無罪 作品

第兩百四十九章 劍意趨圓滿

裴雲蕖很愛誰懶覺。

雖然主要是懶,但她也有她的道理。

睡得多水靈,漂亮。

還有就是據說睡得多還能長身體,說不定某些地方還能長更豐滿一些。

能睡的時候就多睡,不然到時候遇到像黑沙瓦那種情況,想睡都沒得睡。

不過越是臨近元宵節,她有了心事,一到早上天空剛剛放亮,她就睡不著了。

正月十四這天,更是天空才矇矇亮,她就在被子裡鑽來鑽去,已經躺不安生了。

等聽到院子門口好像有人在喝麵皮湯的聲音,她就只能揉了揉鼻子揉了揉眼睛起床了。

等略微收拾了一下,穿了衣服走到外面一看,她卻是驚了,“厲溪治你有病啊,這麼早你跑這個院門口來喝麵皮子湯?”

原來是厲溪治坐在院門口外面的長條石凳上,正端著一個大碗吃得起勁。

厲溪治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輕聲解釋道,“主要是顧十五這邊胡椒粉管夠。”

裴雲蕖頓時鄙夷道,“看你這出息,這什麼胡椒粉我都快吃吐了。”

厲溪治呵呵一笑,道:“整個長安城裡,也就是二小姐你能胡椒粉吃得不要吃了,其餘那些個氏族家裡頭的小姐,哪個有這樣的福氣。上兩個月光祿寺卿家裡頭囤了點胡椒還被好些個人彈劾,說他這個人肯定貪墨得多,否則哪買得起這麼多胡椒。還有十來天前,尚書中司侍郎家裡的管事在西市和人爭買一瓶子胡椒粉還和人打起來了,連頭髮都被揪掉了一撮。”

“真有這事?”裴雲蕖頓時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了。

胡椒這種調味品在長安的確是稀缺貨,不只是貴,量還不多,但這回顧留白從關外回來,很多銀錢不能帶,他都是直接和一個商隊談好,在關外就付好了銀子,那個商隊運送了好幾車的胡椒到了關內,交割給了顧留白。

現在顧留白手裡頭的胡椒在明月行館足足堆了半個庫房。

要是不她裴雲蕖醉心於開劍鋪,否則在西市開個賣胡椒和一些外來調味品的鋪子,都估計會生意紅火得不得了。

厲溪治呼嚕呼嚕的喝了半碗湯,又從衣袖裡取出個小瓷瓶倒了點胡椒粉進去,又美美喝了一口,這才道,“其實這麼早過來,還有件小事情。”

裴雲蕖一聽就明白這才是厲溪治這麼早蹲這裡的原因,她頓時撇了撇嘴,道:“有屁快放。”

厲溪治笑了笑,道:“真不是什麼大事,西市裡頭一個江湖人物,叫做包安清,這人手底下有很多運送東西的力士,專門從西市幫各個商戶往城裡頭各處送,一天滿城來回跑。但這人其實有點本事,他有個諢號叫做包打聽。除了這些苦力之外,賭場、花樓、苦牢,等等各種地方倒是都有些熟悉的人,據說去年有個胡商在西市裡丟了個錢袋子,託他打聽消息,半天就找著了。”

“你和這人認識?”裴雲蕖有些好奇,“長安城裡這種人不少的吧,特意提這人做什麼?”

厲溪治輕聲道,“說來也巧啊,昨天顧十五不是才從群賢坊那邊回來,正巧撞到大幫江湖幫派任務械鬥,他不是也要我們留意一下,背後是什麼個事情麼?這人正巧就和這樁事情有些關係。”

裴雲蕖頓時心中一動,道:“接著說。”

厲溪治一邊喝剩下的麵皮湯,一邊接著細細說道,“昨天打聽了一晚上,西市邊上那幾幫子人這次不是一般的幹架,下手都特別狠,死了一共有一百多號人。”

裴雲蕖眉頭一皺,“這麼多?”

厲溪治點了點頭,道:“今天肯定震動朝堂了,西市周遭活動的那些個江湖人物和閒散人都被捲了進去,這包安清自己手底下的那些苦力也被人邀著去幹架,結果昨晚上和本地的那些閒散人一起,都差不多被砍光了。”

裴雲蕖眯起了眼睛,“下手這麼狠可不像江湖幫派幹架,對方是誰?”

厲溪治道,“目前看起來是一群老兵油子。但獲勝的這一方也沒好到哪裡去,後面給趕過來的金吾衛和城防軍砍光了。”

頓了頓之後,他看了裴雲蕖一眼,又接著說道,“現在一批官家倒是也沒急著去找這兩邊幹架的由頭,倒是好像對延康坊那裡死的十幾個老兵油子特別感興趣。在查殺了那十幾個老兵油子的修行者。”

裴雲蕖心知肚明,不由得微諷的笑了,“那些人查出個什麼線索沒?”

厲溪治也微微一笑,道:“聽說殺了那些人的應該是個刀客,帶了個面具,年紀不大,用的刀據說特別薄,傷口都幾乎看不出來。除了這些,啥都查不出來,就覺得那刀不是我們大唐這邊人的路數。”

裴雲蕖笑了笑,又接著道,“金吾衛和城防軍把那些人砍光了,我聽著怎麼好像是滅口?”

“包安清估計也是這麼想的。”厲溪治說道,“包安清運氣好,他本身就不是幹架的料,而且正好有親戚在別的坊宴請,他後來得知消息之後,偷偷乘了一個運糞水的兄弟的車回去了。他發現自己的住所也有人進去過,而且最詭異的是,他知道西市裡邊還有一個姓蔣的江湖人物也不會去幹架的,但他回去之後就聽說那人也死在幹架的地方,手裡頭拿著把刀,腦袋就滾在邊上。”

裴雲蕖頓時冷笑起來,“那說不準就是被打暈了帶過去,在那地方砍了。”

厲溪治點了點頭,道:“所以包安清就連自己的院子都不敢呆,很快乘著那糞水車離開的時候,就隨著車跑出來了。之後延康坊坊門剛開,他就進來了,我正巧撞到這個渾身臭烘烘的傢伙,上前問了一嘴,卻發現這人就想到明月行館來。”

裴雲蕖這倒是有些意外,“他這急吼吼的跑明月行館來做什麼?”

厲溪治笑道,“這人不是包打聽麼,有些門道,他知道明月行館這裡來頭大,而且他早就聽說了,這明月行館在延康坊裡頭專門管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之前有些江湖人物在延康坊裡也吃了虧,他就覺得就近來說,可能只有明月行館能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