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老婦亦回春
“善哉!”神德微笑著看著王若虛,“那你被強敵圍困的時候,為何不選擇用別的辦法,卻是第一時間就想到用肩去撞牆?”
王若虛一愣,馬上解釋道:“當時情況特別危及,我感覺只有撞牆這一個法子。”
“情況極其危及之下,你不
想它法,第一時間卻想到用肩去撞牆,這說明什麼?”神德感慨道。
王若虛都被繞暈了,“說明什麼?”
“說明這是本能的反應.”神德深吸了一口氣,望向洛陽的方向,他極其認真道:“此次我出寺他於修行之中見到我此行會遭遇鐵肩法王出世.”
接著()?(),
他看著王若虛◎()_[(.)]◎?◎♀?♀?◎()?(),
更加認真道:“我想便應該是王施主你了()?(),
你便是弘運法師所說的鐵肩法王。”
“……!”
王若虛無語到了極點。
這的確比撞牆王要好聽()?(),
但鐵肩法王倒是個什麼鬼?
神德一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又出聲道:“鐵肩法王乃是多位法師預見未來時所見修羅場中護法之人,在極度危難之中,解救佛子於修羅場的關鍵人物之一。”
……
十餘名松溪書院和潛心書院的學生坐在客館的一間議事廳中。
他們這些人是兩座書院的先遣者。
到了長安之後,他們會按照鄒老夫人的意思,開始著手建立長安的書院。
這書院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寒門書院。
顧名思義,只招收寒門弟子。
而且按照鄒府和段酌微的意思,那些真正有才能的,家中貧寒根本無法負擔得起食宿費用的,那一切費用會先行墊付,今後再從書院安排的營生之中慢慢扣除工錢。
能讓想讀書的人能讀書。
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傳到長安,據說就讓不少當年因為鄒府那兩位大人的提拔而入仕的寒門出身的官員淚流滿面。
真正的寒門子弟想要讀書識字,提升自己的認知和思維有多難,這些官員最為清楚。
士不可以不弘毅!
士為知己者死!
這些松溪書院和潛心書院挑選出來的學生,懷抱著遠大的志向,目光都透露著堅毅,他們做事起來也是認真到了極點。
眼下他們手中就有兩個新的課題。
一個課題是四皇子之死。
假設皇帝只是借無頭菩薩廟的事情,乘機讓四皇子死,那麼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他想通過四皇子的死,得到什麼。
第二個課題是,在最短的時間裡,摸清長安延康坊每一戶的人員構成,包括他們的收入,依附的勢力。
這兩個課題截然不同。
第一個課題是皇權謀略,必須有無數和皇帝有關的情報才有可能理得出一絲可能。
第二個則是實操題,這是走訪摸底,但外來人員想要用很短的時間摸清一個裡坊的人員和背後的勢力,這也有驚人的難度。
只是難歸難,斷然沒有退縮之理。
……
“綠眸要和滄浪劍宗比劍,和誰比劍?”
“不是單說和誰,而是砸場子。”
“砸場子?”
“對,滄浪劍宗據說是追究郭北溪私傳秘劍之罪,但綠眸反過來說,滄浪劍宗的秘劍根本不正宗,意思是他學的根本不是滄浪劍宗的秘劍唄。”
“意思是反過來要指教整個滄浪劍宗了?”
綠眸和滄浪劍宗要比劍的消息,在長安的官學之中掀起了討論的熱潮。
正巧這兩日是六學二館的年尾宴。
各官學年末的這聚餐一吃完,學生就準備過年了。
誰也沒想到傳出來這樣的一個勁爆消息。
這令不少準備了精妙好詩,準備在宴會上出出風頭的學子很是鬱悶。
出不了風頭了。
每個人都在討論綠眸。
長安至少有過半的年輕才俊對諸多事物都抱有懷疑態度。
黑沙瓦大戰都過去這麼久了,其實很多年輕才俊對那一戰的真實程度還有所懷疑。
許多年輕才俊用沙盤反覆推演,得出的結果都是不可能。
所以很多人雖然不敢大肆宣揚,但心底裡都覺得時勢造英雄,這綠眸有可能是假造出來的英雄。
大唐在吐蕃面前連連受挫,都不得不採取和親的手段,恐怕黑沙瓦一戰,大唐也是吃了大虧的,只是需要一個這樣的英雄來提振人心。
眼下這綠眸要挑戰滄浪劍宗的消息一確定,有些先前保持懷疑態度的年輕才俊倒是又推翻了原有的假設,覺得這
綠眸恐怕是真的厲害。
但之前很多和軍方有些關係,知道綠眸對戰格桑的一些細節的年輕才俊,卻反而覺得綠眸驕兵必敗。
這種判斷和盧樂天一模一樣。
國子監律學的食坊之中,對於綠眸的風評驟然轉向,呈現一邊倒的局勢。
就連先前最崇拜綠眸的一些學生,也頓時覺得綠眸已經飄了,喪失了基本的判斷力。
在他們看來,假設如果律學這幫子人就是滄浪劍宗,那麼遇到一個這樣來砸場子的,他們完全有兩套不同的方案可以應對。
第一套方案就是一開始就派出個真氣修為遠高於綠眸的修士和綠眸對敵,如此一來,哪怕綠眸真的能勝,恐怕身上帶的傷要比當日和格桑時所受的傷還要重。
接下來再出場個一兩個修士,這綠眸就恐怕支持不住了。
第二套方案則是反其道行之,我不派修為頂厲害的,但我派兩個劍法最綿密,防禦手段特別強的修士和你纏鬥,哪怕不將你累死,也將你的優劣處和各種劍招看得一乾二淨。
不過在這個食坊裡頭,卻還有兩個人堅持己見,覺得綠眸能勝。
這探討一熱烈起來,氣氛就有些不對,從探討綠眸變成了針對兩個人的圍攻,大多數人的注意點,反而變成了覺著這兩個人死腦筋,故意特立獨行了。
這兩個律學的學生其中一個叫做狄然,平日裡很沉穩的一個少年,另外一人叫做陳秋語,一名平時成績一般,但長的好看,且因為家中父親是長安的右衛將軍陳青芝,所以大多數攻擊都落在了那名叫做狄然的學生身上。
狄然也沒有舌戰群儒的興趣,只是始終平靜道,各有各的看法,你們的看法是你們的事,但我堅持我的看法。
只是一大堆人擺事實講道理都不能說服一個人,這一大堆的年輕才俊卻有種挫敗感,反而都忍不住挖空心思想要說出一個致命的道理,一下子將狄然擊敗。
正當不少人的語氣都變得有些不對,明顯帶上火氣的時候,整個食坊卻驟然一靜。
很多人這才發現,一名宮裝麗人已經在食坊門口似乎站了好一會。
“懷貞公主!”
不少認得這名宮裝麗人的學生頓時都起身行禮。()?()
有兩名和她相熟的學生更是直接迎了上去,笑道:“公主怎麼會],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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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也是律學館的學生,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看望老師。”懷貞公主笑著回了一禮,卻徑直走到衝著自己行禮的狄然身前,和顏悅色的問道:“狄然,為何你覺得這綠眸能勝?”()?()
她這和顏悅色的一問,整個食坊裡頭倒是有大半的律學學生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狄然不卑不亢道:“我只是覺得評價一個人,必須一以貫之,不能陡然因為一件事情將之捧到天上,也不能因為一件事情又將之踩到地底。我有幸見過黑沙瓦的一些戰報,我只是覺得在山崩地裂大軍圍殺之下都不動於色,都能步步為營且在我唐軍只剩數十人的情形下,還敢隻身面對敵軍主將,並在敵方大軍面前將之擊殺的人,他不會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魯莽之事。黑沙瓦一役之後,他返回唐境,要過他在意這些虛名。既然如此,世人的些許讚美,怎麼可能讓他迷失心智?”
懷貞公主微笑道:“這麼說你認為他謀定而後動,是有備而來?”
狄然平靜道:“我認為定是如此。”
懷貞公主轉頭又看向陳秋語,笑問道:“陳秋語你也是如此想的嗎?”
陳秋語老老實實的搖頭,道:“我倒是沒想那麼多,純粹是因為家父一直告訴我一個道理,人不能老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不能老想著去質疑比自己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