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老婦亦回春
“諸多限制,我要能想出點硬氣的辦法,早就告訴你了。”陰十娘有些惱羞成怒道:“段紅杏倒是想到了個法子,但這法子也沒什麼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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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留白很意外,“你居然去找段紅杏了?”()?()
“她是本地人啊。”陰十娘道:“我又不是長安本地人,到了長安不問她這種人問誰去。”()?()
“厲害!”顧留白樂了,“她想到什麼法子了?”()?()
陰十娘說道,“她說現在整個長安、洛陽,倒是有一大半修行地不喜歡滄浪劍宗的,她索性將這消息儘快的提前散佈出去,到時候那些個宗門和在滄浪劍宗身上吃過大虧的修行者,說不定都會暗中給與支持。”
“有她這種本地人暗中聯絡,倒是真有些用處。”顧留白認真道:“只是十娘你說的不錯,這法子的主動權終究不在我手中。”
陰十娘緩緩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顧留白的想法是大家都別摻和什麼陰謀,堂堂正正的用滄浪劍宗的劍法決出勝負,但關鍵在於長安那些個長袖善舞,喜歡擺弄天下棋局的權貴,偏偏最喜歡陰謀。
她是純粹的修行者。
所以面對這種一個人想要挑戰一個宗門的事情,她只會從修行者的角度出發去思索問題。
決定一名劍師實力的,分得細一點,無非也就是兵器、真氣修為、劍招、輕身法門,再細一點,應該就是連戰之下如何快速恢復真氣,如何壓制比鬥之中出現的傷勢,如何防止被對方用諸如惑神等手段干擾。
顧留白一直帶著郭北溪的那柄名劍,當年甚至有個名詩人特意做了一首詩給郭北溪以及這柄劍,他去滄浪劍宗,肯定是要用這柄劍的。
兵器不缺。
顧留白的真氣法門原本就擅長久戰,且真氣有特殊妙用。
修為到了七品,也夠用。
劍招是郭北溪的真解,也不用說了。
輕身法門也是藍玉鳳的那門輕身法門配合滄浪劍宗的身法,很絕了。
那還有什麼能夠補強的?
陰十娘覺得這很無解。
顧留白也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就是想乘機壓榨一下陰姨,但眼下的情形是,這個師從古舊劍譜的大劍師,真的是沒什麼藏著掖著的東西了。
然而也就在此時,龍婆從黑暗裡走來。
她看著為難的兩個人,笑了。
然後她用手裡頭提著的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兩個字:“感知”
……
清晨,疲憊的安知鹿回到許推背的院子。
許推背正捧著一個大碗呼嚕呼嚕的喝湯。
看到安知鹿回來,他朝著身後的鍋子點了點,示意安知鹿自己去盛來喝。
安知鹿開始喝疙瘩湯的時候,許推背才開口,道:“去回鶻人住的客館執勤,應該不只是為了討好那位校尉?”
安知鹿點了點頭,道:“總覺得他們找的這隻本命蠱,之前是因為五皇子和顧凝溪他們才到不了他們的手裡,他們這個時候裡面有八品,恐怕會對五
皇子他們不利。”
許推背淡然道:“聽到什麼動靜沒?”
安知鹿道:“他們應該還沒得手,半夜三更我都隱約聽到這些回鶻人在罵人。”
許推背笑了笑,他知道這種在外面站崗護衛不可能探聽得到什麼真正的隱秘,但這至少代表了一份感恩的心意。
笑了笑之後,他伸出兩根手指搭了搭安知鹿的脈門。
這下他倒是吃了一驚,“你這修行速度比我當年快多了。”
安知鹿放下了湯碗,認真道:“有可能以前沒吃過細糧,這長膘就長得快。”
許推背頓時大笑出聲。
這段時間安知鹿跟著他吃喝,倒是真的富態了許多,連肚子看上去都挺了起來。
他之前就覺得安知鹿是個修行起法也深以為然,覺得安知鹿之前是沒有接觸過高深的真氣法門,這就如同失水太久的良田,這一汪子水灌下去,自然就很容易吸足了水分。
只是垂下頭喝湯的安知鹿眼光微微閃爍,他當然十分清楚,自己的修行速度如此之快,最根本的原因,便是那個墮落觀修士留下的靈犀散銀絲囊。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有些人累死累活的修行
,還不如隨身帶著這樣寶物的懶散人。
……
“舒服啊!”
晉儼華伸了個懶腰。
陽光已經從窗欞的縫隙間灑到她的床榻前。
她在床上呆呆坐了片刻,面上還帶著一絲紅潮。
這上官昭儀送給裴雲蕖的法門真不錯啊!
她才修煉了幾天,懶懶散散的,也沒太過認真,不過效果真的靈妙。
她感覺自己的真氣好像凝練了不少。
尤其氣血很旺盛,精神頭也好。
整個身子骨都好像年輕了。
這不,都好些年沒做那種春夢了,昨晚上居然酣暢淋漓的來了一波。
春夢裡頭還不是那胖的不行的糟老頭子,還是好些個龍精虎猛的小夥子。
真的羞恥啊!
最好今晚上還有。
不得不得,今天就不出去逛了,在家中好好修行煉氣。
晉儼華懶懶的起身。
她伸手往後面被褥裡摸了摸,便對著外面的侍女叫道,“今天天氣尚佳,把我這床被褥洗了,換一床更暖和的來。”
侍女在外面很快答應了,並馬上稟報道:“今天天子差人送了些禮物過是御賜的至寶。那為首的黃門說了,這道玄丹可是皇帝專門給大小姐的,說是能夠提升修為,五品到六品之間用了合適。”
“五品到六品之間用的?”
晉儼華砸吧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那我不能吃。”
“去,將那枚道玄丹給小姐服用去,讓她好生修行,別落在人後面。”她馬上又衝著那侍女叫道。
這段時間裴雲華有些沉迷於書畫,但她倒是催促著裴
雲華努力修行,畢竟按照她打聽到的消息,那上官昭儀的修為應該是到了六品。
書畫固然是好,但修為不夠高,又怎麼經得起三皇子那折騰?
她在皇宮裡頭可是和三皇子聊了好一陣,三皇子那身子骨,再加上李氏的法門,看上去就是太過剛猛。
別到時候入了洞房,第二天都起不來床,那不給人笑話。
晉儼華一想到這個,突然又覺得渾身有些發燙,有些口乾舌燥。
“給我弄壺好茶過來!”
她又吩咐下人。
她倒是一點沒覺得這真氣法門有問題。
老婦聊發少女狂!
返老還童了都。
肯定有著上官昭儀所說的那種駐顏之功效。
……
距離長安也沒有幾天的路途了。
最近這路上挺安穩的,吃喝也都不錯。
但王若虛卻又有了新的煩惱。
他發現車隊裡的少女的確是對他不感興趣,但似乎那些個護法僧倒是老拿異樣的眼光看他。
難道現在自己的氣質變了?
不斬女,卻斬和尚了?
這麼一想心裡頭就發毛。
但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這天好不容易到了平陽郡的城裡,剛在客館裡頭拿了房,只見一個牛高馬大的護法僧就朝著他走了過來。
“善哉!”
這護法僧濃眉大眼,一副老實人面孔,但渾身都是肌肉疙瘩,鐵塔一般,和其餘護法僧相比,他的年紀顯得有些大了。
對著王若虛行了一禮之後,這護法僧開口便認真道:“小僧神德,我看施主和我佛有緣…”
王若虛渾身一凜,雞皮疙瘩都起完,他就連連擺手,“肯定沒緣,我還要娶妻生子的。”
神德認真道:“有緣也不需剃度,亦可娶妻生子。”
王若虛滿心都是不祥的預感,他顫聲道:“哪裡來的緣?”
神德認真的打量他的身軀,道:“小友骨骼精奇,尤其雙肩寬厚,極其適合我寺法門…”
“這什麼跟什麼?”王若虛欲哭無淚,“我這哪是什麼雙肩寬厚,我這肩膀是撞牆撞的,餘腫未消吧估計。”
神德沉靜道:“那你為何撞牆?”
王若虛無奈道:“我撞牆是因為被強敵圍困,必須撞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