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作品

第一百二十六章 搶劫整座城

鄒老夫人微笑道:“這些人可以不被用,但書院不可以讓他們沒有本事,真正要用的時候,他們要立時派得上用場。只要天上掉得下來雲蕖和凝溪這樣的人物,他們亦有一飛沖天的機會。”

段酌微平時最為低調,最為沉默寡言,然而此時的景象帶給他足夠的觸動。

他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到了松溪學院一名指揮者的面前,輕聲道:“你們可以用我們的車馬,這樣會快一些。”

“好。”

這名指揮者面色黝黑,極為沉穩的對他躬身致謝。

他十指上全是裂口,手上還帶著竹屑,顯見在趕來之前,他還在忙著製作和編織竹器。

“我叫賀海心。”

“我叫段酌微。我查閱東西的速度還可以,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鄒老夫人看著這些年輕人,她有那麼一剎那有些恍惚,她似乎看到了自己那兩個兒子也站在這些人群裡面在忙碌。

她看到了兩個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凝視,回過頭來朝著她笑了笑。

她很高興的笑了起來。

只是眼睛略微有些模糊。

前半生,她為培養出了這兩個兒子而驕傲。

而她的後半生,她為辦成了這兩座書院而驕傲。

現在,她的重孫子又回來了。

她又等來了可以託付鄒嘉南和這兩座書院的人。

她這一生,似乎也沒什麼不滿意的了。

……

幽州行軍司馬周愈在幽州是有名的才子,在長安都富有詩名。

行軍司馬是幽州節度使的最主要主要佐屬之一,凡軍之攻,戰之備,列於器械者,辨其賢良。凡軍之材,食之用,頒於卒乘者,均其賜予。

不只是參與謀議,還要協統戎務,軍械、軍餉,都要協助管理。

事實上各州域的軍備,軍械的使用狀況和協調,基本都屬於行軍司馬來管。

這是實權。

所以周愈雖是文官入職,但在幽州軍方,也是響噹噹的前三號人物。

只是周愈出了名的地方,是家有悍妻。

他家中之妻梁氏是涼州前都督家中長女,自幼習武,臉盤子長得可以,就是練武練得臀大腿粗,連手臂上都是疙瘩肉。

周愈又不懂修行,現在年過四十,他家中這妻子只不過剛過三十,練武之人精力又旺盛,略微一折騰,周愈整個人便散架了似的,別說腰疼,就連兩塊股骨裡面都泛著酸勁。

這一月來個五六次他都經受不住,所以便總是接著軍務事逃避,如此兩三年下來,他家中這妻子總以為他變心,是不是脾氣暴躁,就恨不得將他霸王硬上弓。

周愈辯解也辯解不來,總不能承認自己已經年邁不成。

一來二去,他在這悍妻面前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除了那房中事能拖就拖,能賴就賴,家中別的事情,那都是忍氣吞聲,都是妻子說啥就是啥。

這兩日周愈是真的忙,那幾個軍械庫都是他管的,出了這麼大事情,就那些流程之中的私甲,要想說得過去,他都要再造不少文書。

但這一忙,就正好忘記了今晚是約定好的陰陽調和的日子。

夜都已深,結果還等不到這周郎,梁氏獨自一人氣勢洶洶的提著一根竹板就推門進了他的書房。

房門一開,涼風一激,這周愈一個激靈,頓時回過了神來。

再抬頭看著梁氏氣得雙眼滾圓的樣子,周愈頓時雙膝一軟,直接叫出了聲來,“夫人我錯了。”

梁氏不住冷笑,手中的竹板在空中抽動,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錯哪了?”

周愈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忘了這月繳的日子。”

梁氏用力擠了擠眼睛,想要擠出點淚花,但卻又擠不出來,正著惱間,周愈看著她擠眉弄眼裝可憐的模樣,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敢嬉皮笑臉!”梁氏惱羞成怒,踏步上前,就要將周愈直接提溜回房。

周愈情知今夜腰痛難免,他長嘆一,“夫人,這玩意真的這麼有意思麼?”

“好你個周生!我初入你門時,我推都不推不開你,你夜夜索歡,連褥子都被你弄得泥濘不堪,幽州早春陰溼,曬都曬不幹,我讓你休息幾日你都不肯休息,還說什麼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你睡著了手都不老實,現在可好!我就這麼討你厭了嗎?”梁氏回憶往昔,眼睛裡倒是真有些溼了,“你若是不要我,索性便休了我,兩條腿的男人難道我還找不著麼?我就找些壯實的,也和你年輕時一樣的,找我夜夜索歡,到時候氣死你!”

“你這…”周愈連忙起身,他倒是也回憶起了當年自己的雄風。當說不說,雖說自己戰力不濟,梁氏也不復當年青春可人的花容月貌,但她的身段,她的肥臀,那還是相當的可以。

結果他剛剛站起,卻發現梁氏的身後不遠處走過來兩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光頭僧人。

那兩個僧人油頭粉面,一看就不是正經模樣的僧人。

“夫人,你這?”

周愈瞬間呆住了,大家之前都是說說而已,難不成你玩真的?

“我?”

梁氏一眼看見那兩個一看就不是正經路數的威猛僧人,也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你們到底什麼人?”

“善哉!”

兩名僧人一臉真誠的笑意,左首一人道:“夫人可能聽聞過無頭菩薩廟?”

“什麼?”

周愈和梁氏頓時駭然,下一剎那,周愈厲聲大叫,“快來人,賊人入院!”

梁氏見兩名僧人走上前來,頓時一聲大叫,手中竹板如劍直插左首那名僧人的眼睛,右腳提起,直踢向另外那名僧人的襠部。

轟!

左首那名僧人一拳轟出,直接將梁氏手中竹板打得粉碎,強大的氣勁將她直接轟退,她這一腳自然落空。

右首那名僧人微微蹙眉,突然又擠眉弄眼的一笑,樣子在她和周愈看來極為淫邪。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廓,“我瞧夫人也是風韻猶存。”

“啊!”

這梁氏原本嫁人之後就沒有和人動過手,此時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她哪裡還有戰意,嚇得直接跳在了周愈的身後瑟瑟發抖。

周愈大腦一片空白,心中想著的只是能夠和梁氏一起幹乾淨淨的死去。

左首那名僧人卻是又出聲道:“善哉!既然這位周生對尊夫人毫無興趣,不如我們…”

周愈眼睛都差點瞪裂了,“你們兩個畜生,休想!”

梁氏已經嚇得哇哇大哭,“你才是畜生,你平時不用,這倒好…”

周愈又氣又急,右首那名僧人卻是出聲道:“不過若是你能交出和太子暗中勾連的證據,我們倒是可以放過尊夫人。”

“我哪來的和太子勾連!”周愈大叫、

梁氏狂哭,“好你這個周生,你就想看我被他們輪番侮辱,你好換個年輕貌美的是嘛?”

周愈幾乎要吐血,“我真和太子沒關係,我只是和三..”

兩個僧人互望了一眼,面色都怪異起來,“原來你勾連的是三皇子。”

……

夜色之中,華滄溟風中凌亂。

整個幽州城似乎變成了匪窩!

到處有示警聲響起。

按照最新軍情,無頭菩薩廟似乎有大量同黨在幽州城作亂。

難道是無頭菩薩廟的黨羽知曉了無頭菩薩廟被滅的消息,過來報仇來了?

馬蹄聲如疾風驟雨而來。

華琳儀身著紅衣,在夜色之中如火焰飛來。

“還是自家妹子知道疼人,知道我忙不過來,趕來幫忙來了。”

他心中一暖,躁狂微消。

華琳儀距離他還有數丈,就從馬背上飄身下來,到了他身前就往他耳畔一湊,道:“今夜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別管,你就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裝作到處在忙,但哪個宅院你都不要真正使力,遇到路上有什麼賊人,你也只假模假樣的鬧騰一番。”

“你他媽的…”華滄溟頓時就忘記了自己和華琳儀是同一個娘,他氣得當時就飆出了粗話。

什麼親妹妹,這是父親打仗路上撿來的吧?

弄了半天,又是你和那群人一起搞的鬼!

正當他氣急敗壞想要破口大罵,說你們這種屁股我怎麼擦得乾淨的時候,華琳儀卻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是親哥我才和你說,此事事關皇宮內鬥,李氏之間的手足相殘,再者,今夜動手的那些修行者,絕大部分都是六品七品,你真管不了。”

華滄溟雙眼一黑,轉身就往營地裡走,“我突發惡疾,臥床不起,沒有十天半月都起不來床。”

……

“夫人!”

“老爺!”

周府裡,周愈和梁氏跌坐在書桌後,抱在一起,看著書房裡被收刮後的遍地狼藉,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

“你這人惹這麼大禍!我差點貞潔不保!你還對我嫌棄,你看他們都說我風韻猶存。”

“夫人你何止風韻猶存,只是我身子骨不行啊,我並非武人啊!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那今夜還整不整?”

“整!”

……

“嘩啦”一聲。

又兩個大包袱在松溪書院講堂內的一張大桌上鋪開。

圍著書院的十二名學生飛速的挑揀,分類整理,一旁還有兩人持筆飛速記錄。

松溪學院那名賀海心的學生巡查過此桌,交代道:“整理時不要有絲毫損毀,等到記錄完成,這些教資還需送還。”

這張用好多書桌鋪厚布拼起來的大桌周圍,這些學生聽到這“教資”二字,心中都是升騰怪異之感。

這些東西都是幽州大員的隱私之物,好多偽造都偽造不來。

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怎麼一包一包的弄來,絡繹不絕。

只是既然主持這堂課的那名年輕人說是教資,那這些就是教學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