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吾好夢中殺人!【求月票】
“這是你家?!”
仇千海看著眼前這不遮風,不避雨的屋子,有些錯愕。
他總覺得就算是自家的豬圈也比這屋子好吧。
柳白聽著這話也不覺難堪,“你是來看我家的,還是來救你爹的。”
“對對。”
仇千海趕忙將他爹從騾子背上背下來,又一手拉著韁繩進了屋。
柳白引導著他將仇久放在了昨晚的火堆旁,又去取今早留下的火種,可臨著打開一看,裡邊所有的火炭都變成了黑炭。
“我來吧。”
仇千海說著從腰間取出了一對火石,又從騾子身上的夾袋裡邊取出了些許樹絨,用力一撞將其點燃,從而生了火。
只是當他取柴火時,看著那些被拆下來的門窗,他忍不住又問道:“你之前是住哪的?”
這話一出,柳白也愣住了。
對啊。
這屋子連個住處床鋪都沒有,那我之前是住哪的……難道說這夢境是等我進來了才開始?
“救人要緊。”
想不通,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仇千海也就沒再問了,轉而在這火苗上邊搭起了火架。
柳白則是看向了一旁的仇久,他雖然已經不是走陰人了,身上也沒有命火,但是不妨礙眼光還在。
當時在外邊的時候,柳白一眼就看出來了,眼前的這仇久是被邪祟上過身,所以才會是這副模樣。
別說是上過身,就算是這邪祟暫時還在這仇久身上,柳白也能將其逼出來。
只是逼出來之後,不好對付便是了。
仇千海也在一旁看著,眼神急切,卻又不敢打擾。
柳白看了幾眼後,就用力將這躺在地上的仇久翻了個身,讓他趴在地面。
“來,你捏著他左手的虎口。”
柳白說著拿起仇久有些發涼的左手放在了仇千海手上,“記著,一會一定得死死捏著他的虎口。”
“你爹的命可是把握在你手裡,能不能救活他,就看你的了。”
柳白這話一出,仇千海就得出死力了。
“你放心便是。”
仇千海深呼吸一口,用右手捏住了仇久的虎口。
柳白則是一把將仇久的短袍從後邊掀開,露出了他後背的脊柱大龍。
好在這裡的皮膚還沒有變色,他用手把掐著找到了仇久的第二根龍骨。
旋即又從一旁的火堆裡邊抽出一根柴火,剛想著點燃命火他就反應過來,一把將其丟了回去。
“該死。”
“怎麼了?”
仇千海看著柳白這反應就有些心慌。
“你現在去街上買些神香跟紙錢回來。”
如果柳白是個點火的走陰人,也不用太強,哪怕是個點三火的都夠,都用不著這些。
但可惜,他只是個普通人。
“我帶了。”仇千海立馬回道。
“嗯?”
在柳白的目光中,仇千海快步走到門口,從那匹騾子上取出了一小捆神香,神香還是用紙錢包裹捆好的。
“但我這紙錢都是染過血的,沒關係吧?”
“沒事,這還更好。”
柳白連忙將這些紙錢跟神香取下,也不用提醒,仇千海已是老老實實的捏住了他爹仇久左手的虎口。
柳白則是取出三支蠅頭香在火堆上點燃,雙手握持等著其燃起後,便是倒轉過來,對著仇久後背的第二根龍骨就放了下去,直抵其後背。
與此同時,仇久腦袋跟雙腳都齊齊往後挺起,就像是一條頭尾被串起的魚。
他的左手則是猛地一彎,似是想堵住自己的嘴。
仇千海悶哼一聲,顯然是沒想到他爹的左手會突然迸出這麼大的勁。
他死死地捏著。
柳白則是說雙手握持著這神香,絲毫不敢動彈。
直至見著這被點燃的蠅頭香都快要熄滅了,他才將這神香拿起,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重新燃起。
離了神香,仇久背後龍骨處則是多了三個香火點,像是和尚頭頂的戒疤。
同時他身上那股劇烈的反抗也下去了,變得平靜。
柳白則是順手將神香上邊的香灰抹下,一把塞進了仇久的嘴巴里邊。
旋即這仇久就跟吃飯一般,將這香灰吃進了肚子。
見著如此怪異的模樣,仇千
海也是瞪大著雙眼,同時對柳白的信任也多了幾分。
最開始來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可現在來看,眼前這柳白好像是有點真本事的。
隨著香灰被吃進肚子,仇久臉上的死人青也就逐漸退去了,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
仇千海見狀也是激動的喊道:
“誒,有救有救了!”
“放心,死不了了,已經活過來了。”柳白將這三根神香重新插在了仇久面前,又將他翻過了身。
“你還沒睡過女人吧?”柳白再度朝著仇千海問道。
聽著這問題,仇千海當即臉一紅,少年的臉面讓他不好意思。
“你……你問這做什麼……”
“救你爹。”
柳白伸手指了指還在昏迷著的仇久,無奈道。
“沒,家裡還沒給我說親。”仇千海一聽是這,連忙回道。
“那你現在去門口守著,切記,我的紙錢沒燒完之前,你不能離開,更不能放別人進來。”
“好!”
仇千海一骨碌起身去了門口,站得筆直。
也不是柳白為難,而是因為沒有命火還想除祟,就是這麼複雜,他一會要幫仇久清除體內殘存著的那點祟氣。
這個時候,是仇久最虛的時候,若是沒個“陽剛將”守門,極易被衝傷。
到時祟氣沒出去,反倒進來更多的陰氣,那這仇久不死也廢了。
看著仇千海站在了門口,柳白也就拿起了那疊染血的紙錢。
只是一眼柳白就認出了,這紙錢上的血,不是家畜……不愧是黃皮子嶺上的獵戶啊。
染血紙錢放在火堆上邊點燃,柳白用手拿著在這仇久頭頂上順時針轉了三圈,就急忙將這快要燒到手的紙錢放到了仇久的兩腿間,任由其燃燒著。
隨即又是拿出幾張之前點燃,這次則是放在了仇久的腳底。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外邊傳來了一道罵聲。
“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這麼大的石頭也敢丟,不怕打死人啊!”
柳白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隔壁朱嬸的男人,梁大竹。
自己剛用石頭打傷了那個朱嬸,現在他上門尋仇來了。
若是隻有柳白一人在家,他可能還真有點慌,那梁大竹也是個長年累月幹農活的……打不過。
可好在現在有著仇千海守門,那就懶得管了。
門口。
梁大竹看著守在柳白門口的仇千海,“你又是誰?”
“管你爺爺是誰,還不快滾!”
仇千海記著柳白剛剛的叮囑,現在是誰都不敢放進去。
梁大竹身後,朱嬸又跟了上來,看著是仇千海在這裡,他急忙指著說道:
“也就你信這野種,他就一孤兒哪來的本事救你爹。”
“小心你爹被他害死!”
朱嬸說著就推搡著梁大竹上前。
仇千海剛可是見著柳白的本事的,此刻再聽著他們說這話,不由嗤笑一聲,一把從騾子身上的箭袋裡邊抽出了自己的獵弓。
彎腰搭箭一氣呵成,他常年打獵,這箭術可比柳白的要高明多了。
拿起後抬手就是一箭,穩穩當當的射在了梁大竹腿間,箭身半數沒入地底,只餘著那尾翼在震顫著。
嚇得梁大竹渾身一緊。
“聽不懂小爺話是吧!”
朱嬸看著眼前這個比柳白還要瘋的少年,忍不住雙腿發抖,罵人什麼的她敢,可要玩命她就不敢了。
梁大竹更是,連忙拉著她就回了自己家中。
仇千海見狀,雙手叉腰大笑不已。
屋內,柳白將最後幾張紙錢一塊點燃,放在這神香底下,紙錢燃神香,火勢極旺。
柳白就這麼看著三支燒的只剩下一半的神香,在這紙錢燃燒下化作灰燼。
隨著這一切忙完,躺在地面一動不動的仇久忽地張嘴吐出一口黑氣,原本閉目的他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柳白見狀喊道:“仇千海。”
門口持弓箭的少年一個箭步就回來了。
“爹!!!”
“……”
仇久聽著仇千海講完,也是爬起身朝著柳白鞠了一躬,“救命之恩,謝謝柳兄弟了。”
“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柳白神色看起來有些虛弱,甚至都還咳嗽了
幾聲。
仇千海又連忙將他扶著,柳白擺手道:“沒事,就是消耗的心神大了些,休息一下就好了。”
若是先前在外邊,柳白鐵定是不會演的。
可現在在這黃粱福地,一切都得靠著自己的雙手重新打拼,那就不得不步步為營了。
眼見著外邊的天色也昏暗下來,盤坐在地的仇久也是說道:“把吃食山貨都拿進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