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水殺一目五!氣運臨身!【求月票】
裡邊有倆人,原先是面對面坐著,左邊坐著的是個老者,身材不高,身上穿著灰衣,下巴還蓄著花白的鬍鬚。
對面坐著的是個穿著黑色繡虎錦袍的女子,披頭散髮,低著頭,從她放在膝蓋上的左手看來,她的皮膚很白。
此時見著柳白兩人進來,右邊坐著的這女子連忙低頭跑去了對面,空出了位置。
而且過去後,就被這老者攬住了,依舊低著頭。
柳白兩人自是坐到了右手邊的位置,這烏蓬小船本就不大,因而柳白此時自是坐在了先前那女子坐過的位置。
“呵呵,這是小女,比較怕生,還請二位見諒。”老者拱著手說道。
“無妨,老人家客氣了。”小算道長回禮。
烏蓬小船搖擺著,柳白瞥了眼外邊,早已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小算道長則是跟這老者攀談著,很快也就打聽來了些消息。
這老者叫做顧師傅,女子叫做顧二妹,都是燒靈體的,此番去這對岸的江州,也是為了去找這顧師傅的兒子,這顧二妹的大哥,顧大郎。
原由自是因為他們的莊子遭了祟,只有他倆逃出來了。
此時也沒個去處,只好去投奔顧大郎了。
小算道長自是問了句這顧大郎在哪,但是顧師傅顧左右而言他,小算道長也就識趣的沒再問了。
柳白則是坐著打盹,只是眼神卻時不時地瞥過那黑袍女子。
倒不是說他好奇對方長相什麼的,而是因為柳白髮現,他剛到這時,坐著的這位置,是冰冰涼涼的。
按理來說,這女子坐了有一會了,這位置怎麼都會有點溫度的。
但是並沒有……柳白也沒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小算道長跟那顧師傅有一嘴沒一嘴的聊著,船也朝著這北邊的江州駛去。
但是自從柳白兩人進了船艙,不管是那船伕還是魚鷹,都沒了聲音。
柳白在這船艙裡邊待著無聊,左右看了看,也就從船頭的方向鑽了出去。
他倆先前是從船尾,也即是魚鷹所在的方向進來的,從這出去,是這船伕的方向。
可隨著柳白一冒頭,卻發現,這甲板上……空空蕩蕩。
船伕呢?
詭異的是,沒人划船,這船竟然也直直朝著北邊駛去。
無人駕駛?
柳白錯愕之際,卻是聽著頭上的棚子傳來了指甲抓著木板的聲音。
“你出來做什麼?”
是那個魚鷹在說話,聲音之中還帶著一絲不滿跟斥責。
起先還沒什麼感覺的柳白聽著它這語氣,還就從這船艙裡邊走了出來,然後回頭看去。
只見在這昏暗的月色下,這魚鷹抓著船上的棚子,陰鷙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
柳白也沒什麼畏懼,“船艙裡邊待著太悶,出來透透氣。”
魚鷹沒有說話,柳白則是又是往外邊走了走,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那船伕呢?沒人怎麼划船。”
好似聽著他這話,這船尾方向,柳白忽見一雙手搭在這甲板邊緣,緊接著一個頭發披散溼漉漉黏在身上的人頭探了出來。
他看著柳白,咧嘴一笑,露出那空蕩蕩的牙床,沒有一顆牙齒。
模樣詭異,像鬼多過於像人了。
不是先前那船伕又是誰?
所以這船之所以能一直在動,是因為這船伕在這船下邊推著走?
柳白也被這怪異的場景驚嚇,而此刻他也是發現,這船伕身上既沒走陰人的氣息,也沒邪祟的氣息。
所以……這是什麼玩意?
柳白稍加感知,這魚鷹立馬開口,這次聲音愈發
沉重了。
“別點火,你要在這楚河上點了火,待會可沒人救得了你。”
柳白聽著這話,也是看出了什麼,回頭看著這魚鷹問道:“所以,這艘船其實是你的?”
這船伕,應當是這魚鷹的手段。
它才是這“撐船人”。
“正是。”
魚鷹說著微微仰頭,頗為自傲。
柳白點頭,所以這不是一艘“人船”,而是一艘“山精船”,看出來這點後,他又問道:“你最好真是這河神大人喚來的船伕。”
“呵。”魚鷹聽到這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般,冷笑道:“在這萬里楚河上邊,誰敢惹河神大人的威嚴!”
“我可沒這找死的想法。”
一人一魚鷹說話間,那船伕又已經老老實實的回去水底推船去了。
柳白則是眯著眼,打量著這平靜的水面。
但天色太過昏暗,烏雲遮蔽皎月,根本看不出多遠。
只能見著這平靜的水面上,迷霧沉朧泛起,偶爾似乎還能見著一隻水妖破水而出的情形。
“行了,少年,聽一句勸,少在這外邊看,容易出事。”
魚鷹再度勸阻。
好在柳白也是個聽勸的人,看了一陣,也就打算回去了,“還得多久才能到江州呢?”
“相安無事的話,一個時辰也就差不多了。”
“那還挺久,你這也得多養幾個人手啊,一個推著太慢了。”
柳白說著也就重新鑽回了船艙裡邊,一切照舊。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打盹,連對面的那倆走陰人也沒了聲音,都在休息了。
柳白倚靠在小算道長肩上,沒一會好像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之中,他好似夢見對面這黑袍女子抬起了頭,在向他呼喊著求救。
他立馬睜了眼,對面依舊保持著原樣。
顧師傅攬著自己睡覺的女兒,也在打盹。
反倒是小算道長投來了疑惑的目光,柳白搖頭示意無事。
他又問了小草,可小草也說什麼都沒感覺到。
就當柳白準備再眯會的時候,忽然間,他好似感覺到這船不動了。
船伕沒吃飯,推不動了?
“這是怎麼了?”
對面的顧師傅也被驚醒,疑惑問道。
“貧道出去看看。”
就當小算道長準備起身之際,這船隻卻猛地搖晃了下,他急忙穩住身形,柳白也是抓住了船體。
頭頂的棚子上邊,傳來了魚鷹死死抓著棚子時,發出的“咯吱”聲。
“河神高懸,船使渡客。”
魚鷹尖銳的叫聲響起,“你也敢攔,不怕犯了河神忌諱!”
船艙裡邊,這顧師傅沉聲道:“有東西劫船了,就是不知是邪祟還是河妖。”
“這種事很常見嗎?”小算道長問道。
“不,很少見,老朽往來近百趟了,也就遇到這麼一趟子事。”
這顧師傅臉色有些難看,似是預料到了什麼恐怖的後果。
柳白聽著他這話,卻是“嗯?”了一聲。
往來近百趟,這跟他先前說的話,好像是有點不大一樣啊。
不止是柳白,小算道長也是發現了,顧師傅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臉色稍變,急忙拉著顧二女去了船尾的方向,嘴裡還喊著,“船使大人,需要幫忙嗎?”
柳白跟小算道長相視一眼,也是從相反的方向出了船艙。
按這顧師傅的說法,這經歷……可算是難得了。
等著柳白兩人從船艙出來時,這船體搖晃已經極為劇烈了,船尾的那顧家父女甚至都得邁開雙腿才能站穩。
至於柳白跟小算道長,則是穩站,不管這船體怎麼搖晃。
他倆都紋絲不動。
船體拍打著水面,隱隱之中甚至都能有著河水進入船艙了。
這樣下去,就算這魚鷹能穩住,這烏篷船怕也是要浸水下沉了。
柳白回頭看著,只見這魚鷹腦袋不停地左右張望,雙翅張開穩住船體。
“船使大人,要不咱點個火,看能不能將其嚇跑?”
船尾的顧師傅提議道。
“呵,你是想死的更早是吧!”
魚鷹說話間,這水面忽有一蘆葦哨破水而來,像是打著水漂,速度很快。
柳白見著時還在遠處,但是下一瞬就已經到了這魚鷹嘴巴里邊。
它張嘴咬著,只一下,它就怒喝道:“你們倆夥人,誰惹了怪異!”
聽著這話,柳白瞬間就明白了。
敢情現在在這水下搖船的,竟然是那一目五?!
“怪異這東西,沒點實力也敢惹!真是不要命了。”
魚鷹在怒罵著,柳白只覺得它有見識,連怪異這東西竟然都知道。
而也就是這魚鷹喊出來之後,好似被這船底的一目五聽見了,於是搖晃的更加劇烈,隱隱之中都有將這船搖翻的跡象了。
小草則是沒品的,還替這一目五喊著節奏,氣的柳白都想將它丟進水裡去餵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