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郎君,莫要嚇唬我了。”【求月票】
沈若若是來“搶”那門術的,那門《牽絲紅線》餘下的那半門術。
而那門術,說是每代只有會主才能學……因而現在媒妁會里頭,會這門術的,也只有媒姑一人。
不僅如此,那門術甚至還被她放在了須彌裡邊。
這讓沈若若如何才能拿得到?
只能一個字,靠“搶”了。
因而跟著進了屋,來到媒姑修行的房室裡邊時,沈若若便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師……師父,弟子有個請求。”
在外頭有外人在的時候,沈若若自是稱呼媒姑為會主,但現在私底下,她自然也就稱呼媒姑為師父了。
“什麼請求,還用得著你下跪的?”
媒姑還給沈若若端來杯清茶,放在她旁邊,至於晚上喝茶有沒有什麼不對,媒姑自是沒想過的。
也沒伸手去扶她,既然她要跪著,那就是說明在她沈若若看來,這事的確是跪著說好一點。
那就跪著吧。
媒姑也不在意這些。
對於沈若若來說,她感覺自己除了求,也找不到別的辦法了。
搶是肯定搶不了的。
自己要能從師父手裡搶東西,那就完全沒必要受那邪祟威脅了。
完全可以選擇強上。
至於偷……沈若若更是不敢想,自己要是偷了師父的東西,然後被她發現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所以索性不如直接求了。
反正是自己師父,求一求,不丟臉的。
“就……就是那門《牽絲紅線》術,弟子已經將上半本融會貫通了,所以想求師父將下半本也授予弟子。”
沈若若說這話時,始終低著頭,因為在她看來,這好像有種大逆不道的感覺。
這餘下的那門術,得是會主才能學,自己現在來找師父要。
那是不是在說,自己要當會主了,師父你快從這個位置上滾下來?
“哦?”
媒姑眉眼挑起,頗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也沒生氣動怒,反倒是說著,“你施展來看看。”
“嗯。”
沈若若看到了希望,頓時頷首,然後也不見多餘的動作話語,只是見著她抬起雙手十指,白皙好似玉蔥般纖細的手指微微動彈。
十條牽絲紅線便從她手上飛出,甚至還能朝著四面八方環繞著飄去。
即是說,只要她想,她的這門牽絲紅線,可以同時對付十個對手。
“餘七。”媒姑輕聲說完,沈若若手上就有三條紅線消失。
“餘四。”
紅線只剩四條。
媒姑又道:“餘八。”
沈若若雙手的紅線各自增補兩條,雙手合計八條。
媒姑的眉眼頓時舒展開了,這最簡單的法子,便能試探出沈若若到底是否真的掌握。
這但凡她要是掌握的差了點,就不可能變化的如此順暢。
但現在看來……沈若若沒撒謊,的確是沒什麼問題了。
“起來吧。”媒姑右手輕輕一抬,也是返回了旁邊坐下。
沈若若嘿嘿笑了聲,“謝謝師父”。
也就端起放在地面旁邊的那盞茶水,起身來到媒姑身邊坐下。
“這餘下的那下半本術,現在傳給你也無妨。”媒姑輕聲言語。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沈若若急忙說道。
媒姑瞥了她一眼,“你也別急著高興。”
“餘下的這半本術,沒你想的那麼好,就像……你見為師用過那門術嗎?”
“這……沒。”
沈若若本想說自己都不知道餘下的那門術是什麼的,可轉念一想,自己跟師父同源,都修了那門《牽絲紅線》。
既然如此,師父真要是施展了,那麼自己應當是能察覺到一絲的。
但是沈若若卻從來沒有在師父身上察覺過。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媒妁會的會主,大多都是女子嗎?”媒姑輕聲問道。
沈若若想了想,“因為我們媒妁會的術,更適合女子修習一些?”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在這門《牽絲紅線》的這門術裡頭了。”
“就是餘下的那門術。”
眼見著沈若若還想發問,媒姑便已是取出了她心心念唸的那本羊皮紙的古書。
“師父現在傳你,你看看便知道了。”
沈若若雖是滿心疑惑,滿眼好奇,但是現在解開謎題的術,就在眼前了。
她也用不著多問,而是直接自己翻開了這本羊皮書。
先是一頁頁翻過,看完了這熟悉的上半本,餘著的下半本……上次是被媒姑下了禁制,翻不開的。
但這次,沈若若卻是輕而易舉的翻開了。
她看著這上邊的文字,沒再多說,而是一字一句,極為認真的看了過去。
她不知道媒姑願意讓她看多久,但是為了穩妥起見,她決定還是得一遍記住了才行。
恰巧,過目不忘這種小小的本事,沈若若還是會的。
可起先還好,她看著也是尋常。
等她看到後邊,直至看完這術時,她原本尋常的臉色當即變得驚慌……甚至極為難看。
“師父,這……這術怎麼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的一門術?!”
沈若若有些急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一門這樣的術,也難怪師父會說,這媒妁會的會主,大多都是女子了。
“就是這樣的一門術,老祖傳下來的,而且還要求每一任會主都得修習,所以沒辦法。”
媒姑笑著將這本羊皮書收了回去,然後又笑吟吟的說道:“相比於上一門術,這門術應該算簡單吧。”
“看一遍就能學會。”
“簡單,簡單。”
雖是終於拿到了這下半本術,哪怕那個恐怖的邪祟再度殺上門來,自己也得以交差了。
但是沈若若卻絲毫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種失魂落魄的意味。
畢竟這門術……她是不敢教啊!
“好了,術你也學會了,沒事就早點回去吧。”媒姑好似隨意揮了揮手。
沈若若呆滯的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師父”,也就轉身走了。
媒姑就這麼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以她對自己這弟子的瞭解……沈若若多半是遇著事了,但卻不敢說。
甚至這件事,還極有可能跟這門術有關。
‘我倒看看,是誰在打我媒妁會的主意。’
腦中念頭閃過,但隨之也出現了一個讓媒姑很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的身影。
李化梅。
在媒姑看來,不管是實力還是動機……自己這師兄,都是有的。
畢竟,他雖然看似沒什麼別的想法,但媒姑卻也知道。
自己這師兄,一直對自己接了這媒妁會會主,而不是他接任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
再者,沈若若的這番表現,也說明那個背後的人,極有可能會是自己的這個師兄。
也即是沈若若的……師伯。
如若不然,她在得知了這門術的情況後,為何會是那樣的一番表現?
但對於媒姑來說,現在卻還有個更棘手的消息,因為……老狼山,出事了!
她原以為自己是給那位小公子找了個安生地,可沒曾想,那條快死的老狗竟然還擺了自己一道。
然而偏偏那小公子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都是不安分的主啊。”
媒姑揉了揉眉心,身形也是隨即消失在了這媒妁會里頭。
對比之下,這事情的輕重緩急,媒姑還是拎得清的。
……
與此同時。
江州以北,烏雲山深處的那洞穴裡頭。
周八臘正虔誠的跪在地面,而在他面前,則是還有一個渾身裹著黑袍的人影。
“周神使啊。”
“哎,行走大人,屬下在的。”
聽著這一聲“神使”,周八臘終於感覺,自己這幾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先前經歷諸多,現在終於結了碩果。
一時間,他甚至有些熱淚盈眶,渾身舒泰。
若不是這關係不合適,他甚至還想這行走大人再喊自己一聲“周神使”了。
“你這是給神教,惹了大麻煩啊,周神使。”行走大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周八臘聽著,猛地抬起了頭,眼神錯愕。
“什……什麼啊,行走大人,屬下,屬下一直恪盡職守,兢兢業業,一心一意想著給至高無上的鬼神大人供奉血氣,可從未有過他念。”
周八臘嘴上雖如此說著,但心中卻已經活動開了。
他在猜測著,莫非是這個行走大人捅了大簍子,然後需要個背鍋的……不然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准許,將自己提拔成了神使?
而且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幹,哪來的給神教惹大麻煩??
這不擺明了是欺負自己老實嗎?
周八臘正想著這事該如何是好時,卻又聽著這行走大人說道:“老狼山陰脈裡邊,你們供奉了一座神廟,有這回事吧?”
周八臘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