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下攘攘【求月票】
許兆看著司徒紅這個新任監院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心驚,甚至下意識都想著捉刀而出了。
一個養陰神走陰人面對面襲殺的話,他這聚五氣的走陰人,基本上沒有可能避得開。
但好在,司徒紅的殺機雖是落到了他身上,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許兆放在桌面上的拳頭鬆開,然後看了眼坐在主位,低著頭好像假寐的柳白一眼。
一咬牙,他終是起身朝著柳白一跪。
“屬下聽掌櫃前來,便是想著來這烏雞鎮迎接,這話是老掌櫃見著屬下執意要來,這才說的。”
“此言若有虛假,掌櫃的可憑此刀,斬吾頭顱!”
許兆果真是那剛猛漢子,說完便是一把摘下了身後的開山刀,雙手高舉奉在身前。
柳白本就是低著腦袋,所以很自然的看清了這許兆的表現。
看著這急於投誠的屬下,柳白笑了,抬起手,似要去拿這大刀。
許兆又往前送了送,眼看著就要到柳白手裡,他卻忽地屈指一彈。
食指打在這刀鞘上。
“錚”
刀身連帶著刀鞘,便是釘入了身後的牆壁裡頭,許兆跟李順寶陡然心驚。
“放心,我沒有拿刀對著自己人的習慣。”
“而且……殺你也無須用刀。”
柳白說話間,身後隱隱有著一道巨大的黑影浮現,在這昏黃的燭光下,那道黑影還是頭戴鬼神面具。
一旁原本還在坐著的李順寶見狀,也是連忙從椅子上滾跌下來,來到柳白麵前跪下。
“這掌櫃的,看著年紀小,但是這拿捏人的手段倒是狠!”
李順寶心驚,剛剛柳白喚出陰神的那一刻,他是真以為柳白要一刀砍了他。
而且……這掌櫃的陰神,怎生的這樣?
這到底是陰神還是元神?
心驚的不止是李順寶,甚至就連許兆也是如此感覺,因而都是把頭埋在地上,不敢抬起了。
“行了,起來吧,你們誰來說說這老掌櫃的跟這老監院,是怎麼個事?”
柳白身後的陰神又好似化作了一團黑色液質,流入了他身後漆黑的影子裡頭。
許兆跟李順寶對視一眼,兩人短暫的用目光交流之後,這才敢起身。
只是這次再坐下,也只敢用半個屁股挨著椅子了。
沒發威的掌櫃,跟發了威的掌櫃,那都可以算作是兩個人了,要是這時候還拿不清楚,他們也就謀不到這管事的差事了。
“還是屬下來說吧。”李順寶拱了拱手,又沉吟了片刻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而後才說道:
“這老掌櫃的名叫李達,也是養陰神的走陰人,在這境界裡邊,也算是浸淫了數十年了。
雖說這看著是沒了養陽神的那個命,但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柳白聽著微微點頭,“直接說,他是怎麼能混到這掌櫃位置的吧。”
許兆緊跟著說道:“他是李化梅的堂弟,兩人自幼關係極好,所以自從李化梅晉升證婚媒了以後,這李達就已經來到這老狼山當掌櫃的了。”
媒妁會內,包括沈若若在內,一共有四個證婚媒。
田夫人負責掌管對外攻伐,吳姬對內,後來的沈若若還在打雜,而餘著柳白一直沒見到的那個證婚媒,就是李化梅了。
他在媒妁會里邊,負責掌管的是眾多怡紅樓以及媒妁鋪子。
或者說直接點,他掌管的是媒妁會內的財政大權。
這樣一來,他將這媒妁會內最好的陰脈,分給自己堂弟管理,也就都說得過去了。
對上,媒姑肯定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她要的是能辦事,能辦好事。
對下……李化梅只會表示,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那個老監院呢?”司徒紅蹙眉問道。
按理來說,這陰脈掌櫃的是李化梅安排的,但這監院可就是媒姑的親信了。
可現在看來,這親信怎麼也不親了?
“監院大人有所不知,這老監院名為廖康。”李順寶苦著臉說道:“按照我們媒妁會的規矩,這每條陰脈的掌櫃跟監院,都是兩年一輪調,為的就是防止兩個在一起久了,合謀生財。”
“但這規矩是針對別的陰脈的,我們老狼山的這條陰脈……李達跟廖康這對老豬玀已經在這盤踞十二年了。”
“嗯。”
柳白手指在桌面輕輕一
敲,小小年紀的他,做出這老神在在的動作,似怪異,又似尋常。
“行了,你倆先下去吧,這事我已經知道了。”
柳白下了驅客令,他倆做屬下的,自然是隻有離開的份,旋即立馬起身告辭。
“你的刀。”
柳白指著牆壁上插著的那柄開山刀,說道。
“是是是。”彎著腰的許兆連忙說著,然後從那牆上取回了自己的開山刀。
有著大刀在身,這一刻,他渾身上下的精氣神又好似回來了。
走起路來,都更挺拔如鬆了。
小草見狀則是在柳白腦海裡邊嘀咕著,“公子,這許兆練刀的天賦還算不錯嘞,都快磨出刀勢了。”
“但可惜是個野路子,刀勢在人,他卻都是練到刀身上去了。”
小草小草,個子小小,頭髮不多,見識不少。
柳白默默記下這事,也沒言語,直到看著這倆新收的下屬掩門離去……司徒紅這才開口說道:
“公子,奴婢覺得媒姑是想借公子的手,將這老狼山的陰脈收回來……不知奴婢這麼猜測的對不對。”
柳白喝了口這已經微涼的茶水,然後雙手一撐,直接盤腿坐在了這椅子上。
“你繼續說。”
“以奴婢在媒妁會的這段時間來看,這媒妁會其實就是媒姑的一言堂,她看似對會里的事不大上心,但實則事事都看在眼裡,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司徒紅邊想邊說道:“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對李化梅寬容了這麼久,但這次,鐵定是想借著公子這機會,敲打敲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