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吃蜜桃 作品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走馬上任,紅姐進府城【求月票】


 “田夫人,這……你……我。”

 沈父露出一臉的為難,“那可是賒刀人,田夫人您也知道,我們沈家小門小戶的,得罪不起啊。”

 “賒刀人你們得罪不起,自己的女兒就能隨意擺弄了是吧。”田夫人譏笑道。

 一旁穿著華貴的沈母聽著這話,直接伸手去拉沈若若的手臂。

 “這只是讓她成個婚,又不會死!再說了,對方還是州牧府都尉將軍的子嗣,身份地位哪差了去?”

 “這家裡事當著外人面說什麼,走,跟娘回家去。”

 可只是養陰神的她,怎能抓得住一個養陽神的走陰人?

 眼見著都能抓到了,沈若若手一縮,都是抓了個空。

 田夫人見狀更是說道:“你們說話就說話,但要是動手……那就是與我媒妁會為敵了。”

 沈母轉過頭來,雖是畏懼,但依舊說道:“我帶我自己女兒回家,算什麼動手?”

 “別忘了,沈若若現在可是我們媒妁會的證婚媒。”田夫人微笑道:“沈家主若是想動手,還是掂量一下吧。”

 “你們這是仗勢欺人!”

 沈母大聲叫喊道。

 田夫人本想著回話,可正欲開口的她,卻忽地低下了頭,身子微躬。

 不止是她,連旁邊的吳姬也是如此。

 原本還流著淚的沈若若也是低下了腦袋,乃至柳白身後的司徒紅也是如此。

 唯有抬頭的,也就只剩柳白了。

 他不僅抬頭,還歪過腦袋,從這沈父旁邊看去,似是想看個仔細。

 沈父跟沈母雖沒回頭,也沒見著人影,但就衝這幾人的反應,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果不其然,緊接著他倆的背後便是傳來了一道清冷之中又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

 “我們就是仗勢欺人,你又怎了?”

 “這……”

 沈父沈母急忙轉身,彎腰拱手行了一禮,“見過會主大人。”

 “你們回去告訴都尉將軍,就說沈若若是我媒姑的弟子,他要想結親,派人來與我說便是了。”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但此刻媒姑都已出了面,自是無可奈何,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而後再度深深一揖。

 “如此,那就多謝會主大人了。”

 事實就是這樣,被人脅迫了,結果到頭來自己還要給人道謝。

 拳頭打不過別人,這就是硬道理。

 更別說,見著他們不甘的表情,媒姑還多說了一句。

 “得罪了賒刀人,興許還要等到沈若若生日那天,但是得罪了我媒姑,我可以讓你們活不過今晚。”

 “是是是。”

 沈父沈母打了個哆嗦,臉上表情這才變好看些,然後快步走開了。

 見著他倆離開,田夫人跟吳姬也知道媒姑露面是為何,稍稍行了一禮也是告辭離開。

 只是臨著到了吳姬的院子門口,她似是想到了什麼。

 “田姐姐上次的項鍊在我這斷了,所以妹妹特意給姐姐準備了條新項鍊,姐姐要不進來拿一下?”

 看著吳姬冷笑的表情,田夫人的心情也就好了許多。

 正走著的她忽然“哎呀”一聲,似是腳下一歪,然後撞到了旁邊那棵碗口粗細的楓樹。

 深秋楓葉落,黃花滿地飄。

 吳姬打了個哆嗦,背後頭髮都好似豎起,旋即大喊道:“田如花!!!”

 田夫人已是大笑著走開。

 柳白看著玩鬧的她倆,覺得自己下次好像也可以試試,反正吳姬應該是不敢對自己動手的。

 媒姑卻好似沒見,只是讓沈若若回去休息,然後微微前傾著身子,看向柳白,微笑道:“見你一面可不容易,跟我來吧。”

 “好。”

 柳白表面上雖是第一次見,但實際上,也已經見過這媒姑好幾面了。

 至於她的實力……柳白自覺除了那不知道是不是修元神的虎姑奶奶之外。

 在修第二命的這個境界裡邊,媒姑的實力應當是最強的。

 至少比周八臘之流要強得多,嗯……柳白估計,自己頂多只能跟她打個平手。

 要想將她打死,怕是做不到了。

 司徒紅沒敢跟上,只有柳白跟在這媒姑身後,最終來到了一處平平無奇的小院前頭。

 是真平平無奇,起先柳白還覺

得,這媒姑住的地兒必定得是最豪奢之流,沒曾想,除卻這院子門口掛了倆紅燈籠外,再無其他。

 柳白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問,而是一路進了這院落的客廳裡頭。

 媒姑讓他坐在了自己旁邊,還親自給他倒了茶。

 完全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平輩一般,甚至還都有著一絲……討好?

 柳白記得孃親跟沈若若說過,讓她別傳此事的。

 既然如此,那多半就是媒姑自己看出了點什麼?

 等著奉了茶水坐下,穿著紅裙的媒姑很自然的翹了個二郎腿。

 柳白下意識多看了眼,便是發現,相比較於她人,這媒姑的雙腳,好像有些意外的小巧了。

 而且還是穿著薄薄的繡花紅鞋,霎是好看。

 嗯……不能多看,自己還小。

 媒姑察覺到了這點,拉了拉裙襬,稍稍遮住,這才笑吟吟的說道:“小白,要不點個火給媒姑瞧瞧?”

 這事是瞞不過的,媒姑若是有心,讓人多盯著幾次也就是了。

 但她沒做這事,而是光明磊落的直接問了。

 柳白也沒打算藏,也藏不住,便是應了聲“好”。

 然後就坐在這點了命火,霎時間,一股不同於陰神的熱浪便是席捲四周,隱隱之中,柳白兩肩挑頭頂的,都是一盞淡藍色的火苗。

 原本還在微笑著的媒姑,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但是很快,卻又被她遮掩過去,只是臉上的笑意更甚,“這倒是好了,小白你這都足以當個證婚媒了都已經。”

 先前還只是有些狐疑的媒姑,此刻親眼見著柳白點了命火,心中的狐疑也就徹底消散了。

 先前在水車坳的事,除了沈若若,可謂就屬她最清楚了。

 射覆堂的牛犇得了一絲本源之火,實力大增,這事如今滿城都算是知曉了。

 其餘的話,知道水車坳這事的人,都說本源之火是被皇城來的人取走了。

 唯有媒姑,從沈若若口中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己這媒妁會里,來了個天資高到天上去的小孩,如今幾天過去,小孩又成了少年。

 自那之後,媒姑就已經隱隱猜測著了。

 而如今,猜測得到了印證,自是讓媒姑更為驚喜。

 這能從皇室手底下搶到東西的人,能簡單了去?

 更別說這搶了東西,還敢大張旗鼓的亂逛,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背後,實打實的就不怕皇室。

 媒姑怕嗎?

 原先自然是怕的,但如今天下這形勢,卻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再說了,與其害怕那天高不知幾遠的皇室,自是不如討好一個近在眼前的“公子”。

 見柳白熄了火,媒姑這才問道:“那接下來小白你有什麼想法嗎?峴山那邊……要不你就別去了吧?”

 “是留在城裡還是?”

 堂堂媒妁會的會主,一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此刻竟然用這詢問的語氣,問著柳白的打算。

 柳白也是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就接受了這事實,“峴山那邊就不去了吧,其他的聽會主大人安排便好了。”

 原先想著去峴山,那也是因為日落山那事,現在雖說滿城的走陰人都還在峴山裡邊兜兜轉轉,但是柳白卻已經沒那想法了。

 既然沒那想法,那自然也就沒必要去了。

 “也好。”

 媒姑像是稍一沉思,實則卻是說出了事先早已安排好的事情。

 “最近會里的定緣媒抽調的厲害,好些都去了峴山裡邊,人手稀缺,正好小白你也養出了陰神。”

 “要不就麻煩你一下,替會里守個陰脈,如何?”

 “人手的話,你跟司徒紅一塊去便好了,那地兒也不遠,就在雲州城城東出去的那塊林子裡邊。”

 哪怕是在雲州城裡,養出了陽神的,那也都是頂尖的高手了。

 像是媒妁會這種雲州城內的大勢力,門內也就只有那麼幾個養陽神的,不過一手之數的證婚媒。

 陰脈雖是重要,但也不可能放著這樣的存在下去守陰脈。

 所以這守陰脈這種“苦差事”,大多都還是得落到養陰神的走陰人頭上。

 柳白原先還沒離開這雲州城的時候,司徒紅就已經從沈若若那聽到了點風聲。

 說會里給柳白安排的,是件好事。

 如今看來,這豈是

好事?

 對於尋常走陰人來說,這分明就是大好事了,甚至跟小草口中,有人給娘送了好幾捆的陰脈,那是一樣的道理。

 差自己去守陰脈,而且還是跟司徒紅一塊守……那哪裡是守陰脈?

 那是給柳白送陰珠子!

 而且還是擺在明面上的送,那些陰珠子從陰脈裡邊採摘上來,不都得從柳白這看守者上過個手?

 到時柳白手指張開一些,手指縫留大一些,這陰珠子自然落下去些,損上點“火耗”,那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所以說,這活計屬實是有些太好了……但可惜,柳白是個不喜歡陰珠的人。

 他不愛陰珠,對陰珠這些東西,他不感興趣。

 可正當他想著拒絕的時候,卻又聽媒姑說道:“但這事也有些麻煩,因為那條陰脈體量實在太大,所以是我們媒妁會跟臘八教共同持有的……”

 “臘八教?”

 柳白一聽這,剛剛決定拒絕的他,卻又轉變了想法。

 “對,但是小白你也不用過多擔心,那條陰脈是我跟周八臘都畫好界的,採了也快小十年了,沒出過事,而且地底的邪祟也清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是新生的,礙不著事。”

 媒姑說的很細緻,就差手把手帶柳白去看了。

 “那也好。”

 跟臘八教能扯上關係的活,柳白覺得還是有必要去試試。

 畢竟如今的臘八教,可都不是臘八教了,那是神教從下屬勢力!

 而且柳白也對他們那臘八教的“術”,挺感興趣的。

 見著柳白答應,媒姑也是歡喜了。

 就跟送禮一樣,這禮還沒送出去的時候,自然也就擔心著對方要不要,對方會不會收。

 現在柳白明顯是收了,媒姑自然是歡喜的。

 “那小白你回去準備準備,什麼時候準備好了,跟我說了便是了。”

 這什麼時候上差,也是柳白自己說了算。

 “那就明天吧。”

 柳白自己在這城裡待著也沒什麼事,而且自己也要修行《野火》,這城裡自是多有不便,還是在城外行的方便些。

 “好,那晉升儀式這事……”媒姑依舊在詢問著柳白的意見。

 “這些俗禮就免了。”

 只是區區養出個陰神,沒什麼好吹噓的。

 要是什麼時候晉升真神了,嗯……柳白覺得,那時候才值得說道說道。

 “好,那就聽小白的。”

 三言兩語就盡皆都安排好了。

 與其說自己是來聽從媒姑安排的,倒不如說是媒姑在聽自己的安排。

 但柳白也知道,這是媒姑是忌憚或者說是在討好自己背後的孃親,跟自己關係倒是不大。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就跟孃親說的那樣。

 自己投胎到她身邊,就已經花費了極大的努力了。

 從媒姑這出來,柳白又沿著原路返回,司徒紅依舊是在沈若若這門口等著。

 柳白想了想,來都來了,還是順路進去看看吧。

 不管怎說,多少還是有點關係。

 喚了門,沈若若聽著是柳白的聲音,也不敢耽擱,立馬親自來開了門。

 見著她已是沒了淚痕,身上的衣裙也已經更換,柳白也就放心些了。

 但是沈若若卻沒有絲毫放鬆。

 甚至還很是緊張,等著柳白進了門,她甚至都拘禁扭捏地把手放在身後,還彎著腰,喊了聲“柳白公子”。

 “算了,沈姐姐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柳白聽著總覺得有種閏土與猹的感覺,讓他覺得稍微覺得有點尷尬。

 “哦,那好吧。”

 沈若若也不敢走在柳白前頭,整個人看著也是有點低落,走起路來都是低著頭。

 顯然是沒有從剛才那事當中走出來,但想來也是。

 那對夫婦不管怎說,都還是她的親生父母,縱使做的再不好,再不對,那也是。

 沈若若也是做不出那不管不顧的事來,如若不然,剛剛在她爹孃在這門口叫嚷的時候,她就不會是那副沉默不語的模樣了。

 “田姨說,那賒刀人給的判言是你要在十九歲生日之前結婚?”

 “嗯。”沈若若聲音低落。

 “還有多久呢?”

 “今年臘月二十九。”

 今天已經是冬月初一了,今年的臘月

又還有三十,那麼滿打滿算差不多也還有倆月的時間。

 而且沒想到這沈若若的生日竟然這麼遲,這運道好,碰上哪年沒有三十的話,都是能趕上過年那天。

 “你還記得當年那賒刀人,是什麼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