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來世 作品

第533章 故事緣由動因(1)

 其次,島國是如何刺激年輕人返鄉就業的?

 故事中,大抵是在1992年,島國官方推出對後世影響巨大的鄉村基建振興法案,地球人都知道,早在羅斯福新政的時期,就已經證明了大基建對於勞動就業和經濟的拉動作用。

 所以根據後來的島國大藏省統計,1992~1995年這三年期間,大約有25萬億日元流向了鄉村基建市場。

 而在這個過程中,建築行業從業者成為了這一輪最大的受益者。

 從故事裡瞎編出來的數據上看,在90年代島國六大都市房地產斷崖式崩盤的情況下,建築業從業者反而從泡沫前的510萬人逆勢增長到了1997年的700萬人,成為泡沫徹底碎裂前的那段最後的歲月裡,島國從業人數增長最快的行業。

 事實上,第一輪的鄉村基建投資完成後,這一效果就開始凸顯出來了——據島國總務省的統計,在1992~1995年期間,每年有70萬人從都市圈向非都市圈轉移,建築行業的從業者佔比超過一半。

 而當時間來到了1995年,島國的gdp增長終於回到了2%以上,但此時核心都市圈的失業率依然超過3.5%,城市的就業壓力依然巨大。

 因此,島國的決策層只能選擇繼續進行大基建計劃,以分流城市過剩的年輕人。

 當然,島
國官方其實也很清楚鄉村大基建的危害,甚至在其1995年的經濟白皮書裡就已經明確指出過:過量的基建投資,並沒有有效地用於民生建設,在島國的整體基建水平已經非常完善的情況下,其對於國民經濟增長的刺激效果,已經十分微弱;並且每個地區為了儘可能地爭取到基建預算,大量無效的建造項目被提出以實施。

 說白了,島國的鄉村大基建項目已經迅速演變成了各個地區黨團和株式會社眼中的肥肉——甚至有島國社會評論家如此形容他們的鄉村振興計劃:“這就是用混凝土將鄉村重新包裝了一遍”。

 事實上,這種說法並沒有任何誇張的成份在裡面,到了鄉村大基建被叫停的時候,全島國已經有55%的海岸線都被混凝土所覆蓋。

 但沒法子,當時的島國官方也陷入到了一種兩難的抉擇。

 如果第一階段完成後就馬上停止基建,則通過基建創造的海量鄉村崗位會迅速消失;那麼島國此時的核心都市圈是不可能承受那麼多的人口轉移的;

 但如果繼續採用大基建刺激,卻還有可能延緩一段時間,以等到島國經濟的好轉。

 眾所周知,島國是一個賭性很大的國度,而且動不動就喜歡賭國運,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島國的官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繼續砸入天量資金到大基建計劃裡(這裡需要強調的是,雖然這跟我國08年的情況很類似,但兩者不同的是,08年我國的4萬億基建計劃是為了化解那次外來衝擊而提出來的,而島國的25萬億日元基建計劃是試圖化解它們內生性衝擊而提出來,說白了就是島國房地產硬著陸而導致的系統性金融風險,兩者有非常大的區別,效果也截然不同)。

 1995年以後,到過第一輪大基建的浪潮基本消退,部分鄉村開始出現少量人口迴流都市;因此島國只能立馬開始第二輪刺激計劃。

 只不過這一輪,島國官方從基礎設施建設轉為了鄉村旅遊投資,並推出了“鄉村休閒促進法”,鼓勵民間資本在鄉村建設度假村等休閒設施。

 受此影響,鄉村旅遊馬上就成為了島國最大的投資風口,恰逢此時的島國銀行苦於無人貸款,因此海量的銀行貸款也馬上用入了鄉村旅遊行業——根據故事中島國旅遊局的數據,鄉村休閒促進法推出6個月後,就新增開工了109個大中型度假區;而到了1998年,島國僅滑雪場就有700多座。滑雪場素來被視為是旅遊行業建設維護成本最高的娛樂休閒項目,短短几年裡就新建了這麼多滑雪場,島國那段是時間的投資瘋狂程度,可見一斑。

 但滑雪場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事實上,在1995~1998這段時間裡,島國鄉村地區幾乎每一個村子,都在不遺餘力地打造自己的鄉村特色旅遊……從吃穿娛玩購,乃至於兩性吸引,可謂是五花八門,怪招齊出;其本質就是在房地產信貸持續萎靡的情況下為了刺激經濟投資,島國民間資本與官方資本共同參與的結果。

 而事實證明,島國這一輪主導的鄉村旅遊熱潮在短期內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至少它帶動了海量人口返鄉就業。

 但與之前第一階段的大基建帶動建築業人員迴流不同,這一輪的鄉村旅遊熱潮,帶動的是大量的服務行業人口的返鄉。

 按照故事裡的時間線,到了1996年,島國各項新建旅遊項目開始進入實際運營階段後,鄉村中高附加值的旅遊收入開始迅速增加,島國城鄉之間的貧富差距開始被迅速縮小;

 至1997年,得益於旅遊業的升級和發展,島國農村地區家庭的可支配收入達到了歷史最高值。

 恰逢此時的島國又遇到了波及全亞洲的金融危機,城市地區開始大量裁員降薪,因此此消彼長之下,農村地區的人均收入竟然達到了城市工人家庭的1.26倍;這更進一步刺激了民眾的返鄉就業——一邊是城市圈高昂的生活成本、令人無法喘息的工作壓力和逐漸攀升的失業率,一邊是回到自己的故鄉療傷,還能夠享受大基建和產業扶持帶來的高收入崗位,相信大部分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然而大部分並不清楚,命運給予你的禮物,其實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要知道,島國這兩輪的回鄉創業潮和回鄉就業潮,都是建立在巨量的基建投資與海量的民間資本基礎上的,其中很多崗位都是通過“人為”創造出來的;一旦投資停止,這些崗位就會迅速消亡。

 1998年,隨著那場波及整個亞洲的金融危機的持續影響,島國迎來了泡沫破裂後最大破產潮,島國
官方也被迫超發海量債務,用來拯救城市經濟圈那些原本就在艱難求存,如今更是接二連三倒逼的企業;

 而對於島國的鄉村來說,則帶來了兩個更大的衝擊。

 第一,是海量基建投資從鄉村抽離用於挽救城市經濟圈那些倒閉的企業,這使得島國農村地區的大基建進度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持續投資帶來的紅利;

 第二,是大量通過銀行貸款修建的度假村因為銀行體系的破產,以及經濟寒冬下游客的銳減,同樣迎來了規模龐大的倒閉潮。

 簡單來說,就是鄉村這套依賴舉債基建的模式,一旦被斷掉了上游資金流水,便無法維繫;用大基建營造出來的鄉村就業繁榮,也會在風險來臨之際,快速的破裂。

 到了1999年,島國終於出現了地方債務危機,當年各地債務總額達到了恐怖的180萬億日元,是1990年的足足三倍……也就是說,僅僅十年時間,島國各地就新增了120萬億日元的債務。

 在巨大的債務壓力下,別說是繼續承擔各類基礎設施的運營費用,島國的很多鄉村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償還能力,只能依靠島國官方的財政資源維持運轉。

 根據島國官方廳的統計,到了1999年,島國有大約20%的鄉村的可支配財政收入裡,官方的援助就佔到了50%以上;很多鄉村已經無法創造收入,只能靠著島國官方的轉移支付來存續;

 這無疑是給當時本就艱難無比的島國官方財政雪上加霜,你要知道,島國的經濟和稅收主力,依舊是那些城市圈的企業,島國官方不可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