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故事緣由動因(1)
那些知識分子“瞎編”出來的故事是這樣的:
後世東方某大國在經歷了長達數十年的改革開放後,終於量變積累成了質變,國家徹底走入了發展快車道,全國人們也全面消除了絕對貧窮,再次開始屹立在了世界之巔。
可是以區區數十年的時間走完了西方發達國家兩百年的現代工業化道路,這中間還是存在著一些疏漏之處的,也遺留下來一些小Bug。
於是乎,在改革開放的第16個年頭,第20個年頭,第30個年頭,第40個年頭,東大因為種種來自宏微層面的複雜原因,發生了幾場波及面極廣的劇烈波動。
雖然東大積極干預,憑藉著華夏民族特有的韌性,在經歷過最初的陣痛後,最終都渡過了這些關口,並且越發強大起來;但這個劇烈波動過程中留存下來的一些Bug和隱患,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顯。
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在於東大畢竟是一個超級人口大國,人均資源是非常有限的,而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飛猛發展,gdp總量騰飛之餘,城市所能提供的新增工作崗位不足,尤其是優質工作崗位不足,導致民眾社會上升通道逐漸變窄,越來越難通過傳統意義上的勞動來改變命運的問題逐漸顯現。
同時因為住房、醫療、教育等必需的城市生活成本越來越高,民眾手裡的真實可支配收入佔比逐年不升反降,在人均可消費支出總量與人均gdp越來越不匹配的情況下,東大的基本盤,也就是國內經濟內循環體系始終都以一個艱澀的狀態維持著。
如果東大始終保持著一個較高的增長速度,靠著內外雙循環帶來的增量市場去覆蓋,這個問題其實倒也不是那麼明顯;可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大傢伙以為的那麼和平,一旦外部態勢發生了劇烈的變動,這個問題就一下子變得令人頭大了起來。
你要知道,東大那時候已經是一個製造業大國了,除非是以莫大決心鯨落住房、醫療、教育這三大支柱產業中的一兩個,否則單憑內循環體系運轉的話,需求側的消化能力根本無法承接供給側的生產能力。
於是乎,在改革開放步入到第三十個年頭的時候,東大的專家們反過身來,才驚覺這些年一直忽略了金字塔最低端,也就是農村基層的蓄水承接能力,正是因為這種類似於經濟生態兩極阻滯的結構,才導致東大後面的城市稀缺資產嚴重溢價,以及供需兩側增幅的不同步。
然後呢,在這些專家們反過頭來看的過程中,這才驚訝地發現,如果抹除掉時間線上的差異的話,東大的經濟發展歷程和遇到的許多問題,與他的鄰居島國,有著驚人的相似度。
於是乎,“放眼世界,以史為鑑”,變成了後來東大一個非常熱門的研究領域。
“ok,這個故事的序章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接下來,就是故事的正篇了……這個故事是分作三個獨立的板塊,按照各自的平行時間線來瞎編的,趙老、高哥,您二位不要覺得不耐煩就好。”
楊默沒有多少喜意的笑了笑,恨不得這兩位大佬現在就把耳朵堵上,然後揮揮手讓自己滾蛋。
孰料趙老和高慶峰只是對視了一眼,神情中多了一絲好奇和凝重,卻是齊刷刷地點了點頭:“小楊,不急,你慢慢說,語速可以稍稍慢一點,講得稍微詳細點,我們好仔細品鑑品鑑這些故事。”
楊默未免有些太小看自己如今的份量了。
雖然他只是一個正處級央企幹部,這一身份先天限制了他在區域管理上的權限,但這貨在商業經濟上的成就可謂是亮瞎人眼;
因此雖然他再三說明這個故事是那些腦洞大開的知識分子瞎編的,而且幾十年間就走完西方兩百年的工業現代化歷程,一躍屹立在世界之巔的確是有些荒誕不經……撇開是真是假不談,光這個故事能讓楊默記住,並且轉述出來,就足以證明這裡面有一些非常有價值的信息。
楊默見狀,無奈地聳了聳肩,只能將這個“瞎編”的故事繼續說下去。
………………
故事中的某個時間段,隨著就業困難的愈演愈烈,東大的許多年輕人開始討論逃離繁華無比的一線城市,回到自己的家鄉就業,彷彿那裡就是人生最後一個安全的港灣似的。
事實上,這也恰恰是島國90年代那批年輕人的選擇,二者的命運,也何其的相似。
架構時空中不久的未來,也就是1992,始終被歐美金融資本狙擊的島國
,雖然距離經濟崩潰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經濟增長率卻也下跌到了0.9%;原本持續了數十年高速發展的城市經濟在長達三年的劇烈經濟波動中被按下了停止鍵。
由於經濟增長的戛然而止,島國泡沫經濟時期吸納海量年輕人就業的三大都市圈(東京、大阪、名古屋)馬上迎來了嚴重的勞動力過剩;
到了1993年,三大都市圈的求職總人數已經達到了崗位數量的1.46倍——即所有的崗位都招聘完成,也只能消化70%的求職者。
於是乎,一個嚴峻的社會問題擺在島國面前。
過去快速增長的經濟能夠承受海量年輕人道大都市工作,但此時島國的經濟增長不再持續,海量的年輕人卻依然滯留在大都市圈——要知道,泡沫經濟時期,僅東京每年就湧入了超過12萬年輕人,這造就了東京世界第二大人口城市的美名之餘,但如果這些年輕人長期找不到工作的話,可能存在的後果也是極為可怕的。
於是乎,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島國官方啟動了一系列的舉措,用於分流城市人口;
其中最主要的一條,莫過於鼓勵年輕人返鄉創業了,而這一系列動作,則被統稱為“島國鄉村振興計劃”。
根據島國農林社統計,整個島國鄉村振興計劃期間,總共有200萬人回到鄉村就業,東京也因此連續三年迎來了人口負增長,段時間緩解了城市就業壓力。
但一個很殘酷的事實是,島國的鄉村振興計劃僅僅只維持了7年就匆匆宣告了結束,海量返城人口與城市失業潮同時疊加,直接引爆了島國在千禧年的超級就業危機……因此2000~2003這三年時間,也被島國稱為“超級就業冰河時期”。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看似美好的年輕人返鄉就業潮最後卻又發了島國的就業危機呢?
這不符合常理啊!
畢竟島國可不是如今的華夏,就算經濟陷入了停滯,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底子還在那放著呢。
況且那些從三大都市圈回鄉創業的年輕人接觸的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東西,要錢有錢,要見識有見識,要想法有想法,怎麼會混不下去了呢?
然而在這個故事裡,卻按照時間線,給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底層邏輯。
首先,島國為什麼會啟動那一輪的鄉村振興計劃?
最大的原因,就是希望能通過大基建來刺激經濟!
過去的二十年,島國核心都市圈已經基本完成了基礎建設,因此這一輪的刺激,只能將鄉村作為基建的蓄水池;這既能快速地創造就業崗位,降低失業率,還能分流城市人口——那些回鄉創業的年輕人能直接拉動的就業和經濟並不算多,但如果加上政策性配套基建,可拉動的效果就大了。
(只不過任誰也沒想到,後來島國的經濟遲遲沒有恢復,海量人口持續返鄉,島國官方只能不斷地維持基建規模,最終鄉村無法承受過剩的人口,導致後來著名的“平成大合併”;大合併後,島國鄉村一半的基層崗位消失,無數年輕人被迫回到大城市,淪為了漂流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