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來世 作品

第359章 很可惜,五一要去東營了


                 眼瞅著四月份只剩下兩天了,齊魯地區的花花草草們拼了命在舒捲自己的花瓣,想要在晚春最後的時節裡,展現自己的風采。

  午飯之後,小徒弟第一時間就跑到了自家師父辦公室那邊,拿起了噴壺,抱起牆窗上的一盆鮮花走到院子裡仔細地噴洗起葉子來。

  雖然按道理說一個大男人辦公室裡不該出現非綠植以外的盆栽,但這是一盆專門送過來的平陰玫瑰,所以出現在楊默辦公室外面的院子裡,又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事實上小徒弟很喜歡這盆平陰玫瑰,那紫紅色的花朵雖然就男性的眼光看起來太過妖豔了些,那股濃烈的大馬士革香也委實有些太沖鼻子了些,但這一切對於年輕女性而言,卻是剛剛好。

  “師父,都給你說了,這盆栽的玫瑰得養在院子裡通風,不然病蟲害多,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又有紅蜘蛛了吧?”

  小徒弟一邊心疼地噴洗著葉片背後的小白點,一邊不無埋怨地說道。

  在室內種過花的同學都知道,薊馬、小黑飛和紅蜘蛛乃是最讓人頭痛的三種小蟲子,尤其是紅蜘蛛,又難殺,又容易復發,危害還大,絕對算得上所有養花人的噩夢……除了儘可能地保持通風,並且經常用清水反覆沖洗葉片背部來預防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有效治療的辦法。

  楊默則是悠哉哉地曬著太陽:“我就是故意把它放在室內的,想看看這玩意的抗性強不強……如今看來,也就是那樣吧!”

  當初農科院的專家告訴他,像平陰玫瑰、苦泉玫瑰等有著數百上千年種植歷史的本土玫瑰,跟中國古老月季一樣,不但性狀穩定,也有著非常強大的病蟲害抗性。

  結果楊默有些不信邪,直接把這盆玫瑰搬進了室內,結果兩個多月下來,黑斑病、霜黴病等堪稱植物絕症的大病倒是沒出現,紅蜘蛛倒是躥了出來。

  他其實是想放任這紅蜘蛛生長,看看就能能把這盆平陰玫瑰禍害成啥樣的,也順便想要見識見識專家口中的“抗性強”,究竟能不能抵住一個星期就繁殖一代的紅蜘蛛們的吸吮。

  白濛濛聞言,毫不吝嗇地飛了一個白眼過去:“師父,人家劉專員說的抗性強,是指相對抗性較強,可以保證在室外大規模種植的情況下不容易爆發各種疾病和蟲害的……事實上從一期種植的那四百畝玫瑰的情況來看,的確沒有出現什麼嚴重的疾病和蟲害。”

  “玫瑰這玩意本來就特別忌諱不通風,你把它放在屋子裡,就算抗性再強,那也白搭啊!”

  看著自家師父始終一副撇嘴的模樣,小徒弟一臉的憋屈:“師父,我覺著你有空的時候也該養點花花草草了,等你養了以後就知道,這平陰玫瑰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至少比現代月季那些個藥罐子強的不知道哪裡去了……再說了,紅蜘蛛是所有薔薇科植物的天敵,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款玫瑰和月季能扛得住這玩意好不好!”

  楊默擺擺手:“好啦,好啦,我就是做個實驗而已,用不著那麼激動,我當然知道紅蜘蛛這玩意的麻煩程度,我也從來沒想過這平陰玫瑰能靠著自己抗住紅蜘蛛……話說你也別洗了,放回去吧,我就盼著這紅蜘蛛能多一點呢。”

  白濛濛有些傻眼:“不洗了?就等著紅蜘蛛氾濫?”

  楊默點了點頭:“是啊,萊陽農學院那邊一直在研究生物防治課題,據說找到了幾種以捕食紅蜘蛛為生的捕蟲蟎,過幾天就會送過來,到時候我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的話,再測算一下成本和條件限制,看看能不能轉化為商業項目。”

  生物防治?

  捕蟲蟎?

  白濛濛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女孩子對於“蟎蟲”這兩個字有種天然的恐懼。

  再說了,紅蜘蛛雖然名字裡帶著“蜘蛛”兩個字,但其實是種蟎蟲;

  嘖嘖,

  同類相食……

  好變態啊!

  下意識地抱著胳膊撓了撓,白濛濛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師父,既然這紅蜘蛛你不治了……那這花?”

  楊默沒好氣地瞪了自家這個饞貓徒弟一眼:“想吃就吃,記得洗乾淨了再吃……還有,不準全部吃完,留個一兩朵,到時候我要看捕蟲蟎的實際效果!”

  白濛濛聞言,頓時大喜,當即把手伸手將那幾朵宛如小牡丹的重瓣玫瑰,然後扯了一片花瓣塞進嘴裡:“嗯,你別說,還挺香的,就是稍稍有點澀,沒有貴州那邊的山杜鵑好吃……師父,我跟你說,我們老家那邊的山杜鵑可好吃了,酸酸的,生吃起來可有意思了。”

  似乎被勾起了某些美好的記憶,小徒弟眼睛裡都開始放起光來:“還有,這時候正是打龍泡(一種覆盆子)和烏泡的季節,師父你應該沒吃過我們那邊的龍泡吧?清甜清甜的,好吃的很!”

  “還有還有,這時候我們那邊的車車公子也肥了起來,捕上來跟青辣椒一起炒,那個美味啊……額,忘記給你說了,車車公子是一種長在河裡的魚,外形跟鯽殼魚有點像,但身上有三種顏色……師父你不是喜歡釣魚麼,我們那邊的水是藍色的,漂亮的很,你看了一定喜歡。”

  “還有還有,這時候如果去山上,隨便找條小溪就能從石頭裡翻出一大堆山螃蟹,到時候晚上放在石板上一烤,再看著一院子的螢火蟲……嘖嘖,簡直漂亮的不像話……師父你應該只在電視裡見過螢火蟲吧?”

  楊默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小徒弟在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貴州那邊的晚春風景,足足五分鐘後,這才冷不丁地說了一聲:“你爸那邊不是很順利?”

  白濛濛一噎,不得不停下了自己賣力的表演,看了一眼楊默,然後有些沮喪地垂了垂頭:“嗯!”

  楊默瞭然地點了點頭:“你不是經常跟你爸打電話麼,還動不動把跟在我身邊的所見所聞寫信寄了過去……怎麼,有著你這個小狗頭軍師在一旁出主意,銅仁那邊還是沒起色?”

  白濛濛苦著個臉:“師父,我就是個半吊子,哪裡有資格去當我爸的狗頭軍師啊……而且,這段時間下來,我越發感覺到了齊魯這邊的情況跟貴州那邊是兩碼事,也越發明白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句話的重要性……按照我爸的說法,依著葫蘆畫瓢,根本走不通啊!”

  楊默笑了起來:“看來你爸還沒老糊塗……不過你也看到了,德州這邊那麼多事,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抽得出時間去貴州的,就算你把那邊說的再漂亮,抽不出時間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