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46. 第 146 章 “開局就送白鴿套餐”……
陳之微,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需要聯姻也可以撐下去。
你對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斐瑞的金髮垂落,藍色的眼睛裡有了一層極淡的水霧,他感覺他的心已經空曠太久。
“嘩啦啦——”
直播的聲音傳來。
斐瑞望過去,原來是他們演講前放飛的白鴿。
它們撲騰著翅膀,從天空中飛過,映襯著今天這個盛大的日子,漂亮極了。
當然,它們也是觀賞鳥,顯然飛不出競選場館,堪堪停在監測儀外的自助區,便被“風”溫柔地驅趕回去了。
唯有一隻白鴿仍然搖搖欲墜,用力撲閃著翅膀。
一個人坐在自助區,安保員們並未驅趕他,只是任由他安靜地坐在那裡。他穿著黑色的風衣,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高高的領子遮擋了他的臉頰,只有如同瀑布一般的黑色長髮從帽中傾斜而出。
他似乎有些疲憊了,打了個哈欠,站起了往電梯走,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
那隻落單的白鴿努力晃動著翅膀,想要迎著風飛走。
“好可憐。”
他輕聲道,放在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
“砰——”
一聲槍響過後,鳥兒無力地垂落,鮮紅的血液從身下蔓延開來。
幾個安保員詫異地望著這一切,卻並不敢動身,甚至不敢多看。他們只是低頭望著那隻站了紅的白鴿。再抬頭,他已經離開了。
失去了一隻白鴿的鴿群並不在意這一切,機艇的表演開始,那噪音便將它們再次吵得飛來飛去。一時之間,讓人分不清飛過頭頂的是純白的機艇還是純白的鴿子。
上臺前,江森與亞連的臉色像是一個極致的對比。
江森冷著臉,眼神之中只有濃濃的厭倦,而亞連,褐眸閃閃發光,喉嚨裡時不時發出很淡的笑聲。
當他們再次攜手走過長長的毯子時,江森再次聽見亞連的問話。
“你不覺得,這像是一條血河嗎?”
亞連的話音愉快至極,帶著些輕快。
江森望著亞連,他道:“亞連,她愛的不是你,她在騙你。”
“啊,是嗎?”亞連扯著唇,又笑起來了,笑容瑰麗,“你想要和我解釋什麼嗎?”
江森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他要解釋什麼呢?他縱然猜出她的陰謀,可他依然願意積極迎戰,而非糾正遊戲的規則並非如此,那麼他的高傲就是他的失敗的註解。
如果不是高傲,為什麼讓他們在最後一夜相聚在一起。
如果不是高傲,為什麼只願意監控亞連通話的電磁信號發射,而不去探聽具體的內容。
如果不是高傲,為什麼到現在他還要與亞連保持這樣的體面。
他再次意識到,他不一定能答案變成想要的答案,而她一定能讓所有答案都讓他痛苦。
江森沉默許久,致辭出乎意料地進行著,那個並非是陳之微的人此刻充當著證婚的試著。當訂婚戒指被拿出的一瞬,江森無言地接過,亞連也近乎驕矜地伸出了手。
現場一片尖叫沸騰之聲,無數懸浮攝像頭都在此刻對準了他們,在天空之中表演陣型的幾架機艇低空盤旋應和著這一切。
然而,偏偏正是這一刻,一聲警報響起。
【供電裝置已達負荷!一級應急警報已啟動!】
空氣中,無數個懸浮的透明警告彈窗冒出,密密麻麻鋪陳在場館之中。場館內的燈光裝置盡數熄滅,紅藍彈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場館內激起一陣陣雜亂的尖叫聲。
最恐怖的是似乎有機艇也受到了影響,離地面的人群越來越近,螺旋槳的噪音震耳欲聾。
就是這個時候!
我趁著人群混亂之中,直直地奔向那架正在降落的機艇,偌大的場館,所有人都在擁擠,無數安保傾巢而出,努力操控著系統分隔眾人。
偏偏在這樣的混亂之中,無數槍響竟也響起了!
我心中一陣慌亂。
我草,不會碰上有個在造反吧!
老天爺,這可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故事走向!
我在人群中挨擠著,努力要和那架機艇接近。
“全體保持冷靜!目前沒有檢測出槍械,大家沒有危險,請放心!”
“我們在努力修復系統故障了,但疑似有流竄逃犯作亂,請各位保持冷靜!”
【警告,警告,警告!】
【機艇08已降落超過正常高度!】
【防護機制已啟動,滯空一分鐘後才允許降落!】
我聽見那架機艇的播報聲驟然響起,我望過去,離我十幾步之遙時,那架機艇竟然正正懸浮在高處,扶梯分明已放下,卻高得我幾乎無法爬上去。
怎麼回事!
明明就差一點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也正好是這時,所有故障彈窗盡數消失,燈光也全然回覆。
【故障警報已取消,供電裝置已正常運行!】
我努力想要努力接近那架機艇,可是安保員卻已盡數分散在了眾人周圍,我便生生被夾在人群之中無法再近一步。
這一刻,我腦中終於想起來了季時川那句話。
“一級應急警報的時間會不會有些短?”
也正是這時,我也明白了他的另一句話。
“努努力的話,時間是夠的。”
因為我看見演講臺上的亞連捂著胸口,胸前血液源源不斷溢出,他喊道:“我被擊中了!送我急救!”
他胸前的血液幾乎是傾瀉而出,從他的指縫之間噴濺而出,褐色的眼眸裡滿是淚水,臉上也浸染著無數血液。
亞連似乎從無數人之中看到了我,他對我笑了下,張著嘴,血液卻先一步從口中傾吐而出。原本昳麗至極的面容在此刻被這鮮紅點綴出幾分全然盛放的豔氣,然後迅速蒼白的臉色卻又讓他浮現出一種要枯萎的頹靡來,唯有那雙灼灼的褐色眼眸如烈火。
人群再次慌亂起來。
【防護解除,允許降落。】
機艇驟然降落,扶梯落在我身邊。
我從來沒有見過亞連這麼蠢的蠢貨,居然想著播放槍擊聲,然後自己把自己弄傷成那樣來爭取這幾分鐘的時間。
我更沒有想過,原來我是比他還蠢的蠢貨。
因為計劃中,會落下兩架機艇,但亞連身處演講臺,機艇怎麼會被允許落在那裡呢?我為什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還是說,我想過,但我覺得他肯定有辦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亞連緊緊握著手中的小木片,呼吸越發急促,頭腦一陣陣發暈。他看著人群一片混亂,安保們被人潮吞沒,而她也終於握住了扶梯。
機艇螺旋槳捲起狂風,亞連溼熱的黑髮黏連在額頭上,江森扶住了他。亞連卻什麼也察覺不到,他只是覺得身體一陣陣的脫力,那根木片,他用了十足的力量。
機艇飛起,在空中盤旋著,像是一隻白鴿。
江森與李默盡數圍繞在他身邊,無數醫護人員蜂擁而至,媒體的拍照聲不絕。這一刻,亞連覺得江家與安德森家的聯姻大抵是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但他又覺得,自己也再也沒有未來了,他們會把他關到死的。
如果死在這一刻也沒有什麼。
他又覺得,自己好笨,為什麼想不到能一起走的辦法呢?
為什麼……連最後的告別都沒有呢?
“目前我們還在緊急搜查當中!請大家回到坐席!我們絕對不會讓各位收到影響的!”
舞臺中央,主持人和一大堆人正在努力維持著場館的安靜。而臺下,亞連的傷勢嚴重,醫護團隊幾乎立刻在原地展開了包紮。
亞連的意識恍惚起來的,眼角似乎有淚水,又似乎沒有。但偏偏就在這時,他聽見轟隆的嗡鳴聲,他迷惑地望過去,卻望見那原本已經起飛的機艇卻停在了上空。
“唰啦——”
扶梯放下。
我看向了帶著面具頭盔的喀左爾,道:“謝謝你。”
他沒有說什麼,粉色的眼睛裡有著複雜。
我閉上眼,摸索著扶梯往下爬,一邊爬一邊扯掉了臉上的塑形面具。
這一刻,我感覺全場的目光都看向了我,連懸浮鏡頭也是。
他們詫異地看著這一幕。
很好,全體目光看向我,我宣佈個事,我是個傻逼。
某種意義上,我的確是。
我費力地從扶梯上下來的瞬間,被一大堆安保按住了,無數槍支對準了我。
“我懷疑你策劃了這場騷亂!無論如何,請跟我走一趟!”
無數鏡頭也對準了這一幕,卡爾璐的直播頻道內被無數評論與彈幕刷屏,眾人的驚呼聲也響起。
“我草,什麼人才搞這一出?”
“她是不是暗殺亞連去了?驚了,肉身薄紗天龍人”
“等下,這不是失蹤那個嗎?”
“失蹤數日,拼搏刺殺,能不能給她投票啊!”
“實話說我不信亞連是被槍殺了,他那個傷口就不像,而且那麼密的槍聲不可能只殺一個。我覺得是資本提高收視率的陰謀,你們不懂,多看看。”
斐瑞定定地望著屏幕,看著那個黑髮的女人。
她被按在地上,衣衫凌亂,眼眸之中滿是悲慼。
斐瑞攥住了拳頭,眼前一片眩暈,那分不清是驚喜還是詫異的情緒將他的腦子一瞬間擊穿。
——陳之微。
直播的畫面在頃刻間佔領了無數社交平臺,任卡爾璐怎麼限流都引起了無數爭議。
當消息被推送到許琉灰終端上時,他還在翼世處理公務。
他有些驚愕,又輕輕地嘆了口氣,望向天空。
許久,許琉灰給下屬發去了個消息,“把原本佈置好的攔截機艇隊撤了吧。還有,讓喀左爾結束競選會的事情後,來找我。”
他覺得喀左爾是很好的孩子,但是他依然覺得,他不太適合和陳之微來往。
許琉灰打開了家用終端,直播驟然浮現在眼前,連帶著她的聲音也是。
“沒有錯,我策劃了這一場動亂!”
我誠懇地憋出了這句話,又努力掙扎著想要朝亞連過去,卻先看見不遠處的李默與江森。李默仍然坐著,他望著我,眼睛有些紅,但陰冷的恨意卻也夾在其中。
江森抱著亞連,接受著醫護的治療,他像是徹底被一切擊倒,平靜地流著淚。
我道:“有太多太多的事,我不得以這種辦法和大家宣佈了,我很抱歉造成了這次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