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47. 第 147 章 “開局就送競選套餐”……

在我登上機艇那三十秒,我到底在想亞連真可憐,還是在想逃走不可靠?




我暗暗想如果用這個當標題來寫將此情此景描述一遍,一定是個精妙又悽美的愛情故事,而在這愛情故事的最後,亞連必將以盛大的悲劇收場。




我看過很多很多小說,當作者寫不下去的時候,或者劇情毫無波瀾時,作者就會殺個配角助興。看客們往往叫好,我只覺得生氣,現實我都這麼慘了,憑什麼要在小說裡還要挨刀!於是我會憤怒地留下差評,然後發現留評論需要看廣告,最後我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離開。




但現在這個世界並沒有給我離開的機會,我仍然被按在地上我,無數媒體鏡頭對準了我,安保們試圖將我按到地底下,好像這樣就可以躲過此次安保不利的苛責一般。




當我喊完那些話後,我知道他們在等待我拋出一些更有價值的內容。




可我並沒有準備,我準備過無法逃離時該如何閃亮登場大放厥詞,我準備過如果不幸被任意一方捉到後我該如何脫線,我甚至想過我和亞連雙雙逃走後如果被攔截該如何解釋……但此刻,我卻沒想到我還要揹負起亞連的生命。




安保員們顯然不想讓我多說什麼,他們大力揮手試圖驅逐不斷靠近我的懸浮鏡頭,而我像條在砧板上的魚大喊道:“我叫陳之微!或許你們不認識我,那就讓我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因捲入翼世事件當中而被迫失蹤,失去了此次議長競選資格的候選人!”




當我喊完這句話後,全場響起了一陣噓與喝彩聲交雜在一切的噪音。




也正是,我驟然發覺那演講的大熒幕上也投射出了我的特寫,我被無數雙手勒著脖子,抓著頭髮,鉗制著手和腰腹,我的臉已經漲紅,脖頸青筋畢露。




……好狼狽,好熱血,好細狗。




在這些五大三粗的安保映襯下,我更像一條青菜了。




李默揮手,交過了主持人耳語幾句,很快的,主持人就成為了李默的傳聲筒。




“陳小姐,很抱歉因為你的失蹤,我們委員會取消了你的競選資格。”主持人頓了下,又看了眼委員會,繼續道:“但是這不是您製造出如此大動亂的原因,您剛剛已經違法了公共治安條例,犯下了惡意破壞競選,公共場合持槍掃射,涉嫌謀殺亞連安德森等一些列罪名。”




主持人說到最後,似乎終於穩定下來了情緒,語速越來越快,“根據我們初步估計,您所犯下的罪名足夠您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十年以上刑罰,最高刑罰可判死刑。我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現場安保人員的調查,爭取將整件事坦白並承擔相應責任。”




我就知道,即便那槍聲只是錄音效果,但亞連的傷口卻必須成為槍傷。我也知道,他們迫切需要一個兇手來繼續亞連與江森的聯姻,而折返的我正是兇手,李默或是許琉灰很樂意見到這個場景。




安保員仍然用力將我扯離人群,我還沒張嘴,他們的手緊緊捂著我的嘴,我幾乎要窒息。




觀眾席上響起來噓聲,但是媒體並不覺得這件事可以蓋棺定論,他們的聲浪被推到最高,無數問題朝我拋過來。




主持人試圖控場,安保們也啟動了隔離裝置,將看臺與觀眾廳全部隔開。可這無濟於事,他們拍著粒子玻璃,用力敲擊著玻璃,懸浮攝像頭處也被被他們用來聽聞,嗡鳴聲吵得我頭疼。




這個是好機會,我用盡全力用力咬住一隻手,趁亂對著懸浮探頭,也對著那些蜂擁而至的人嘶吼道:“如果我註定要死,為什麼不讓我說話!如果你們問心無愧,為什麼不讓我說話!這些人難道沒有知道真相的權力嗎!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嚎得太陽穴發暈,眼前是無數顆閃爍的星星,喉嚨是尖銳的疼痛,我幾乎要嗅聞到我喉嚨深處的血跡。




沒有人不喜歡看熱鬧,沒什麼不能是熱鬧。




就像這一刻,人潮中發出歡呼聲,我看見遠處的看臺,季時川站在看臺上。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陡然間門,我聽到遙遠的一聲呼喊。




“上臺!”




絕對是他喊的。




季時川這一句簡短的話幾乎立刻如同病毒一般在這廣大的人群中擴散,沒幾秒,整個競選場館的聲浪一波又一波地湧了過來。




“上臺!上臺!上臺!”




一聲又一聲,十分富有節奏感。




最前排的競選委員會成員全部離席,他們開了個極其簡短的會議,幾分鐘後,他們和李默江森再次開了個會。




最終,掙扎得筋疲力盡的我終於被安保人員鬆開了。




他們帶有報復性似的,將我往地上一摜,我也十分配合的,踉踉蹌蹌地摔在地上。




天氣並不算炎熱,地面也是光潔柔軟的高科技材質,我並不感覺到疼痛。但我卻感覺那地面上卻仍然有了深深的溼痕,原來是額頭的汗水。




我扶著一邊的位置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感覺輕微的風吹過了斗篷,吹得我發冷。我流了一身的汗水。




我感覺我的腳在發抖,眼前的路也變得十分模糊,但在模糊的視線中,我看見最前方的演講臺下面,位於擔架之上在被搶救的亞連。




電子屏障已經打開,他們在源源不斷地給他輸血,他的臉色也蒼白至極,腦袋無力地垂落著。唯有那一雙眼,半睜半合,呆滯地望著我。




一時間門,我竟不敢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但這一刻,我又移開了視線。




無論他是否活著,我已做出了選擇,後悔無用。




當我快走到他身邊時,我頭腦一片空白,因為現在的局勢是我暴露於外界之下,但我依然要承擔這一切罪責,似乎又會落到一個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的境地。




成敗在此一舉,不舉下次再說。




我閉上眼,走到了亞連身旁,看向江森。




江森已經全然沉默,他的眼球再一次被血液所浸染,手扶在亞連的肩膀上。




我走到他面前,最終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江森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並無惱怒,仍然只是望著我。




他像是已經徹底無法再從如今的狀況中恢復過來,只是沉默著,也隱忍著。




我聽見許多快門聲。




我看向醫生,“什麼時候能開始手術?”




“現在正在使用微粒機器清創中,還需要半個小時後,才能再次進行周身檢查。”醫生並不隱晦實情,她繼續道:“雖然傷口……但總而言之,創傷極其深,心肺功能受損嚴重,目前只能先輸液和清創。”




她說話的途中,亞連的意識似乎清醒了點,他有些疲憊吃力地轉動眼睛,嘴邊喃喃著什麼。




我湊過去,卻先聽到氣流一樣的聲音,“廢物……”




他的話音裡有著哭腔,可他依然哭不出來,只能斷斷續續說著話。




我道:“我可以讓他陪我應對這一切嗎?”




“陳之微,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李默的話音中有著沙啞,語氣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冷意,“亞連已經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卻還要用他去成為你的政治工具嗎?”




我看向李默,他鏡片下的金眸有著暗色的火焰,我問道:“到底誰才把亞連當做政治工具呢?李默,很久不見,但我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可惜不是。”




我的話說完後,我感覺李默的呼吸急促了些,他眯著眼看我,“這就是你想說的?”




我看向醫生,“麻煩將亞連的擔架送到演講臺上。”




李默的話音幾乎從唇齒間門吐出,他的手幾乎要抓住我的手腕,卻又在觸及的瞬間門抽回開始整理袖口。他最終只是側身,低聲道:“陳之微!不要再胡鬧,即便你進了監獄,我依然有辦法讓你出來。起碼現在,讓亞連安靜地躺著,不要再……”




他的話音顫抖了幾分,眼中甚至有了幾分壓抑的情緒。




當李默說完這句話時,他幾乎想要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滑稽的笑來。這一切太荒謬了,他在這一刻竟然真的希望她死在教會當中,而不是在這一刻,成為亞連灼燒自我的引子,讓他對亞連的行為感到可笑又可悲時,又產生更加深刻的恨與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