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嬰 作品
第二十一章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寧寧的事兒,此話一出,驚歎聲大起。
“不是吧!兩個聖階靈植,平常人想見一面都難,她直接全拿走了?”
“寧寧?我聽說制服龍血樹時她也有參與,短短兩天內折騰了這麼多事情,時間管理大師啊!”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你們知道霓光島和浩然門麼?兩大毒瘤全被她給耍了,在秘境裡窩裡鬥呢。”
寧寧聽得渾身不自在,低著頭一個勁吃東西,試圖用食物麻痺注意力,忽然又聽見一人道:“我聽說霓光島有不少人在找她,說是要取她——”
立馬有人接話:“狗命?”
寧寧被食物噎了一下。
“哪是啊!就是娶!霓光島那群媚修都不正常的,被耍了一通,居然就看對眼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寧寧:……
這更恐怖了好嗎!她才不要上什麼頭條新聞,說花季少女被莫名其妙榨成人幹啊!
她聽得心裡像坐過山車,扭頭才發現,天羨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
還給了她一個“沒關係,師尊都懂”的眼神。
“沒事沒事,明日我們就能回玄虛了。”
他說著想到什麼,咧嘴笑了笑:“你大師姐從山下歷練回來了,正好回去後能敘敘舊。”
大師姐?
寧寧努力回憶了一下,露出有些複雜的神色。
天羨子門下共有五個親傳,其中大師姐姓鄭名薇綺,同樣是她今後要瘋狂得罪的受害者之一。
說起這位大師姐,實乃一位妙人。
玄虛劍派的弟子們在剛入門時都要上學堂,學習劍論和文化知識,防止未來的劍道大能們變成大字不識的文盲。然而鄭薇綺,就是素質教育裡最大的一條漏網之魚。
按照常理來說,上學堂學習文論普遍是在築基期,只要通過考核,就能順順利利地畢業。
然而鄭薇綺從築基到金丹,從金丹到元嬰,三年又三年,媳婦都熬成婆了,只有她每年的考核還在參加,卻沒一次及格過。
打個比方,就像一個人從十八歲開始高考,結果考到了八十歲,還是沒夠到本科線。真是男人聽了會沉默,女人聽了要掉眼淚,十三億中國人看後全哭了。
聽說大師姐尤其厭惡讀書寫字,曾有一份試卷廣為流傳:
被問及真霄劍尊的劍術屬於哪種流派,答曰“土豆派”。
在之後的補考中痛定思痛,改成了“偶像派”。
解釋何為“入定”,很老實地回答:和我上學堂發呆的時候差不多。
還有道很小兒科的算術題,說農民給財主打工時提了個要求,聲稱發工資第一天給一粒米,第二天兩粒,第三天四粒,往後每天翻一倍,試分析農民的用意。
她很認真地答:農民堅持了五天,吃了幾十粒米,最後直接餓死了。
這腦回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偏生她的劍術又極好,屬於玄虛劍派弟子內數一數二的水平。
在這樣的人面前不斷作死,寧寧只希望不要被一劍打爆腦袋。
“話說回來,今天怎麼沒見到許曳?”
身旁的賀知洲左顧右盼,很是疑惑地撓了撓頭:“天羨師叔,為什麼萬劍宗的人,看我們的眼神都那麼奇怪啊?”
天羨子淡淡一笑。
天羨子答非所問:“我聽說,你在唱月峰裡纏住玄鳥為寧寧拖延時間,表現得很不錯啊。”
賀知洲得了表揚,努力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師叔謬讚,也就一般般。比起師叔還是差遠了。”
天羨子哈哈大笑:“不不不!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小天羨子,年輕人,對自己要有點自信。”
賀知洲那可憐孩子還以為這是句表揚,樂得合不攏嘴:“謝謝師叔,謝謝師叔。往後我要是出了名,道號就叫天羨寶寶。”
還天羨寶寶。
寧寧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最終還是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不知道嗎?秘境裡實時監控,你乾的事情能在幾十個長老的圍觀下現場直播。”
賀知洲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他師尊一年有三百五十天在外雲遊,徒弟基本放養,自然不可能詳細講解秘境中的相關規則。
原、原來是有監控的哈。
此時天羨子嘴角的弧度如同滲了毒汁,可謂三分邪魅三分慍怒,21.5%的嘲弄和19%的呵呵,差點就說出那句霸總文裡的經典臺詞:小妖精,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他太慌張,完全沒意識到那串數字加在一起不是百分百。
白天秘境玩火,晚上師叔玩我。
賀知洲願把自己的笑稱作絕望中綻放的野菊花:“師叔,咱輕點打成不?”
*
修仙界的人普遍慕強,寧寧被何效臣一點名,上前挑戰的人跟沙丁魚罐頭似的。
至於霓光島的人更加恐怖,時不時就湊上來問她要不要雙修,還是成群結隊一起問的那種。
拜託,你們可是被耍了噯!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大卸八塊嗎?
真搞不懂你們媚修。
她不勝其煩,早早便找了個藉口直接開溜。回到客房時,發現裴寂的屋子裡亮了燈。
應該是療傷完畢,把他送回來了。
這孩子慘得不行,除了在古木林海的那一劍,完全沒有男主角該有的運氣。這時候別處都熱熱鬧鬧,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呆在房間裡。
寧寧總覺得有些過於可憐,遲疑片刻後上前幾步,打算敲門進去看看。
然而指節還沒來得及落在門上,手腕就毫無徵兆地被人握住。與此同時耳邊響起少年人甜而不膩的低喃,帶著輕輕的淺笑:“我記得……你可不是住這間屋子。”
這道聲音幾乎是貼著耳朵響起,說話時的熱氣像軟綿綿的蒲公英,一股腦撲在耳膜上。
寧寧聽得腦袋轟地炸開,只覺得有道電流從脊椎一直往上竄,下意識屏住呼吸,往另一側避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