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志在必得 江南來人
李元嬰不敢將此事鬧大,也顏面盡失,氣得當起了縮頭烏龜,不理政事,就連崔簡去登門謝罪也不好意思出門相見。
崔簡、鄭氏女分別清河崔氏、滎陽鄭氏的後人,此事自然成為一樁笑料,在士林流傳。
李治本就不喜奢靡驕奢的李元嬰,尤其是他現在囊中羞澀,朝廷處處都需要錢,國庫又富裕,恨不得將一個銅子掰成兩個來花。
結果他的小叔,無度揮霍也就罷了,還讓皇家大丟顏面,令他忍無可忍。
現在袁思敬在廟堂上彈劾李元嬰,正合他心意,怒道:“罷黜滕王洪州都督之職,貶梧州刺史,削減封戶三百,若再胡來,朕決不輕饒。”
他說著讚許的看著袁思敬說道:“卿能秉公直言,朕甚是歡喜,賜你匾額一副,以致嘉獎。”
李治最喜歡這種能夠在他需要的時候,提前為他排憂解難的臣子,對於袁思敬的表現,很是讚許。
陳青兕暗道:“厲害!”
許敬宗竟能精準的抓住李治悄然變化的心思,這份揣摩上意的能力,委實了得。
陳青兕自是不知因為武皇后的提醒,只以為許敬宗靠的是自身的能力。
下了朝,許敬宗叫住了陳青兕。
“陳侍郎!”
“許相公!”
陳青兕作揖行禮。
許敬宗道:“你我同路,一併上值?”
陳青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是同路,不過是皇宮到皇城的距離而已。
“今日之事,許某承讓了。”
陳青兕歎服道:“即便知道許相公手段了得,但見相公出手,還是讓人佩服。”
許敬宗眯眼笑道:“彼此彼此,總不能讓陳侍郎專美於前。”
此次他最想爭取的是雍州司馬,身為廟堂最老的臣子,他對於廟堂的掌控當下已無人可比。如果能夠讓自己的親信,取得雍州司馬之位,掌控京畿境內的武候、不良人,將廟堂之外民間的風向也掌握在手中,內外兼修,等於立於不敗之地。
許敬宗一直將心思放在任雅相、盧承慶身上,將他們視為對手。
倒不是輕陳青兕,實在是陳青兕手上沒人……
哪料他竟直接拉攏了張大安,將張大安推了上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雍州司馬輸了一籌,禮部侍郎自然不願意輸了。
陳青兕很客氣的道:“都是為陛下效力,何分彼此。”
許敬宗點頭道:“說得在理,都是為陛下效力,都一樣。”
兩人沒說幾句話就出了皇宮。
許敬宗去他的議事廳,陳青兕則走向了兵部。
陳青兕自是知道許敬宗的意思,是向自己透露對這個禮部侍郎,勢在必得。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陳青兕默唸了句,回到了兵部,將自己手上的事情處理妥當。
不管外邊的事情多複雜,陳青兕都秉承一個態度,不管事情輕重緩急,都得將自己手上的事情完成,然後再去幹別的事情。
自己兵部的事情沒有完成,即便天塌下來,也得讓高個頂上一頂。
陳青兕埋頭處理手上的事物,突然屋外的護衛來報:“折衝都尉席君買求見。”
陳青兕放下手上的筆,大笑著快步走出大堂,果然屋外站著的正是闊別多年的席君買。
席君買依舊如故,身形壯碩如牛,已是寒冷的冬季,但他只是穿著兩層秋衣,粗糙的臉上全是漆黑剛硬的短鬚,炯炯有神的虎目透著激動幸喜。
“見過陳侍郎!”
席君買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麼,只是大聲喊出了五個字,然後深深作揖。
他是在貞觀十八年被調到江南的,現在是顯慶五年末,兩者相隔了十六年……
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六年?
若不是陳青兕的出現,席君買甚至以為自己要在江南了此殘生,鬱鬱而終。
哪裡想到竟真有奇蹟出現。
十六年後,自己竟然再度來到了長安,還能夠上陣殺敵,在戰場上體現自己的價值。
只是念及於此,席君買就忍不住熱淚盈眶。
如他這樣的虎將猛將,根本就不怕死,就怕碌碌無為的死去,能夠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之上,反而是一種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