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 76 章 趁火打劫





金將軍欲言又止,卻反被趙玉嶂按住肩膀,壓低聲音道:“孤與皇兄有些話要說,將軍下樓守候便是,軍機大事,你怕是不方便聽。”




語罷直接關上了門。




趙玉晰躺在床上,聽見房門開合的動靜,還以為是上來伺候的婢女,略微撐起身形道:“再去煎一碗止痛藥……”




話未說完,他瞧見了陰影中那兩抹熟悉的身影,聲音戛然而止。




商君年掀起衣袍在床榻邊落座,不疾不徐,彷彿只是會見老友:“玉晰太子,多年不見,可還認得我這個故人?”




趙玉晰驚恐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商君年會被放進來,他開口就要喊人,然而下一秒咽喉就多了把冰涼的匕首,尖端刺破皮肉,帶著難以掩飾的殺意。




趙玉晰一驚,瞬間變成了啞巴。




商君年面無表情盯著他,片刻後,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無端詭豔。他低沉的聲音猶如毒蛇繞頸,纏得趙玉晰一度喘不過來氣:“太子不念著我,我可念著太子呢,昔年在巫雲的‘關照’之恩,君年沒齒難忘。”




趙玉晰咳嗽兩聲才說出話來,他想起自己從前對商君年的折辱,緊張得無以復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商君年只是笑,他不是個愛笑的人,所以笑起來的時候更讓人無端發寒:“我問,你答,聽懂了嗎?”




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趙玉晰只能點頭。




商君年:“你此次前來,帝君可曾讓你除我?”




趙玉晰猶豫一瞬道:“有,父皇恐你洩露巫雲密事,讓我斬殺你後再歸國。”




意料之中,倒也沒什麼可傷心的,商君年又問:“可曾讓你換玉嶂回去?”




趙玉晰:“不曾,父皇一字未提他。”




趙玉嶂不知是不是覺得心寒,在陰影中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們。




商君年平靜問道:“可曾讓你聯合另外兩國,刺探仙靈虛實?”




趙玉嶂額頭冷汗直冒:“不曾。”




他話音剛落,忽地被人捂住嘴,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右腿,疼得他撕心裂肺,鮮血噴濺而出:“唔!!!!”




商君年蒼白的臉頰濺上血跡,愈發顯得鬼魅陰鷙,他盯著趙玉晰的慘狀,一字一句沉聲道:“若再不說實話,我便斬掉你的雙手,一個廢物皇子在巫雲會落得何等下場,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趙玉晰瞳孔收縮,明顯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他在商君年的注視下渾身顫抖,冷汗涔涔,這個瘋子已經離開巫雲已經那麼久了,卻好像什




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有……有,父皇說仙靈已有頹勢,讓我刺探虛實,倘若為真,便聯合天水一起造反,只是天水尚未答應。”




商君年:“我再問你最後一件事,你是如何當上太子的?”




趙玉晰哆嗦道:“自玉嶂離國後,老七,老九他們便爭起了儲君的位置,互相殘殺,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巫雲只剩下我一個成年皇子,再就是十二弟和十三弟,但他們不過稚子之齡,父皇便立了我為儲君。”




趙玉嶂聞言一驚,箭步上前:“你也太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把他們鬥廢的!”




趙玉晰捂著傷口,臉色蒼白的冷笑一聲:“趙玉嶂,你裝什麼聖人,廢太子玉拓不就是你鬥廢的嗎?”




屋內燈燭燃盡,光線漸漸暗了下來,趙玉晰只見商君年忽然目光晦暗地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他鬥廢的?”




鼻間嗅到一股異香,眼皮子忽然沉重起來,趙玉晰竭力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使不上勁,他失去意識前,耳畔只記得商君年低沉飄忽的聲音:“你猜錯了呢……”




“啪。”




一聲輕響,燭火滅了。




這天晚上,一夥來路不明的黑衣刺客忽然趁夜襲擊了驛館,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身法鬼魅,人人都配著殺傷力極大的暗器,內□□針,數根齊發,如暴雨侵襲,死傷無數。




等巡城兵馬司火急火燎帶人趕到的時候,巫雲國太子趙玉晰已經被人劫走,連帶著前去探望的趙玉嶂和商君年也沒了蹤跡。




只剩一個老太監坐在驛館門前捶胸頓足,哭得活像死了爹:“哎呦喂王大人,不好了,人沒了人沒了!這可讓咱家和風陵王殿下怎麼交代喲!這群挨千刀的刺客搶誰不好,把殿下的美人兒都給搶走了!”




王司馬認出鶴公公,連忙翻身下馬跑了過去,急匆匆問道:“您剛才說什麼?殿下的美人被搶走了?!”




鶴公公一個勁拍大腿,這輩子都沒哭得這麼傷心過:“可不是被搶走了嗎,兩個都沒了!兩個!那群挨千刀的刺客,怎麼不把咱家也搶去算了!”




王司馬:“……”




一夜之間丟了三個大人物,這件事可謂在王都掀起了滔天巨浪,消息傳入皇宮,帝君連夜就派了御林軍全城搜查,就算把仙靈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殊不知他們要找的人此刻正關在風陵王府的地牢裡。




“只要玉晰太子能完完整整地把神女劍心法默寫出來,我等自然會送你完璧歸趙。”




趙玉晰被枷鎖困在椅子上,面前是張木桌,桌角燃著一豆燭火。四周幽暗漆黑,站著一群戴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面具後是一雙雙空洞漆黑的眼,盯得他寒毛直豎。




他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要綁架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神女劍法,但身體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趙玉晰,他的小命就攥在對方手中。




趙玉晰已經受了一輪酷刑,他哆哆嗦嗦拿起毛筆,心想倘若神女劍心法流傳出去,父皇必然會猜到原因殺了他,但若不寫,自己的小命只怕也要交待在這裡,倒不如隨便糊弄一番,反正這群人也沒見過真正的心法。




趙玉晰擦了擦額頭冷汗,一邊寫,一邊亂編,最後終於湊滿了厚厚一摞紙,聲音驚恐道:“我……我寫完了,你們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抽走了那份心法,卻看也未看,直接在他面前放了一份新的宣紙,冷冰冰命令道:




“再寫一份一模一樣的。”




趙玉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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