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一步登天
可問題是，皇后本人已經快五十了，懷孕生子的概率幾乎為零，除非做試管嬰兒，再找人代孕。
但是君主立憲的法律特別規定，皇室子女不能代孕。
一旦被察覺代孕出生的，會被剝奪繼承權。
再加上北宸帝國嚴禁基因技術的研究，因此就連先做試管嬰兒，然後自己懷孕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了。
這樣一來，大家都認為，這個澹臺鴻謹，就是下一任皇帝！
這種情況，在北宸帝國的歷史上，也不是第一次。
反正都是開國皇帝澹臺臨的後裔，誰做皇帝不一樣呢？
大家把這件事，也就當一個飯後八卦，在星網上看看熱鬧。
可這件事，對皇室中人來說，卻不是一個八卦。
因為它意味著，進一步，一步登天。
退一步，跌落懸崖。
……
新年的第一天，凌晨一點，皇后利奉恩急匆匆來到皇帝澹臺宏遠的寢宮。
兩人雖然是夫妻，但是並不像普通夫妻一樣共享臥（寢）室（宮）。
她過來的時候，澹臺宏遠正要上床睡覺。
因為是新年夜，大家都得等到射福之後的零點過後，才能睡覺。
澹臺宏遠熬了一夜，也困了。
看見皇后利奉恩進來，他脾氣不是很好，坐在自己的床上，冷聲說：“這麼晚了，梓童不在自己的寢宮裡睡覺，難道是要侍寢？”
皇后利奉恩忍著怒氣，說：“澹臺鴻謹是什麼意思？”
“每年新年夜射福的皇室成員，從來沒有露臉的，他這麼做，是幾個意思？”
皇帝澹臺宏遠心情也不太好，嗤笑一聲，說：“他想露臉就露唄，你著什麼急？”
皇后利奉恩忍不住大聲說：“陛下難道沒有看熱搜嗎？！”
皇帝澹臺宏遠翻了個白眼：“大過年的，朕怎麼會想不開去看熱搜？！”
皇后利奉恩心急如焚：“剛剛的熱搜，說澹臺鴻謹，是第一順位皇位繼承人！”
“陛下連這都不關心嗎？！”
皇帝澹臺宏遠有點意外地“哦”了一聲：“……怎麼挖出來的？”
“他怎麼就成了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了？這是當朕，是死人嗎？！”
根據北宸帝國君主立憲的法律規定，只要皇帝還能生孩子，他的婚生子女，繼承順序，高過兄弟那一輩。
皇后利奉恩耐著性子說：“……這也是當陛下和臣妾生的公主是死人！”
她說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皇帝澹臺宏遠有點奇怪地看著她，說：“你還堅信，你的女兒還活著？”
皇后利奉恩不悅地說：“陛下怎麼這麼說話？那也是陛下的女兒！”
皇帝澹臺宏遠點了點頭，說：“對，也是朕的女兒。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到哪裡去找？你有線索嗎？”
皇后利奉恩嘆口氣，說：“就算沒有線索，也不能放棄。”
“現在沒有線索，不代表將來沒有線索。”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總是要找下去的。”
皇帝澹臺宏遠斜眼看著她，嗤笑一聲：“那梓童慢慢走，朕要休息了。”
皇后利奉恩忍著怒氣說：“陛下，您真覺得這件事跟您沒關係嗎？”
“既然他已經跳出來了，如果您突然就出‘意外’了，他馬上就能登基！”
皇帝澹臺宏遠像是聽見什麼笑話，笑得前仰後合，說：“朕還不知道梓童這麼會講笑話！”
“他讓朕出意外？哈哈哈哈……這個世界上，能讓朕出意外的人，還沒出生呢！”
“梓童就不用為朕的安危擔心了！朕還有事……”
皇帝澹臺宏遠說著，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把皇后利奉恩趕了出去。
幸虧皇帝的寢宮房間裡沒有別人，不然恐怕會掉幾顆腦袋。
……
回到自己寢宮，皇后利奉恩一晚上沒有睡覺。
第二天。她給自己的女官，下達了幾條命令。
於是，到了新年第一天的下午，星網上就出現了一些有關澹臺鴻謹的“黑料”。
比如說，他不學無術，從小就是個紈絝子弟、浪蕩公子，有著特別長的情史。
還比如說，他雖然做著皇室宗人府的宗令，可能力缺失，拿不起來這份工作，常年讓秘書給他打理宗人府事務。
還有，在得知蟲族大軍對北宸帝國虎視眈眈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從北宸星，飛去了目前北宸帝國的大後方——歸遠星。
他在那裡不顧自己的責任，過起了所謂的“田園生活”。
歸遠星木蘭城南面的皇家種植農場，由他接手了。
還有，他在歸遠星放蕩形骸，染上了難以啟齒的“髒病”……
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幫他到處求醫問藥，他現在已經是冢中枯骨。
然後把他家裡人的情況也都扒了出來，甚至包括他家有幾條狗，幾隻貓。
當星網上澹臺鴻謹和其家人的照片滿天飛的時候，夏遠方一無所知。
因為她特別忙。
她為秦望藍他們培育的基因身體，到了緊要關頭，一天恨不得有二十五個小時可以工作。
還是在晚上一家人圍在餐桌前池晚飯，一邊看新聞佐餐的時候，五福突然說：“姑姑，這人是姑姑的病人。”
他指著牆上的高清曲面電視說道。
那裡正在播放今天的網絡熱搜新聞。
夏遠方抬頭看去。
那新聞說的是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澹臺鴻謹的“熱搜黑料”。
夏遠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說：“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給這種人治病。”
她最討厭皇室中人，怎麼可能給他們治病？！
更何況這還是個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
可是五福說：“姑姑，我覺得他挺像的，雖然他現在的病已經好了。”
夏遠方：“……”
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
大家的新年假期結束之後，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星網上新一輪的熱搜，又出現了。
這一次，還是跟那位皇室第一順位繼承人有關。
這一次的熱搜，是爆出來這位皇室第一順位繼承人，一個月前，還是一名嚴重的基因病患者！
接著，連他得基因病時候的照片，都被人貼在了星網上！
五福很是得意的把這張照片發給夏遠方看，說：“姑姑，他到我們家來過，我記得他的樣子！就是這樣！”
看了一眼照片，夏遠方突然眼神微凝。
因為這張照片，據說是那位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澹臺鴻謹生病的時候拍下來的。
那個樣子，她可太熟悉了！
那不是那個“蔚筱謹”的病歷照片嗎？！
這是病人的隱私啊！
怎麼就大咧咧放到網上了？！
夏遠方認出了這張病情照片，但是完全不能跟現在這個活蹦亂跳的澹臺鴻謹，聯繫起來。
因為賀盈真帶著“蔚筱謹”來她這裡治病的時候，他的基因病，已經處於很嚴重的狀態，臉上的五官都蠟似的，呈溶化狀態。
哪裡看得清他長得是什麼樣子？
自然也沒有見過他那招牌性的鷹鉤鼻。
如果當時她見了，肯定會覺得有點眼熟。
澹臺鴻謹，跟澹臺宏遠長得有七八分像，只是更年輕一些。
這個時候，夏遠方什麼都明白了。
為什麼那個病人的病情剛有起色，賀盈真就不讓她見那個病人了。
她是不是擔心，被夏遠方看出端倪？
畢竟逐漸恢復中的“蔚筱謹”，臉部的五官輪廓，會很快恢復原貌。
只要恢復原貌了，夏遠方肯定會注意到他的相貌，繼而聯想到他的身份！
可是，這個身份有什麼見不得人嗎？
如果這個“蔚筱謹”是類人，夏遠方還能理解。
可看上去，這個“蔚筱謹”，就是昨天新年夜射福的皇室第一順位繼承人——澹臺鴻謹！
這麼高的身份，是擔心她會攀上他？
想多了吧！
夏遠方撇了撇嘴，有些不齒那賀盈真的小人之心。
還有，賀盈真這個名字，八成也是假的，因為網上說，澹臺鴻謹的妻子，名叫酈漩。
星網上，現在鋪天蓋地，都是澹臺鴻謹和他夫人酈漩的八卦和科普。
但是夏遠方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賀盈真就是酈漩。
因為星網上，沒有一張賀盈真的照片，只有澹臺鴻謹和酈漩的照片，以及夫婦倆的名字。
夏遠方有些不放心，還是給寧颯發了消息確認。
【夏遠方】：寧颯，你知不知道，你給我介紹的蔚筱謹，其實就是星網上正在熱搜的澹臺鴻謹？現在的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
寧颯秒回她的消息。
【寧颯】：哈哈哈哈！遠方你的腦洞也開太大了吧！真的不是！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是阿爭他爸爸那邊的一個遠房姻親賀夫人。
【寧颯】：賀夫人家有名有姓，怎麼也不會無名無份跟著別的男人。
她完全沒有把這對夫婦，跟那風頭正盛的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夫婦聯繫在一起。
她甚至沒有想過，賀盈真可能用的是假名。
因此也只以為，如果那男人真的是澹臺鴻謹，那賀盈真，就只能是人家的外室了……
寧颯當然也沒有親眼見過“蔚筱謹”生病時候的樣子。
病人那種樣子，沒有人願意被人圍觀。
夏遠方不置可否地結束了通話。
她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樣結束。
她心情十分複雜。
這時，她才確信她的病人蔚筱謹，就是這位皇室第一順位繼承人——澹臺鴻謹。
她奇怪地問五福：“你怎麼認出來是他的？”
“當時連我都只見過他生病時候的樣子。”
那個樣子，可跟他痊癒後的模樣，完全不同。
可以說，他得基因病來到夏家求醫的時候，整個人的臉，像是一攤溶化的蠟。
跟現在這樣深目高鼻，英姿颯爽的樣子，完全不同。
五福卻得意地說：“就是一樣啊！”
“哪怕他生病了，他也長這個樣子，我就是認得出來！”
夏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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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她跟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談這種問題幹嘛。
夏遠方收回思緒，上網隨便看了看。
她看了澹臺鴻謹的介紹，和他妻子酈漩的樣貌。
雖然酈漩的樣貌，跟那個賀盈真完全不同，但是她那昂著天鵝頸的樣子，跟賀盈真是一模一樣。
夏遠方對那副高傲的姿態，可是印象十分深刻。
她確信，他的夫人酈漩，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賀盈真。
因為，星網上又把酈漩的家世扒出來了，據說她母親就是姓賀……
所以，這一切，不僅聯繫起來，還確定了。
所以，這對夫婦，到底圖什麼？
得了基因病而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個時候，澹臺鴻謹又在帝國皇家電視臺上，發佈了一個聲明。
播放的是他自己錄製的視頻。
他在視頻裡，非常沉重地對大家說，自己確實是得了基因病，全家都放棄自己了，只有自己的妻子，沒有放棄自己。
這個時候，他的妻子酈漩也出現在視頻上。
她看上去很年輕，絕對不是賀盈真那個中年婦女的模樣。
真實年齡，應該是二十八九歲的樣子。
夏遠方看著視頻上，那位樣子完全不同的女子，絲毫不懷疑，這個酈漩，就是曾經在她面前哀哀痛哭，後來又拉黑了她，跟她斬斷聯繫的賀盈真。
至於長相不同，很好解釋。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酈漩肯定是戴了人臉頭套。
夏初見給夏遠方科普過有關人臉頭套的一些知識。
比如說，北宸帝國內部，只有重要皇室成員和高官，以及他們的家人，才能有官方定製的人臉頭套。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安保。
畢竟這種身份的大人物，一旦在公眾場合用自己的真面目露面，會有很多防不勝防的危險。
所以不是官方場合的時候，他們出門，都可以佩戴特安局出品的人臉頭套。
那個酈漩，假稱是賀盈真，來到夏遠方的工作室求醫，應該就是戴著人臉頭套。
視頻上，她站在澹臺鴻謹身邊，身姿優雅而挺拔。
容貌可以偽裝，這種姿態，她根本沒有偽裝。
夏遠方這時是真的覺得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了。
因為澹臺鴻謹和酈漩一起在視頻上，信誓旦旦地說，他的基因病，是因為他的基因進化之後，就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