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病房
這是剛剛才離開的護士讓我想上廁所時按的按鈕,她才剛剛離開我就按了?豈不是有點不太好,畢竟才剛剛走我就按了,起碼等一會兒吧。
這一會兒等了真的只有一會兒,水位上漲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
或許才一分鐘不到的一會兒,我就按下了按鈕。
在我剛按下按鈕後不到一秒,幾乎是一按下門就開了,那個護士就推門而進了。
這也太快了吧,我才剛按下,就算休息室在旁邊也沒這麼快吧,閃電俠嗎?
“那個不好意……”我剛準備說一些抱歉的話,可她的嘴巴比我還快說出話來。
“方先生你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她似乎沒聽到我說話,徑直地走到我床邊查看著儀器上的讀數。
突然,她驚異地哎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然後伸手按下我床邊亮著的按鈕,按鈕在被按下後燈就滅了,回到我還沒按前的狀態,然後對我說:“你需要什麼嗎?”
怪異啊,她怎麼又來查讀數了?不是前一兩分鐘前才剛查完嗎?也是前一分鐘才離開這間病房啊,這就忘記了?這說不過去了吧,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查房?那個按鈕不是你說我想上廁所的時候就按嗎?怎麼還問我要幹什麼?
“方先生?方先生?”
我正納悶著她身上的怪異的行為,而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把我從看起來像是在發呆的思考中叫醒。
“噢噢,我想上個廁所,但手上不太方便。”我想到了一個假設,她或許還生氣我剛剛對她無意的“調戲”吧,她這次反過來,裝作第一次碰到我以此來“調戲”我。
“嗯嗯,我先幫你把手上的東西取下來。”她說著,然後開始“拆卸”我手臂上的“配件”。
因為她要拔下貼在我手上的電極片,所以離我只有一臂的距離,雖然沒有上次她用手電筒照我的眼睛時那般地近,但也足夠近了,在加上我這雙吃過“神藥”後能看清視力表最後一行的視力,我連她臉上的皺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皺紋?皺紋呢?
我看著她臉上光滑如剛剝殼的水煮蛋的皮膚,她眼角的皺紋呢?還有這一看就滿滿膠原蛋白的臉頰,她是不是還塗了粉底?好像白了不少。
這眼睛下面的是臥蠶吧,不是眼袋吧,我怎麼記得剛剛她有著一個比現在還要大兩倍的眼袋。
這個護士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像是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方先生,方先生?”護士的手又一次在我面前晃,我這一次是真的發呆了,我看呆了。
“噢噢,怎麼了?”我回過神,我發現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她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神中彷彿帶著一些疑惑和一點點鄙夷和懷疑,她難道認為我是一個色狼?想要借醫患之間的互動進行騷擾?
“不好意思,剛剛頭有點暈,可能走神了。”我馬上想出了一個藉口,而這個藉口想得真是好,怎麼個好法呢?
只見她聽到我這樣說,眼中的鄙夷消失了,她又拿出了手電筒,往我眼睛照去。
熟悉,手電筒所發出來的光是熟悉的,恐怕這個手電筒是唯一一個能和我前幾分鐘所見到的護士身上能對應的相同點吧。
手電筒的光消失,她說:“好了,看起來沒什麼事,要是你現在能下床的話就可以去衛生間了。”
“好,謝謝呀。”我的手順勢搭上床邊的鐵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當我的手碰到鐵欄時,手上傳來的不是鋼鐵的冰涼,而是一陣柔軟與溫暖,是護士的手扶著我的手。
於是我就被這樣充滿著人文關懷的手扶到了衛生間,然後就開始上廁所了,即便在上廁所的途中,我腦子還是在想著正在門口等我出來的護士和前幾分鐘才離開病房的護士,想著她們的共同點和不同點。
在開閘排洪的時候,我腦海裡的水似乎也跟著減少了,思維一下變得和水流一般流暢了。
像的地方是樣子,甚至可以說神似,不像的地方就是皮膚。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假設,難道她們是母女?
想到這裡,水也排完了,我打了一個顫抖,提上了褲子,心想:那我豈不是“調戲”了母親,接著又“騷擾”了女兒?
衛生間門打開,我剛一踏出門口就對著護士彎下了腰並說:“對不起,我對我剛剛對您的母親所做出的行為感到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