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眼鏡 作品

第十五章 信仰之力與教會

 “哈?”吳用正想著聽安娜給自己講解,可沒想到自己卻被反問了。

 “沒有。”吳用想了想,信仰這種東西自己是沒有的,沒有去規定自己必須要相信哪個人或是神,最多也就是以前在家裡吃飯前要燒幾柱香,逢年過節買只雞或者鵝,再買一塊燒豬肉,接著再燒點紙錢和鞭炮。

 這種方式頂多算是一種習俗,真要說像信教的人一日三餐前都要祈禱,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念一波經,遇到事情時就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項鍊,雙膝跪地對著天上大喊,每週日還要去特定的地方和特定的人見面……

 虔誠到這種程度,做到這種程度的日常生活,吳用是沒有的,或是說在這個地方,在吳用從小到大所見過的人中,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但這也不是說大家都不信邪,相反的是,都很害怕鬼。

 幹了壞事的人會感覺自己身上有“邪氣”,而“邪氣”則會吸引鬼,於是鬼就作為了一種威懾工具,威懾著那些想幹壞事的人。

 與其說不相信神,倒不如說害怕鬼,和其他大多數地方的人不一樣,其他地方都是有著一個好神去讓凡間的人去學習祂的好,而在這裡,有著一個惡鬼站在後面“監工”著塵世的人不要變壞。

 說完背後的威懾,接下來說一下前面的“第一名”。

 在僅有的少數幾個分別叫做耶穌、釋迦摩尼和穆罕默德的跑道上,很多人都擠在這三條跑道上,一起往前跑去,在那看不見盡頭的終點處,有一個渾身散發著柔光的人。

 祂就是“第一名”,第一個跑到盡頭的人,然後等著跑道上的人跑到祂旁邊。

 在跑步的這些人中,並排的人肩膀摩擦著肩膀,前後的人則後一個人的前胸緊貼著前一個人的後背,大家擠成一團,艱難地在狹窄的跑道上前進著。

 即便跑道上擠成一團,也沒有人往旁邊的跑道走去。

 他們怎麼不去旁邊的跑道呢?

 旁邊的跑道比現在這個跑道人少啊,而且旁邊的跑道上還鋪著塑膠,跑起來會舒服一點吧。

 有的跑道彎道比較多,有些人可能更習慣跑彎道,怎麼不去試試呢?

 兩條細細的白線分割著跑道,同時也限制了跑步人的範圍,他們只能在自己這條跑道上跑著。

 難道他們越不過這條白線嗎?

 越是可以越過的,但過去後自己的腳真的適合跑塑膠跑道嗎?不會崴腳嗎?自己的生理情況符合彎道多的跑道嗎?會不會重心把握不好。

 算了,反正我一出生就在這條跑道里,我天生就應該在這條跑道上跑,更何況這條跑道的終點就已經有一個人在那了。

 我只需要跟著跑就行了。

 跑步依舊在繼續,在這個體育館裡有人在跑,在另一個相聚不遠的體育館裡也有人在跑。

 不過,在另一個體育館中,這些人並沒有沿著跑道在跑,而是在亂跑,在體育館中到處跑,依著自己的想法想怎麼跑怎麼跑,或是跟在幾個人、甚至一大群人的後面跑。

 兩個體育館,兩種不一樣的跑步方式,這樣一看,有人可能就會想要比較兩個體育館之中哪種跑步方式更好了。

 在吳用看來,這兩種不同的跑步方式,說不定是一種“平衡”的方式,有人相信著什麼,相信著他人,或是一個“形象化身”,也有人相信著“自己”,認同著自己家裡的習俗和家規。

 被從小教導著不能做什麼事,什麼事又被鼓勵著去做,小時候的我們被這樣教著,也相信著這樣教我們的人,無形之中,他們就變成了我們的“信仰”,並在我們做每一件事的時候,在我們周圍圍上一圈看不見的“教條”。

 而這些“教條”大多都是引人向善的,比如“好人有好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在長大後,也許我們就會變成小時候所信仰的人,也有可能發現了“教條”中的“錯誤”,而變成了與之相反的人,不過這都沒關係,有變好的,也有變壞的,有從小到大都是好的,也有從小到大都是壞的。

 也有許許多多在好與壞之間來回橫跳的人,或許他早上幹了一件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好事,下午卻殺人了。

 這都是人性吧,人性是不會在扶了老奶奶過馬路後會對自己說:“今天我幹了一件好事,功德加一,當前的功德是一百三十五點,死後我應該會去極樂世界而不是下地獄吧。”

 也不會在殺人後,對著天空大喊:“我的上帝,請您原諒我吧。”

 吳用沒有計算功德的習慣,也沒有吃飯前祈禱、睡醒後唸經的日常。

 不過仔細想想,在高中軍訓的時候倒是有類似祈禱的環節,背的不是聖經上的某一段,而是《唐詩三百首》中的《憫農》,睡醒後也念經了,不過不是自己念,而是來叫自己起床的媽媽在唸:“還不快起床,看看都幾點了,已經七點了,快遲到了。”

 結果每次看向鬧鐘,時鐘上的時針和分針都在數字6附近。

 “和你們不同,我們的信仰是與生俱來的,延續到死的。”安娜看著吳用搖頭,馬上就說出話了,像是和無縫銜接,也像是早就知道吳用的回答,已經想好該怎麼回答了。

 “嗯嗯。”吳用點點頭,他從安娜的回答內容和話語中微微上升的音調,她應該很自豪吧,相信著一個全知全能的神,現在也為祂工作著,為祂服務著,為祂在世界上傳播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