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落成火 作品

第 420 章 東嘯的傷勢(小補)

 這爆炸聲帶著澎湃的毀滅之力,將那山體從內到外地崩炸!

 黑洞漩渦再次縮小!

 接連不斷的小型爆炸不斷地炸碎山體,一層一層,從高到低,無數山石爆開!

 轟鳴聲不絕於耳,震天撼地,巨石滾落下來的時候,又有無數的轟隆聲響。

 無比強悍的能量因為爆炸衝擊而出,震碎散開的石頭裹著可怖的能量,發出刺耳的呼嘯聲。但凡被其砸中的地方,都受到了極強的撞擊。

 九級勢力的飛行玄器固然已經後退了很多,但這連環爆炸的威力太過強大了,重重疊疊地連續推動下,那些巨大的山石撞擊到飛行玄器上,也砸出了聲聲巨響。

 大勢力的飛行玄器級別高,除了響聲大些以外,倒是幾乎沒有被衝撞出什麼很大的傷害來,也都還能穩得住,即使後撤也都有條不紊。

 但是出自中小勢力、散修們的小型飛行玄器就不同了,很多都根本來不及躲避,在山石的衝擊下都被砸出了大大小小的裂口,為免出事,修者們都是急急忙忙地朝著後方退避。

 ·

 宣秉距離連環爆炸太近,不得不先快速閃身躲開。他的面色瞬時陰沉下來,心中滿是擔憂,只擎起玄凰槍打出無數道槍影,不斷地挑飛一些稍小些的山石。

 那人影的周身寶光也在極力抵擋山石,然而每有一堆山石砸過來,寶光承受過後,就會越來越暗淡。

 宣秉則不會放過他,猶如附骨之疽,始終盯著他。

 恰此刻,鄔少乾出手了。

 他只探出了手掌,霎時就拍出去了一個巨大的玄力巴掌。

 巴掌非常隨意,但也非常精準地抓住了那渾身寶光的人影——就好像捏住一隻螞蟻似的。

 然後,“螞蟻”被抓到了戰船,又被隨“手”扔在地面上。

 宣秉回頭看了一眼那人影,見其癱軟在甲板上,就冷笑一聲,緊接著,他的身形避開碎石雨,直朝那炸開的山體而去——那處的黑洞漩渦還在縮小,但或許是爆炸中生出了什麼變化,縮小的速度倒是比之前緩慢了很多。

 鍾採戳了戳鄔少乾。

 鄔少乾點點頭,再次探手,用玄力將宣秉捏住,也往甲板處收回。

 宣秉立刻說道:“東嘯還在——”

 這句話戛然而止。

 因為那已然縮小到直徑只有一尺左右的黑洞漩渦中,赫然探出幾根瘦長的手指,牢牢地扒住了那漩渦的邊緣,又屈起指節用力,就好像撕扯一塊布帛一樣,將那黑洞漩渦硬生生地朝著兩邊撕開——

 還真就撕開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那幾根手指倏然虛弱無力地掉落下去,化為了一蓬血肉飛散。

 幾乎同一時刻,悠長的鳴叫自漩渦之內響起,

 緊接著,一團金紅色的火光穿過黑洞,直撲而出!

 在火光衝出的剎那,黑洞漩渦倏地閉合。

 轟鳴聲依舊在不斷地炸響,那金紅光芒速度極快地衝了過來。

 仔細看去,原來是一頭好似鳳凰般的金紅色珍禽,羽翼好似垂落著許多火焰流蘇,極其美麗。

 珍禽的後背上,就趴著一個青年。

 滿身都是細碎的傷口,彷彿他整個人都是無數碎片拼湊起來的一樣。

 他的面孔也是破碎的,許多劃痕密佈,叫人幾乎看不清他的長相。

 宣秉立即反應過來,掙扎了一下。

 原本鄔少乾已經快要將他拉回戰船了,但現在卻是鬆了“手”。

 宣秉迅速來到了那金紅珍禽前方。

 金紅珍禽似乎也與他十分熟悉,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攻擊性,而是低低地鳴叫幾聲,彷彿是在撒嬌。

 宣秉焦急地躍上珍禽後背,迅速查看
 

起那“碎片青年”的情況來。

 雖然東嘯經常被揍,但這麼碎的還是第一次,他甚至不敢去碰他……

 宣秉低聲吩咐:“火玉,咱們快點去船上。”

 金紅珍禽雙翼一展,只兩三下的工夫,已經來到了戰船邊。

 宣秉也顧不上其他的,直接對鍾採說道:“鍾師弟,快來瞧瞧東嘯。”

 鍾採都沒等他說完,也已經跳到了金紅珍禽的背上,半蹲下來查看。

 這一看之下,眼皮就跳了起來。

 崽子這應該是被暗算了吧,不然不至於搞成這樣……

 鍾採甚至已經猜到,暗算崽子的應該就是那個身上閃光的,不然宣師兄不至於那麼窮追猛打。

 現在都先不想了。

 得先把崽子的命給救回來啊!

 唉……

 鍾採完全不敢耽誤時間的。

 雖然主角一般死不了,每次要死的時候都能遇見貴人。

 但鍾採擔心的是……

 要是崽子現在瀕死所要遇見的所謂“貴人”就是他和老鄔呢?

 還是趕緊的吧。

 於是,鍾採捏住鄔東嘯的脈門,玄力和魂念雙管齊下,細細地查看鄔東嘯的情況。

 而這情況……

 比鄔東嘯對外表現出來的強太多了。

 鄔東嘯體內的生機非常旺盛,那把他好像切割成碎片的無數傷痕,居然……都是皮外傷?

 而他之所以暈了,似乎是被震暈的……

 當然了,鄔東嘯也帶著一些內傷,都是屬於震盪劇烈而造成的,解決起來不算困難。

 稍微麻煩點的地方,在於鄔東嘯的傷口表面附著著一層秘境中的特殊能量,需要先將之驅逐,再才能進一步地治療就是。

 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鍾採眼見宣秉一邊等待一邊焦急擔憂,就迅速將崽子的傷勢都說了出來。

 宣秉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鍾採又手腳麻利地取出兩瓶丹藥和一個匣子,正好遞給宣秉。

 “宣師兄先給東嘯服用祛邪丹,然後給他消除異常能量。”鍾採指了指匣子,又說,“裡面是調製好的藥膏,等異常能量搞定以後,將這藥膏給他塗抹在最嚴重的幾個創口上就行。然後再給他服用療傷丹藥,內外的暗傷小傷都給一起治一治。”

 宣秉仔細聽著,迅速照做。

 現在他們幾個都知道鄔東嘯傷勢看似恐怖,實際上並不是一碰就碎,所以也不必擔心無法挪動他了。於是那金紅珍禽帶著鄔東嘯落到戰船上,又被送進了船艙裡面治療。

 自然,還是宣秉陪著。

 鍾採和鄔少乾待在外面,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忙。

 比如說,關注秘境洞府後續的情況。

 再比如,其他勢力的弟子們狀況。

 還比如,那個被宣秉追殺的、很可能是崽子仇人的傢伙,也應該拷問一番。

 ·

 甲板上。

 從宣秉和鄔東嘯出現後,鍾鄔夫夫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們身上,其他修者雖然也留意他們,但同時也很在意那崩塌的山。

 鄔東嘯的出來與黑洞關閉是同時進行,而當黑洞消失以後,那整座山就徹底崩塌了!

 前方根本就是一片廢墟,再感知不到任何一點屬於秘境洞府的氣息。

 原本洞府外的那些禁制之類,也都同樣崩毀在那爆炸中了。

 自然,也再沒有任何一個修者出來。

 鄔東嘯就是最後一人。

 ·

 鍾採向來是個未語先笑、陽光燦爛的少年形象,但是這一回就難得沒有了笑容。

 其他勢力都還在救治的救治、觀
 

望的觀望,暫時沒什麼人離開。

 靈仙宗的丹師們都跟自己的對象待在一起,繼續謹慎而仔細地查看他們的身體,也用盡自己的丹術來為他們調養。

 這時候,無數修者都看到,鍾採踹了那籠罩在寶光中的修者一腳,喝問道:“你為什麼要暗算東嘯?”

 ——雖然只是猜的,也不妨礙鍾採直接這麼詐他。

 就是沒想到寶光連這一腳也會阻礙,導致鍾採差點沒站穩。

 鄔少乾不著痕跡地託著鍾採的腰,讓鍾採保住了形象。

 然後,他臂上挽弓,朝著那寶光拉開了弓弦。

 只聽得“嗖嗖”兩聲,原本就已經很暗淡的寶光,就好像壞掉了的燈泡似的,“噗嗤”就熄滅了。

 寶光完全消失。

 出現在夫夫倆面前的,是一個高瘦的青年,長相勉強稱得上英俊,但五官的形態、走向都不那麼端正,頗有些刻薄狹隘之感。

 此時他雖說盡量低眉順眼,但眼裡流露出來的惡意,仍舊是既熟悉,又清晰。

 鍾採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這傢伙,就是在東嘯進入秘境洞府前,滿懷惡意的那個吧?

 沒記錯的話,似乎是好多年前東嘯跟夢家姐妹衝突之後,因為愛慕那姐妹倆才會如此怨毒的傢伙?

 鍾採當時是提醒過鄔東嘯注意此人的——畢竟主角慣例嘛,如果是其他人遇見這樣的糟心事兒,秘境那麼大,說不定根本遇不上。但如果是主角就不同了,主角一定會遇見此人。

 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在出來的最後關頭暗算。

 那麼問題又來了。

 爆炸那麼激烈的時候還被人暗算拖了後腿,崽子是怎麼活下來的?

 鍾採倏然想起了那幾根瘦削的手指,心中微微一動。

 那手指不知是出自什麼人的?是秘境洞府本身的,還是什麼其他緣故?

 不論如何,都能用手指來撕扯黑洞漩渦了,那手指的主人肯定也十分強大。

 絕對不會只是懸照、融合的修者。

 自然,也就不會是進入秘境洞府的人了。

 ·

 一應想法只在鍾採腦子裡轉了一圈,就暫且擱置。

 此刻,鍾採再次抬腳。

 這回他就不只是踹一腳了,而是直接踩在了那刻薄青年的胸口。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果然,這青年肉眼可見地露出了屈辱之色,又知道自己身在他人屋簷之下,不敢輕舉妄動。

 鍾採冷笑道:“說吧,你是個什麼玩意。”

 青年閉口不言。

 無論是為什麼傷害還是自己的出一個字。

 鍾採也不催促他,只是很隨性地在他身上踩一腳,再踩一腳。

 給這青年留下了大片的腳印。

 青年每被踩一次,都會不自覺地顫抖一下,臉色因為被侮辱的痛苦漲紅,一雙眼也變得猩紅。

 但他居然還不開口。

 鍾採忽而嗤笑一聲。

 青年下意識地抬頭,滿臉憤怒,好像知道自己再次被嘲笑了,羞辱感翻倍。

 然後,鍾採一腳踩在了青年的臉上。

 青年目眥欲裂!

 “你——”

 鍾採笑得更嘲諷了,不屑地說:“任何一個有點自尊的修者,在被踩上幾腳後都是寧可去死的,你這不知哪裡不出口嗎?貪生怕死之輩,還裝什麼寧死不屈呢?”說到這,他微微垂頭,露出一個有點想吐的表情,惡意地說道,“該不會是我剛才那幾腳,反而讓你舒坦了吧?嘔,臉皮也太厚了。”

 隨著鍾採的話,青年的面目一直在瘋狂地扭曲,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情緒,極其強烈的屈辱痛
 

恨以及後悔不甘等等,好像所有情緒都一下子堵在了他的胸腔裡,不斷地淤積。

 終於,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青年再也承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鍾採滿臉嫌惡——嫌他髒的那種嫌惡——“唰”地一下後退好幾步,就退到了他道侶的懷裡。而他道侶還順勢將其摟住,給他順了順胸口。

 鍾採說:“更噁心了。”

 青年再次噴出一口血,憤恨地暈厥過去。

 屈辱,太屈辱了。

 ·

 前後這幾幕大戲,全都被圍觀的人收入眼底。

 都是感覺一言難盡的。

 大多數修者的心底都是倏然出現這樣的想法——

 這傢伙的心也太窄了吧,這都能氣吐血?

 不過,眾人的目光落在鍾採身上的時候,就有點微妙了。

 以往對鍾丹王的印象……好像有點被打破了。

 原來鍾丹王還會這麼幹啊。

 鍾採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略有崩塌,因為這時候他已經在心裡哄人了。

 【老鄔你別在意,我剛才說禿嚕嘴了!】

 【我就是知道那玩意心胸狹隘,故意想氣死他的!】

 【哎呀!老鄔你別生氣啦!】

 鄔少乾倒不至於為這個生氣,因為他家阿採想氣人的時候,向來嘴上沒把門的。

 而且他也清楚,就算在阿採心裡最重要的只有他,但養了東嘯這麼多年,東嘯又向,實際上心裡很生氣。

 阿採單純地就是想羞辱那暗算東嘯的玩意,甚至也壓根沒想真的拷問出什麼來。

 更具體的事兒,阿採應該更想等東嘯醒了以後,聽東嘯來說。

 不過……

 鄔少乾見自家阿採迅速來哄自己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

 所以,他也迅速魂念傳音回去。

 【既然阿採覺得虧欠,下次在床上的時候,就多換幾個姿勢吧。】

 鍾採也知道自家老鄔不會生氣,但到底是他踩蟑螂了……哪怕老鄔有半點不痛快的可能,他都不願意。

 此刻聽到這傳音,鍾採就知道他家老鄔的心情很愉悅,不過他想了想,感覺這也算不上什麼“補償”。

 畢竟只要他家老鄔想玩花樣的時候,他也很喜歡配合老鄔啊!壓根不用特意提出來的。

 只是,鍾採仔細思索後又發現,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彌補”的?

 鍾採琢磨了一會兒,鄭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