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北極星與銀瑪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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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早年尼祿·簡寧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喬西，相信我，弗蘭會是我們之間最完美的融合，他匯聚了你我所有優點，他會是領航時代的船長。




約瑟芬一時根本沒心思挑選科技玩物，隨便點了幾個就關閉文件，他說：“你用了什麼和赫菲斯做交易？”




以往約瑟芬絕不會干涉簡寧內部事務，可是現下這份文件裡的衛星城數量實在太多了，約瑟芬不清楚科學城赫菲斯到底有多少座天空島與衛星。但如果要舉個例子，赫菲斯的完整星圖是一張舒芙蕾鬆餅，長子弗蘭基米爾奪過來的資產數量肯定是咬在舒芙蕾鬆餅上相當顯眼的一大口。




“一些有趣的話題而已，沒有雌父用慣的那套談判論，如果您想看我和赫菲斯的開會記錄。”弗蘭·簡寧對著自己的智腦環做出一個彬彬有禮的“請看”手勢。彷彿只要雄父點頭，他立刻就會再發一份文件。




“……”約瑟芬搖搖頭，過問私密的會議手段已經超出他的教養尺度了，“你自己注意就好。”




弗蘭·簡寧點點頭，拿起茶匙叉吃了點飯後點心，安靜吃了一會，嚥下最後一口澆滿紅蜜的鬆餅，才說：“我不會行雌父的處事手段。”




約瑟芬恢復平日姿態，平淡地說：“注意安全，有事再聯繫我。”




他起身離席，回了別墅區，一行僕從與一行守護者如影隨形。




“好的。”弗蘭·簡寧放下茶匙，拿起餐巾擦嘴，對一旁的僕從說：“Ai軟件的雲數據備份進度如何？”




初代殺戮Ai全套包括主機硬件和多核運算軟件，簡寧艦隊落地極東區後，簡寧科研團和隨隊的赫菲斯們加班加點復刻休眠Ai的軟件組，他們將所有軟件規格雲備份，單獨下載到一個工程u盤裡。工程u盤是談判用的定金和驗貨展示品，再適合不過中午的全息會議了。




“還差5%，預計還有3個小時完工。”僕從垂頭，“Ai軟件模塊極大，兩天內備份出殺戮Ai的核心運算軟件，已經是家族團隊和赫菲斯用頂級硬件在跑程序的結果了。”




“知道了。”弗蘭·簡寧起身，“安排車，去別墅區的科技園。”




“好的。”




一直到中午11點整，弗蘭·簡寧都沒離開新建的科技園，他選了科技園的天空島溫室花房繼續辦公，處理赫菲斯送來的自願贈與股權轉讓。極東季候的天空溫室雪茫一片，寂靜無聲，人造陽光透過溫室天穹玻璃落下，在年輕簡寧的黑西裝肩頭落下一片片雪白的光斑。




“叮叮——叮叮！”寂靜的溫室倏然響起特關聲效。




弗蘭·簡寧沒有馬上看，又過了五分鐘，他簽完第十九批合作書，把壓縮封檔發送到家族集團運營




()部才抽出空去看社交用的智腦環。




v：【驚喜！】




v：【我到極東區海關了！現在正在入關審查！[圖片]…[圖片]】




v：【我真是服了新上任的禮儀長()，他的性格比戈貝利爾老師和阿諾德老師急好多！一路上折躍了16次！除了我?()_[(()，其他隨行閣下全是一臉紅血絲出艙，最嚴重的那個到現在還沒醒。】




v：【有點不喜歡這個新禮儀長。】




v：【算了不說這些煩事，我提前到極東了，我的守護者說過海關審查很快，我大概7個小時以後就到主城的xxx別墅區了！】




v：【你落住在哪個區域？今晚或許我們就能見面了。】




跳動的特關賬戶不出所料的是瓦倫丁的消息，馬上開會了，菲特是不會提前找他的。弗蘭·簡寧一目順下來，眼神一凝，頓住，劃上去仔細看了其中一條消息。




他隱約辨出點不同，新任禮儀長根基虛浮，怎麼可能敢下連續折躍的指令？弗蘭·簡寧立刻肯定，貓眼此次團隊裡肯定有身份更重的存在隨行了！




會是誰？戈貝利爾·貝林？應該不是，他身患難解重病，器官脆得像氣泡，小跑一段都會大出血，不可能。老禮儀長阿諾德？也不可能，貝林傷臥，貓眼需要一個撐協調大局的熟手。貝林禮儀長強頂著病軀來了，老禮儀長都不可能來。




弗蘭·簡寧下意識蜷起握金筆的手指，模糊分辨出：兩位有經驗的實權禮儀長抽不開身，隱藏身份隨行的重要存在只會是衰退期的老閣下一派！




一個個等式在弗蘭·簡寧腦中規整，他的呼吸一下輕一下重，很快換算猜測結果：菲特養在身邊的閣下絕對、百分百是一位高等！一個足以讓衰退期老閣下一派親自出行的高等閣下，等級A嗎？還是……，可能嗎？




“叮叮——！”“嗡嗡、嗡嗡。”特關提示音、公務鬧鐘響鈴、執事彙報鈴同時響起三重奏。




弗蘭·簡寧被驚回神，手中的金筆發出一聲清脆斷響。




v：【fffffffffffff】




公務鬧鐘：“當前報時，北極星時區10月13日11點40分，十分鐘後您有一個重要會議。”




【執事謝菲爾德：家主，工程u盤已送至溫室正門，團隊隨時為您待命對接數據。】




弗蘭·簡寧先把團隊放進來，讓他們忙活對接工程，又單獨回了瓦倫丁的消息。




f：【剛剛在忙公務。】




v：【你怎麼不驚喜。】




f：【啊。好驚喜。！！！】




v：【……】




v：【撤回，重來QAQ！】




f：【—撤回一條消息—】




f：【今天要忙一整天，忙完給你送點好東西。】




v：【？喂，你這是直接撤回了一句塑料驚喜吧？】




v：【什麼好東西能讓你特地點出來送我？我想想，前段時間就赫菲斯城整你難受了一陣，哈哈哈，你打下赫菲斯了？】




()f：【差不多。】




v：【？】




v：【？？？？】




v：【**你牛***！】




f：【……少學網絡用語()，小心貝林老師斷你網絡讓你手抄大聖典。】




v：【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你忙完給我說！必須說啊！**那群老混蛋欺負你！衝啊弗蘭！撕下他們的臉丟地上踩！】




家主()，全息程序對接完畢。”僕從在弗蘭·簡寧身側說，“您現在登入全息，Ai的工程u盤會和您的賬號綁定攜帶，不論是展示還是直接線上贈送都需要您的口語密鑰與瞳紋驗證。”




“知道了，出去。”弗蘭·簡寧說。他隨後回覆瓦倫丁：【繼續工作了___】正在輸入中……




弗蘭·簡寧思考幾秒，面無表情又打下一行字：【…，你休息完以後給我發一份你最新的日程公務表，我們挑休息時間出去玩。】




v：【好嘞！】




“呼。”弗蘭·簡寧深呼吸。虛擬屏幕左上角正在跳午間倒計時，【11:57:01/13/10/2000】




弗蘭·簡寧將全息貼片貼至太陽穴，手遲疑了兩秒，伸向攤開在桌子上的全息貼片配件盒，拿出後頸腺體專用的神經感應貼片。他把貼片放在手心握了一會，還是摘下抑制頸扣，將神經貼片貼至後頸腺體。




他打開菲特的聊天框，點開了那條全息會議鏈接。




一陣天旋地轉的下沉感自腿部襲來，弗蘭·簡寧閉眼一睜，來到一個春光無限的天空花園。那條全息鏈接將他放到了一座花園的拱形門前，拱形門後鋪著一條蜿轉的白石小道，小道彎度很大，兩米後的白石小道便藏進了繁花盛開的花園牆後。




全息貼片開始運作，弗蘭·簡寧聞到清新芬芳的花香，濃而不嗆，嗅之只覺得精神振奮，全息花園是典型的南區熱帶氣候，弗蘭·簡寧隱隱能聽到花園牆裡面傳來潺潺水聲與清脆鳥鳴。




他攥了一下手提箱，走入白石小道，隱入花園。




但白石小道長的出乎意料，組建起花園牆的繁花超出想象的多。




弗蘭·簡寧走了五分鐘，一路上見識到了四大區所有名貴花種與他都沒見過的異花。這些繁華豔麗的花一簇簇團堆生長，品種不分四季溫差，千姿百態地纏綿生長成芬芳林牆。




這個世界的未知在弗蘭·簡寧眼裡，就像透明小溪裡的鵝卵石，卵石隱有形態扭曲，但弗蘭·簡寧能看清石頭在哪。可現在，一些他都不認識的花種出現在眼前，弗蘭·簡寧很快反應過來，這些應該是極東區軍團總長征戰途中新找到的景觀星產物，從未去星球百科官網登記彙報。




在強大的征伐武裝面前，文明體系下的金盧與資源讓渡就顯得有些輕薄了。弗蘭·簡寧思及這點，不知為何，又緊張了起來。




他的步伐變快，從漫步到快走，但白石小道太長了，蜿蜒深深地遊進繁花高牆，銜著一個又一個大轉彎，弗蘭·簡寧快走了五分鐘，耳邊聽見的潺潺水聲和鳥鳴聲仍然不近不遠，他仿




()佛走進了一個沒有出口，沒有四季區分，無頭無尾的美麗迷宮。




最後，弗蘭·簡寧小跑了起來。小跑了一會兒，傳來的水聲越來越大。




隨著水聲引導，弗蘭·簡寧很快走出了繁花小道，來到花園迷宮的中心。




花園中心有一泊汪藍如天空的湖，湖中立著一間白頂的開放式花廳。




白石小道從繁花迷宮一路直延至花廳，花廳裡，茶桌旁坐著一道黑色身影。




弗蘭·簡寧的眼力很好，黑色身影與他一樣，同著一身氣派嚴肅的黑西裝。那道身影卻又和他不太一樣，那道身影高挑細瘦，要比尋常亞雌更單薄一些。正當他要繼續往下想，花廳的黑影側身回首，露出面容。




他手持白瓷杯，似乎剛飲完一口茶，他有一頭黑髮，五官很……普通，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水晶鏡片，兩邊鏡腳懸著兩條細細的銀鏈。




下一秒，弗蘭·簡寧忘記了他的普通長相。




弗蘭·簡寧在水晶鏡片後，看到一雙冰如銀瑪瑙的淺色眼瞳。




弗蘭·簡寧盯著那雙眼睛，對那張普通面容了無記憶，可那雙銀瑪瑙有一種令他喘不過氣的特質，那雙眼睛要比他日夜乾熬酸苦腐汁時想象的“菲特”還要“菲特”。




他對菲特的想象全具現在那雙銀瑪瑙中。




弗蘭·簡寧能聽見細小聲音在自己喉嚨裡竄啊竄，他緊緊抿著唇，在調整自控的間隙，忽兀想起幼年時第一次去凍原氣候景觀星旅遊。




那時他小，雙親又不是會照顧幼崽的類型，那時雙親之間還有未燃盡的愛火，愛火燃著在乎，在乎落到弗蘭身上就變成了肆無忌憚的任性權力。




家族僕從絕不敢違背大少爺的心意。弗蘭第一次見雪，玩得不亦樂乎，要上雪頂，要下冰川縫隙，僕從全都一一應了。




很快，弗蘭就得到了任性的報復，低溫像鬼魂一樣悄無聲息捉住他。一開始他還牙齒打顫了一陣，很快就沒感覺了，再湧上來的是綿綿不絕的睏意，弗蘭隨著睏意睡去，再醒來就是10天后，身在醫療城。




他差點因為失溫死在極光乍現的午夜，醫生與家僕們都說好危險，差一點救不回來。




可弗蘭當時並沒有感到任何不對勁，他被睏意拖入眠的時候，就像沉進了一池香甜的熱奶裡，舒適恬靜。




菲特有一雙令他想起低溫恐懼的眼睛。




“過來吧。”黑髮亞雌邀請。




全息神經科技無視全息距離，直接把語音傳遞至弗蘭·簡寧耳邊。




弗蘭·簡寧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廳裡坐著的時寸瑾：？




“如果你想站在那裡和我談，也行。”時寸瑾說。




弗蘭·簡寧當然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他緊繃著臉，沿著白石小道，往湖中花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