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不吉利的數字





隨後,他立刻將智腦環芯片拆出折斷,塞進某本書裡放回書架,重裝新卡,然後去開門。









與此同時,貓眼。




“我知道怎麼做了,我會試著多給他點耐心,也會直言他一些舉措讓我不舒服。”視訊裡,凱亞的耳朵有些紅,他對戈貝利爾道謝:“如果不是您解析一番,我真的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做那些事情。我是指,天哪…”




凱亞揉揉自己的臉,無奈極了:“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在家族花園裡看到戴上枷鎖的陸生異獸,我喜歡那種異獸的皮毛,他竟然以為我會想養同品種的異獸當寵物??”




“老天啊,我當時開窗見到花園裡的異獸,心跳直接觸發了健康環的警報!”




戈貝利爾在視訊這端含笑:“今日審批公務發現您的訪問記錄遲遲沒有更新,我多有擔憂,如果我所言能解決您所苦惱之事,那再好不過。。”




視訊另一端,凱亞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他清了清嗓子道:“什麼苦惱?我才不會為了一個軍雌苦惱。”




“是的。”戈貝利爾鏡片後的眼睛浮動著些許晶亮,體貼地順著閣下:“軍雌從不是這場談話的主角。”




“咳。”凱亞閣下努力平復談及婚約對象漲紅的臉,端出社交姿態:“好,當然。你有…咳咳,我是說,戈貝利爾禮儀長,作為今日解惑的謝禮,我有什麼能幫得上您的嗎?我的家族和婚約對象在北極星區相當有實力。”




凱亞閣下說:“雖比不過禮儀長們在西區的影響力,但只要您來或者需要招呼什麼,隨時隨地為您行方便。”




戈貝利爾彎了彎眼睛,握住祈禱鏈的銀墜,說著已說過千百次的祝福詞:“聖殿祝願你們長久順遂。”









“萬事順遂?一世平安?和和美美?”




露臺的玻璃有微光落進來,貓眼的天快亮了。




瓦倫丁通宵翻人類典籍,嘀嘀咕咕唸咒似的唸了一晚上,試圖靠背一些成語激發出腦中零碎的記憶片段。




“叩叩。”




敲門聲嚇得瓦倫丁差點翻到床下。




他條件反射將智腦環一把塞進枕頭裡,再把這個枕頭塞到枕頭山最下面,最後他自己壓上去。




“瓦倫丁,




你的守護者每晚輪換完以後(),回去會訓練3個小時才休息。




臥室門旁的對講設備裡傳出戈貝利爾的聲音:你的健康環顯示你現在心跳超過安全值⒁(),在雌蟲身上只是強健身的程度,但放在閣下身上,這個心跳數已經是心臟病的範圍。”




“……老師,早上好。”




瓦倫丁緩緩把被子從臉上拿下來,內心哽咽。




守護者6號你怎麼不給我解釋這個?嘴巴長出來是用來講話的啊!




對講設備把門外的嘆息傳進來,“已經5點了,餓不餓?”




瓦倫丁坐起來,“還好,請進。”




戈貝利爾推門進來。




瓦倫丁的臥室地板散落一地的書,有的夾著書籤翻開,有的亂七八糟地折著頁。




戈貝利爾打開更多的夜燈,撿起一本,邊走邊翻,行至床邊,在床前凳旁坐下。




“這些書籍我都看過,通宵看書你想找什麼呢?”戈貝利爾問。




瓦倫丁藏在被子裡的一隻手下意識扣了扣手心,“一些…唔,老師會覺得無聊的東西。”




戈貝利爾伸手替瓦倫丁理了理睡亂的頭髮,“你還有2天就要成年月,這段日子先不要費心神,過多耗神會影響到你成年月抵禦發育痛。”




“你未來會有很多很多時間,你會活很久很久,那個時候你要什麼,老師都會為你準備好。”




戈貝利爾現在沒有戴眼鏡,臉上沒有尺量的矜持微笑,聲調起伏也不是半小時前和C級閣下開會的刻意溫柔,更沒有刮取老友價值時候的弄姿擺態。




他現在甚至有些冷淡,情緒不高,身上刻意保持的斯文優雅便消散些許,一絲會令人覺得如芒在背的尖刻冷漠感蛇一樣悄悄鑽出來,盤踞在他臉上。




但瓦倫丁並沒有抬頭,正糾結地用手扣被子上的流蘇。




戈貝利爾溫和地哄著:“只給你挑最好的。”




復又耐心道:“但在成年月前,你很脆弱,老師希望你能健健康康,不被病痛折磨。許多發育月沒長好的閣下,會有伴隨終生的隱疾,我真不希望那些骯髒的基因疾病纏入你的未來。”




戈貝利爾隔著被子,拍拍瓦倫丁攥緊的手背,說:“在完全成長前,任何會損傷你身體的麻煩和苦惱,都交給老師,行嗎?”




“…嗯。”瓦倫丁特別糾結,他快被感覺折磨得想尖叫了。




一個感覺告訴他:這是從你破殼就開始照顧你的老師,親如雌父,你瞞他事情你不虧心啊?




一個感覺告訴他:模糊的秘密絕不可以告訴任何蟲族。




“…老師,你說。”最後,瓦倫丁決定折中,他冒險地問:“…我會不會有兄弟?”




“為什麼這樣想呢?”戈貝利爾問。




“…我夢到一些東西。”瓦倫丁抬眼與老師對視,主動伸手抓住老師的神官服袖子。




他抖了抖唇,問:“戈貝利爾老師,1980案裡,真的只活下來我一個嗎?”




“菲特寫的故




()事令我夜有所夢,我在夢鄉中看到了很多培育箱。”




“場景很混亂,到處都是守護者,他們闖進著火的醫院,提著培育箱就振翅而飛,沒蟲選擇,全是盲拿。”




“很多卵碎在地上…”瓦倫丁的聲音顫了顫。




“好多、好多。”




戈貝利爾對瓦倫丁張開手,瓦倫丁把頭抵在老師的肩頭,閉上眼睛,抓著老師神官服肩頭垂下的聖授帶。




戈貝利爾安靜聆聽,黑瞳毫無波瀾,他問:“然後呢。”




“提著培育箱飛逃的守護者被另一批守護者打了下來。”




“…但我夢見,有一個守護者從我旁邊被拿走的培育箱,那個守護者成功逃掉了,他的翅膀被砍下半邊,但他逃掉了。”




瓦倫丁這幾日不止是夢到這些,他還夢到很多黑頭髮黑眼睛的蟲,長相和他常見的侍從朋友都不一樣。




這些雙黑蟲都是亞雌,沒有觸鬚也沒有翅膀。




可自從夢到這些雙黑亞雌,他的記憶突然就像破了洞,很多深藏在幼年期,卵殼期的記憶浮上來了。




“老師…我夢到很多亂七八糟的記憶。”瓦倫丁突感心悸,但健康環他並沒有戴在身上,故此,他們誰都沒發現。




這股心悸令瓦倫丁短暫失語片刻。




戈貝利爾撫摸瓦倫丁的頭髮,輕問:“你臨近成年月,正是骨骼血肉與腺體重生的關鍵時刻,醫學史上有過類似的案例,很少,但不是沒有。他們會夢到卵期記憶,不過這些記憶只是浮冰,偶爾會擾亂你的認知。”




“等度過成年月就好了。”




“老是夢這些,我頭很痛。”瓦倫丁小小抱怨了一下,“就是因為看了菲特的《軍醫》,搞得我也神神鬼鬼的。早知道就早點問老師了。”




戈貝利爾說:“是啊,下次遇到煩惱早點來找老師,好嗎?”




“好!”瓦倫丁又說,“那…老師,我真的沒有兄弟嗎?”




“你是1980案裡唯一活到現在的孩子。”戈貝利爾用手指幫瓦倫丁梳好了頭髮,沒有扯疼他。




戈貝利爾淡淡說道:“如果感到寂寞,以後結婚,可以多選幾位雌侍,多生一些後代。”




“唔,好吧。嘶,頭還是痛,可不可以打針啊?還有兩天才到日子,先讓我緩解一下行嗎?”瓦倫丁問。




戈貝利爾溫和拒絕:“身體更重要,不能有閃失。”




“好吧。”瓦倫丁嘆氣,“又要再做幾天這種鬼夢,好煩。”




“啊。”突然,瓦倫丁說:“不過夢裡我旁邊的那個培育箱編碼還挺有趣。gA開頭,後面字數不太吉利,竟然是4個四…啊!”




瓦倫丁抽氣叫一聲,眼淚疼出來,他哆哆嗦嗦地摸自己後腦勺,頭髮被老師拽掉一撮!




“好痛…”




“你重複一遍,那個逃掉的守護者提走的培育箱編碼是什麼?”




瓦倫丁沒有馬上回話,先擦到眼淚,又摸摸頸後,竟然感覺有點溼潤,他翻手過來看,有血。




突然。




“戈貝利爾老師…呃…”




瓦倫丁的臉猛地被捧著抬起來,他感到一陣不適的冷從臉旁傳來。




戈貝利爾老師捧著他的臉,沒戴手套,手指又冰冷,骨節捏得他有點疼。




“重複那個數字。”戈貝利爾捧著瓦倫丁的臉,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了,“我的孩子,回憶一下,給我一個確定的數字。”




“gA4444。”瓦倫丁嘴唇抖了抖,第二個‘感覺’又在他腦海裡尖叫了。




老師的眼睛有那麼黑嗎?




像兩個深邃的猩黑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