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云溪 作品

276.大齊,穩了 陛下,說好的三年呢???......

今秋、明年,糧價會是什麼樣他們都已經能有料想,只需要一年,糧價怕是就能回到前朝大亂之前,六十文一斗。

再留只會砸在手中!

而如薛晏、李瑀等一幫皇帝心腹重臣,也是真正關心百姓民生的大臣則激動得心肝直顫。

大齊,穩了啊!

聰明的順勢,忠君的欣喜,貪愚者不甘。

那位馬前卒便是後者,在陳有田答完各方問話後,他又拋出一個問題——“既然武定元年春已經開始在山中試種,武定三年末就出山,為何武定四年春獻犁,武定四年末獻劁豬法、薯蕷種植法時沒把這堆肥法和水旱輪作一併獻上呢?若武定四年春便早早獻上,如今應該已經收穫兩熟了才是。”

有這樣好的法子,何不去歲就獻上來,皇帝還需要為缺糧這般焦頭爛額嗎?偏是到了缺糧還買不夠糧的關口,就有這能讓糧食收成增數倍的法子出來了。

出來的時機也太巧。

顯然,這一位懷疑曾子騫配合皇帝唱大戲呢。

殊不知,陳有田和周村正老實歸老實,可不傻,一聽這話兒就不對味了,這官兒不懷好意,這是說桑蘿堆肥和輪作法獻得晚了,耽誤了朝廷一年時間呢!

那神經簡直一瞬拉緊,兩人面色都不好看,陳有田抿住了嘴,周村正也不是有問必答了。

也不怪他倆,倆人都清楚桑蘿其實是忘了,用得太習慣的東西,出山一年乾的事還多,別說桑蘿又是造犁又尋思劁豬,懷孕生娃,生意還做得紅紅火火,連他們這些只是忙墾荒種地搞養殖和副業加工的也壓根沒想起來。

他們大興莊用這個用得太久了,周邊鄉民也用,早就教出去了的東西,誰也沒拿這玩意兒當個秘方了,誰還琢磨惦記呢?

現在要被拿成話把子了!

陳有田下意識就握了拳頭,和旁邊的周村正相視一眼,兩人腦子這輩子都沒轉得這麼快過,連緊張都跑光了,得想個合理的說法才成。

說已經教過了合適嗎?好像也不那麼好。

沒等兩人多跑幾個念頭呢,曾子騫移步出列,擋在了二人身前。

早料著有這一著,他會說桑蘿那是根本把這茬給忘了嗎?

傻了才那樣說。

他側身對著說話那位京官,上上下下打量:“這位大人料是不大懂得稼穡之事?”

那京官被他問得抽了抽嘴角,心說這滿朝文武真種過田的怕是數不出兩個,你曾子騫莫非很懂不成?

“曾大人說笑了,我們這等出身,誰又敢說很懂稼穡之事呢?”

“我料想著您也是不懂,不然說不出這般話來。不過您還真別把我也代表進去,在下雖對稼穡之事不精,地力的變化有一個漫長過程這樣的道理還是懂得的。

農為國之本,這可不是做個農具,有設想了做出來了上手一試就見成效。涉及地力,誰人敢兒戲?沒有多年的觀察根本不敢貿然上報。

依著鄉君原本的打算,怎麼著也要再觀察個一二載才成,若非我召了她丈夫小叔協助下鄉購糧,叫她知曉朝廷如今之困境,這堆肥和水旱輪作之法怕是還沒這麼快面世。

便是如此,鄉君也一再告誡,這二法實驗的年頭還不算長,推行需謹慎為之,當徵集當地有經驗之老農根據各地氣候土質作物不同進行論證實驗再行全面推廣。”

說到這裡,曾子騫側身朝御座上的皇帝一抱拳:“這份謹慎,正是鄉君對聖上、對我大齊負責,怎落到大人您口中,無功倒成過?”

笑吟吟的,卻是話裡藏鋒,在這關頭明晃晃在皇帝和百官跟前說他只曉經文,不通治事,蠢才一個還責難那位屢次建功的鄉君。

那文官氣得手都抖了,也真怕名聲被曾子騫給糟蹋了,手心裡都沁了層虛汗:“曾大人言重了,本官並無責難鄉君之意,不過是急聖上之所急而已。”

“哦~原來如此。”曾子騫拖了長長的音,笑面不改:“所以說,我覺得鄉君提議增設專事研究種植一道的農官是極好的,畢竟——術業有專攻,您說是不是?”

啪一聲又啪一聲,給最甜的笑,甩最狠的嘴巴子。

挑刺的文官被噎得臉都綠了,偏曾子騫說的還都在理,半句都反駁不出。

有人輕笑出聲,幾位老臣更是紛紛朝國子監祭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