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東郡桑氏?? 看他順眼......
老百姓就沒有不怕帶刀衙役的,趙大和趙四有些緊張,問道:“沈師父,這是怎麼?”
沈烈見那一行人虎步龍行,離他家中已經是不遠,不敢耽擱,只道:“無事,應該是來問薯蕷的,你們忙著,我下去迎一迎。”
又囑咐沈安:“去告訴你大嫂一聲。”
匆匆就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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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只是刺史,隨同行的還有長史和昨晚才來過的司戶參軍褚其昌。
歙州刺史這樣年輕,看上去僅二十五六歲模樣,這是沈烈沒想到的。
褚其昌幫著兩相引見後,沈烈依足了禮數拜見,膝蓋還未彎,就被刺史托住了手臂:“在外邊不需講究這些,領我去看看你們種的薯蕷。”
沈烈觀他眸光清正、滿身清貴,倒難得的不講排場虛禮,更重的是實事,說話行事,身上帶著他頗為熟悉的武將特有的雷厲風行。
“大人請。”
沈烈前邊引路,歙州刺史則不著痕跡打量他,也打量不遠處的沈家以及沈烈剛才下來的那座已經被伐得快光了山頭和山邊幾間草舍。
莊子里人家不算多,但一路過來的幾家,家家都有羊舍雞舍,裡邊山羊山雞還都不少。在如今除了世家豪族,大多數百姓都在清貧線上掙扎的歙州來說,簡直稱得上是富裕了。
好一個大興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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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蘿早晨丈量了自家的園宅地,正削了炭筆關在屋裡用她自己做的大張草紙琢磨以後院子房子該怎麼建呢,好給開春搭院子先做個計劃。和沈寧湊在一處沒畫多少,沈安回來說刺史來了。
匆忙把紙收了藏好,急急出屋,沈烈領著人已經到屋前了。
見有褚其昌同行,桑蘿一點兒沒覺奇怪,昨天把相都裝出去了,今天不能當著褚其昌的面又一秒成地地道道的農婦,因而也依樣把禮數做足,帶著沈寧一起上前見禮。
沈寧還罷,從小並不多接觸這些,只站在前邊的桑蘿做來就叫刺史和長史的眉頭都微抬了抬。
這是世家豪族子弟對同類的敏銳。
這和剛才沈烈見禮是不同的,一個是形,一個是神,再就是那份從容了。
眼前女子雖布裙荊釵,卻絕不是鄉野農婦,哪怕不是世家豪族,也至少應該是庶族出身。
“無需多禮。”他點了個頭算是還禮,便不再打量盯著桑蘿打量,轉而與沈烈道:“那薯蕷取來看看。”
沈烈見他君子,心下鬆一口氣,轉身往旁邊的柴房去,不多會兒取了一整根足有半人多高的薯蕷出來。
刺史和長史顯然也是吃過薯蕷的,但世家公子,哪裡見過食物端上餐桌前的樣子?和褚其昌差不多,只見過做成藥膳的熟食,這還是頭一回見到薯蕷被端上桌之前的樣子。
也不嫌髒,接過去就上下的打量,見上邊覆滿沙土,還問了問原因,聽說是大量存儲所用的堆藏法,也很開眼界,想到褚其昌說這東西是種在山地上,轉頭看了看遠處一座整個被清理得快光禿了的山頭,問道:“那座山是預備著種薯蕷?”
沈烈點頭:“是。”
刺史挑眉:“需要把樹都伐了?山地還要鬆土?”
極耗人力的話,歙州這邊現在除了鄭家,連頭耕牛都尋不出來,也是樁難事。
沈烈搖了搖頭,道:“直接種下去也成,但粗種省事,收成相比精種則要差好些。”
長史為虛職,但是卻幫著刺史分擔了教化和田桑,因此便細問:“精種是怎麼個種法?”
家裡也無處待客,沈烈索性便把人往山上請,由許掌櫃相陪,細說這薯蕷種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