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 作品

第 140 章 新作品

冰岩城旅店,修女諾莉與忒斯蒂的雙人間。




忒斯特果斷把兩張單人床拼成一張雙人床,然後橫趴在床中央,假裝自己是黏起兩張床的人形膠布。




他的面前,通訊水晶閃爍不止。




“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有將信息盡數上報。”




通訊水晶對面,費舍小心翼翼地說道,“惡魔們很難殺,我以為……咳咳。”




他以為他們已經充分拷問過克里姆森了,畢竟他們從沒問過費舍相關問題。書桌邊,諾爾無奈地拍了拍臉。




“別扯這些,說正事。”忒斯特不耐地說道。




“關於您,教皇確實給出過兩道神諭——”




費舍趕忙繃緊語調,聽得出坐姿很端正。




“藏在葡萄園的白鑽,埋在雪層下的黃金。神對眷顧的血脈露出微笑,他目睹這笑容已有七年。世人應當小心,他將帶來無盡的毀滅與混亂。”




“溯著命運之河,迴歸灰燼之地。踏過紛亂時空與惡魔屍首,他的靈魂黑暗依舊。他的雙手能夠斬殺一切,他將追隨他所選擇的神明。”




費舍爾大祭司一字一頓地說道,生怕對面兩人聽不清。




“搞什麼。”忒斯特直接中斷通訊,軟塌塌地倒下去,“我還以為會有更刺激的內容,結果都是早知道的事。那隻老狐狸故弄玄虛真有一套。”




諾爾順手寫下兩段神諭,筆尖在羊皮紙上一點一點。




現在看來,神諭比他想象的要直白。第一道神諭看似不知所云,其實給出了不少關鍵點——




神選者在葡萄領及附近地帶,血脈古老,時年七歲。




白鑽與黃金既暗示了做珠寶生意的弗拉瑪家,也代表著忒斯特的髮色與瞳色。只要確定忒斯特是“不祥的白魔鬼”,“無盡的混亂與毀滅”也能說通。




永恆教會抓回來的神選者,絕對會被改造成追補妖。被藥劑改造而不死,基本可以蓋章沒抓錯人。




忒斯特的第二道神諭更加直接。




它明示忒斯特進行時間回溯,迴歸葡萄領焚燬的教堂、參與殺死惡魔。之後,忒斯特得到“賜予敵人死亡”的【永眠之王】,追隨他這個創世神,也和神諭內容對得上。




怪不得佩因特對神諭的結局感興趣。




目前看來,無論神諭究竟出自哪裡,它都註定以某種方式應驗。




筆尖燃起青火,寫有忒斯特神諭的紙張被諾爾燃成灰燼。




謝天謝地,忒斯特的神諭沒提到什麼不好的東西。起碼不像死掉的邦茲祭司,自帶“在神的注視下死去”這種消極結局。




至於“帶來無盡的混亂與毀滅”……




諾爾忍不住轉過臉,忒斯特換成仰躺的姿勢,四肢隨意攤開。他瞬間察覺了諾爾的注視,順勢仰起臉,帶著他招牌的無辜微笑。




……算了,他會看好他的騎士。




……他可不想因為這種語焉不詳的東西,對忒斯特抱有敵意。




諾爾的腦子還沒轉完,身體已然前傾,吻上了忒斯特的額頭。後者伸了個懶腰,朝諾爾的方向伸展身體,把額頭的位置換成嘴唇。




魔王先生本想淺嘗輒止,結果後腦被兩隻手牢牢固定住,呼吸都染上了蜂蜜蘋果汁的味道。




諾爾索性閉上眼睛,專心致志地享受這個親吻。




伴隨深吻與輕喘,諾爾的身子越俯越低。自制項鍊從領口裡滑出來,結婚戒指碰撞著鑰匙和三色珠,發出細碎的聲響。




甜美熾熱的吻突然停了,諾爾疑惑地睜開眼。有那麼一瞬,他以為自己的目光被那雙金眼睛反射回來——不知為何,忒斯特看起來同樣疑惑。




可能又是瘋修士的反覆無常。諾爾順勢起身,擦擦有些紅腫的嘴唇。




諾爾:“我們……”




“我突然想到,還有事沒跟費舍爾·雷金納德說完。”忒斯特突然開口,“我們得先把行動計劃定下來,我不想因為這個分心。”




話音剛落,他再次啟動通訊水晶,像在逃離什麼似的。




通訊水晶還沒有亮第二下,費舍立刻接通:“在,大人,您有新的指示?”




諾爾:“……”




怪不得神都喜歡狂信徒,這也太好用了。




“我們要潛入神諭祭祀,你來安排。”忒斯特簡單粗暴地下令。




費舍呃了好幾聲:“大人,我的確取得了輔助祭祀的資格。但恕我直言,就算您對神諭祭祀感興趣,我也不建議兩位插手此事。”




“怎麼說?”諾爾在忒斯特身邊躺下,好奇地插話。




“每年冬至之前,教皇需要從冰岩城出發,前往爪痕山脈所在的祭壇。”費舍耐心地說明道,“通常我們會走格拉崔斯—悲聲島—爪痕山脈的路線,但這次……”




諾爾攤開地圖,兩人的腦袋湊到一起。




阿爾喀王國是個巨大的島國,位處格拉崔斯、席瓦之境的東側。它與大陸之間橫亙著淚水海峽,悲聲島就在這道海峽中間,名義上隸屬於阿爾喀。




平日,教會應該會乘船順著淚水海峽南下,中途在悲聲島拉上祭品,走海路到達舊傑彌諾附近的爪痕山脈。




最近神殿嚴格監控阿爾喀王國……現在再想,很難說他們在全力尋找“英雄小隊”,還是有意干擾永恆教會的神諭祭祀。




“……這次我們需要順著格拉崔斯—席瓦之境—舊傑彌諾的臨海國界南下,走陸地。”




費舍繼續道,“這一路會非常辛苦。而且哪怕我可以輔助祭祀,我也沒有資格跟隨教皇深入祭壇。他必定獨自前往,這件事沒有操作空間——除非他自願退位,要將流程教給新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