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新時代(17k求月票)

 更何況如今還有阿爾忒校長代言……總之有阿爾忒校長出面，他們總要給幾分面子。

 待到眾人全部冷靜下來，阿爾忒校長才將事關儀式的事情詳細說來。

 按照赫爾墨斯的意思，他本來是不想走這種流程的，但現在他的神像在莉莉教授的手中，也只能像這樣站在一邊當個觀賞寵，承受達克等人尖銳的視線。

 但認賭服輸……他也沒有別的退路了!

 隨著阿爾忒校長詳細說來，達克等人終於知道了前因後果。

 首先，波洛波斯十二天神確實躲過了【諸神黃昏】，但他們也為此付出了巨大到難以想象的代價。

 先不提整座波洛波斯山，以及整個【天庭】的領民，那些不願與他們信仰的神進行切割的神之領民，在【諸神黃昏】中原本都是要死的。

 所以那不算代價。

 真正的，對於十二天神而言的代價，是神體與神魂，以及被封禁在【天庭】之中永遠無法出去。

 神體與神魂是為了騙過【諸神黃昏】。

 他們僅僅將意識——神識從神體與神魂之中分割出來，然後在自身的神體與神魂之中重新培養出了一縷新的神識。

 那一縷神識取代了他們，成為新的十二天神，並在【諸神黃昏】之中徹底死去。

 而他們則是與【天庭】融合，自降位格，這才成功的躲過了【諸神黃昏】。

 但在經過了【諸神黃昏】之後，整個【天庭】都被源自深淵的汙染物所汙染，而與【天庭】融為一體的他們，自然也就承受了汙染物的汙染。

 而在十二天神之中，唯有赫爾墨斯的權柄能夠連接【冥界】!

 包括達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說赫爾墨斯竟然還有與【冥界】相關的權柄。

 達克雖然已經從那座神像的身上見識到了，但也直到從阿爾忒校長的口中親耳聽到，才確認了這一猜測。

 但在他上一世的神話傳說之中，赫爾墨斯其實一直是與冥界相關的神。

 他是著名的【冥界指引者】他會幫助死去的靈魂到達冥界。

 在許多希臘神話故事裡，赫爾墨斯也是除了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之外，唯一可以在冥界自由出入的神!

 而在得到這個信息之後，達克的腦中便猛地生出了一個新的念頭。

 被國王指派而來的斯坦利·朗費羅伯爵，以及他的女護衛格溫，莫非就是為了這一點才想來【天庭】?

 一個垂垂老矣的人類為何能一夜之間重振雄風?老國王之所以能夠“迴光返照”，乃至將氣色恢復到壯年時期的真正原因，極大概率是因為有神明的因素參與

 而考慮他重振雄風的時間點是在那一日的【魔王處刑儀式】之後，可以判斷出他最有可能接觸到的，應該是與冥界相關的神明。

 而冥界之神，確實有著令人重獲新生的相關權柄。如此一來，他派遣斯坦利·朗費羅伯爵與女護衛格溫前來這【天庭】，就顯得合理多了。

 然而遺憾的是，他們雖然進入了眾神之山，甚至進入了通往【天庭】的通道，但最終卻被擋在了門口，甚至沒能進入【天庭】哪怕一步。

 而因為赫爾墨斯有著與【冥界】相關的權柄，他對汙染物的耐受性要比其餘的十一位天神都要高。

 所以在距今千年之前，當其餘十一位天神的意識都因為無法承受汙染而陸續沉眠之後，他依舊保持著清醒。

 在這千年之中，他做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重建【恩底彌翁之塔】，以及將整個【天庭】的汙染物都引導到【恩底彌翁之塔】中!

 換言之，【恩底彌翁之塔】的本質實際上是一座“垃圾塔”。

 在將【恩底彌翁之塔】當做儀式場地之前，【恩底彌翁之塔】就是這麼一個定位。

 達克等人現在見到的【天庭】，其實已經是清理過之後的結果。

 而這座【天庭】之中的生物，也是在那之後開始大量繁衍。

 從某種程度上講，赫爾墨斯可以說是【天庭】的再造者。

 在那之後，他在【天庭】之中度過了孤獨一人的一日又一日。

 終於到某一天，他突然發現【天庭】與【現世】之間的壁壘出現了一絲裂縫。

 那一絲裂縫的出現毫無因由。

 但若追溯歷史的話就會發現，諸如此類毫無因由的事情總是在某些特殊時期頻繁發生。

 其中最容易聯想到的，自然是【諸神復甦】的時期。歷史是一個輪迴。

 就算是領悟了天地規則的神明，似乎也逃脫不了這媧個輪迴。

 赫爾墨斯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撐過了那段最難撐過的時間，對於神明而言的又一個新時代，終於來臨了。

 他是邊界及穿越邊界的旅行者之神。

 【天庭】與【現世】之間的壁壘雖然僅僅出現了一絲極小的裂縫，但那對他來說卻已經足夠。

 但他的意識體和其他天神一樣與【天庭】融合在了一起。

 這種概念其實和“地縛靈”是一個道理。他無法離開【天庭】。

 因此，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權柄，通過風的傳播來吟聽世界的聲音。

 但隨著那一絲裂縫的逐漸增大，以及他在那方面能力的研究越來越深，他能從【現世】獲得的信息，以及能對【現世】造成的干涉便都越來越大。

 他甚至在【現世】發展了幾個傀儡，做了一些有趣的，能夠消磨時光的事情。

 但人類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意料。

 從那個叫做梅林的最強魔導師開發出名為“魔導”的技術開始，人類世界的發展就進入了一條，讓他無法看清的道路。

 不過他又是發明與商業之神，天生擁有創造能力與學習能力。

 既然看不清那條道路，那就去學習，去“偷竊”。他開始學習魔導技術，甚至偶爾還會開創和完善一部分魔導技術，並通過自己喜歡的方式散播出去。

 人類的魔導技術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的蓬勃發展，這其中絕對少不了他在背後的默默付出。

 但在最近這十餘年，魔導技術卻像是打通了某個關竅一樣，突然之間開始爆發式的發展，就連他也為之措手不及。

 而與之同時，他發現了自己的同胞——另外十一名的天神即便在沉睡之中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一個極為特殊的想法，便在他的腦中快速成型。但在仔細思考之後，他放棄了那個特殊的想法，而是採用了另外一種儀式，以更為樸實的方式喚醒和為那十一名天神續命。

 那個儀式，也就是達克等人剛剛經歷過的儀式。

 一切，便由此開端。

 至於赫爾墨斯發現自己也到了需要續命的這一件事，卻又是在那之後了。

 當然，他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其它一些想法說出來給阿爾忒校長聽。

 阿爾忒校長在轉述說明的時候，當然也就什麼都沒有說。

 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聰明的人，看破不說破。

 事情的發展說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

 關於阿爾忒校長進入【天庭】之後，如何與赫爾墨斯相遇，又如何與赫爾墨斯博弈的這些事情，她當然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但在最後，她還是將她與赫爾墨斯的一個賭約，說了出來。

 畢竟那是與在場眾人，息息相關的事情。

 簡單來說，阿爾忒校長認為赫爾墨斯的這一次儀式計劃不會成功，而赫爾墨斯本人自然是站在能成功的那邊。

 阿爾忒校長允諾，一旦赫爾墨斯的儀式計劃成功，她日後若能鑄就神格，便成為赫爾墨斯的屬神。

 但若赫爾墨斯的儀式計劃失敗，那麼赫爾墨斯就必須要執行另一個計劃——那其實就是赫爾墨斯最開始產生出的那一個特殊的想法。

 由於現有的儀式計劃本身就是在那個計劃的基礎上改造而成。

 因此當這個儀式計劃失敗，赫爾墨斯完全可以將其調整回去。

 而赫爾墨斯之所以會答應這個賭約的核心原因，其實是因為，那第二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保底選項!

 赫爾墨斯是欺詐之神，這一點順勢而為的“欺詐”自然不在話下。

 因此，他等於是白嫖了阿爾忒校長的一個賭約。而且有這名人類在，他的第一個計劃若是失敗，也能讓這人類出面，幫助他順利展開第二個計劃。

 一切都非常完備。

 雙方都是你情我願。

 阿爾忒校長，其實也是在利用那個賭約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現在，就是赫爾墨斯的第一個計劃失敗，雙方賭約結束，阿爾忒校長獲得了勝利，赫爾墨斯“被迫”履行多月，展開第二個計劃的時候!

 “所以，他的第二個計劃是什麼?”達克看了赫爾墨斯，問道。

 阿爾忒校長微微一笑，說道:“赫爾墨斯是競技之神

 “等等。”達克連忙道，“競技之神?”

 赫爾墨斯不由冷笑了一聲。

 這個時代的人類總是將他塑造成【奸詐狡猾的旅行商人】，但他實際上掌握的權柄譜系非常之多。

 他在神明興盛的時代，一直以來都是各類競技比賽的庇護神。

 但他沒想到的是，達克緊接著的下一句話就是:“那些從冥界之中溜出的火焰，難道也是他的手筆?”

 從到來為止就一直閉口不言的赫爾墨斯，突然就說出了他來到這裡後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是。”

 達克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進一步追究。【冥界指引】與【競技之神】。

 赫爾墨斯的這兩個神權譜系，簡直與那些【冥界之火】的來源與能力百分百符合。

 赫爾墨斯雖然一開始就說不是。但他是不信的!

 按照阿爾忒校長的說法，赫爾墨斯在這些年來做了很多“有趣”的事。

 那些“有趣”的事都是些什麼，恐怕都是不好說出口的。

 不過在知曉赫爾墨斯擁有【競技】的權柄之後，達克對於那座魔像曾經使用過的那一個權柄，頓時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

 與此同時。

 既然阿爾忒校長特意提到了【競技之神】，即是說明赫爾墨斯的第二個計劃是與【競技】相關的。

 但到底是什麼與【競技】相關的計劃，能讓阿爾忒校長如此為之上心?

 達克的目光稍微收束，不由凝重起來。其餘人也都是如此。

 大家雖然因為各種原因而聚攏到了一處，但其實都各有各的想法。

 隨著阿爾忒校長的出現，聖教與精靈族的幾人都猜到了聖瑪麗安學院為何如此積極參與此事的原因。

 但現在仔細想來，若非有這麼一個原因在，達克·迪蒙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一旦達克·迪蒙不在這裡，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恐怕都要在這個儀式之中丟掉性命。

 更不用說，去完成他們最初來到這裡想到達成的目的了。

 而且現在看來，那個“接引”或者“傳承”神力的目的，一開始就是遭到了赫爾墨斯的設計才誕生。

 雖然在面對這個現實時依舊不甘心，但似乎也就只能這樣了。

 他們在腦中胡思亂想著，此時都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等人正在見證一個全新時代的誕生!

 阿爾忒校長看到赫爾墨斯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又閉上嘴，便繼續說道:“赫爾墨斯的第二個計劃就是建立在【競技】的基礎上。他見證了魔導技術發展的全過程，也見證了魔導決鬥的誕生到興盛的全過程，他是魔導決鬥狂熱的愛好者……好吧，這無關緊要。”

 “赫爾墨斯的第二個計劃同樣需要用到儀式，而且那個計劃的完成難度要比第一個計劃難上幾十上百倍，但對他們波洛波斯十二天神而言，所能獲得的收穫，也是幾十上百倍。”

 “他想要依靠自身的神權為核心，以十二天神的意識為祭品，開創一條全新的，古往今來從未出現過的，神道

 “神道?”達克略微疑惑道。

 阿爾忒校長解釋道:“所謂的神道，也可以說是通神之路。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無數的通神之路，每一條通神之路對應的神權譜系都有不同。所謂的開創神道，其實也就是開創神權譜系。赫爾墨斯想要與其餘的十一位天神一起，開創神道，成為魔導之神!”

 達克非常耐心的聽著，在聽完之後才終於對赫爾墨斯的第二個計劃有所瞭解。

 他沒有因此而對赫爾墨斯本人有什麼想法，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所謂的【魔導之神】本身上。

 魔導技術是一個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全新技術。就目前來看，它本身就是一條通神之路，是絕對擁有成神潛力的。

 但自始至終，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走通過這條所謂的通神之路。

 因此一切都只是臆測。

 想要依靠魔導技術鑄就神格，就只能自己去開創。但鑄造已有道路的神格都無比艱難，更何況還是自己開創道路，鑄就全新神格了。

 聖瑪麗安學院的許多教授其實都走在了這條道路之上

 因此當卡澤爾教授和希爾芙教授等人獲知還存在這【第六階梯】之後，才會如此狂喜。

 那是他們認為的，通往成神之路的階梯。但冷靜下來之後仔細想想。

 就會發現所謂的【第六階梯】就算真的煉成了，也只是擁有了掌握某種神權的第六階梯魔導精靈。

 魔導精靈成神，和魔導師成神有什麼關係?

 而赫爾墨斯的第二個計劃，就是讓魔導精靈成神與魔導師成神之間，變得有關係。

 而且他的野心非常之大。

 他不僅僅是要開創這條全新的神道，而且想要將其它的一些神明也引入到這條神道之中。

 這個世界已經進入【諸神復甦】的時期。

 因此，但凡是能讓神明覆蘇的舉動，都會得到冥冥之中的助益。

 赫爾墨斯的計劃，也是建立於此。

 他要通過儀式，在這片天地之間構建出一套全新的規則。

 得益於魔導技術的開創性，這套規則與其它規則不會產生衝突，避免了很多麻煩。

 這是一套全新的，決鬥規則!

 在聽到這裡時，達克的表情是木然的。

 這與他身邊的其餘人瞠目結舌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赫爾墨斯的計劃說到底，就是想要構建出一套不使用【冥界之火】，也能達到【冥界之火】效果的規則體系。這讓達克不得不懷疑，【冥界之火】的存在會不會是他的實驗品?

 當初迪迪·麥克斯韋打開冥界之門，是不是受到了他的意志影響?

 當然無論是哪種原因都無關緊要。

 真正需要注意的就只是【冥界之火】而已。如果每一個決鬥者都能在不需要使用【冥界之火】的情況下，都能展開所謂的“黑暗決鬥”，那這個世界豈不是立刻就會亂套?

 當然，他是相信阿爾忒校長，相信她不會在沒有考慮周全的情況下去推進這麼一回事。

 由於這件事情實在過於嚴肅，壓根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所以阿爾忒校長提議，乾脆坐下來仔細商討之後再決定。

 正好莎拉·希爾芙教授、貝拉米·阿特密斯大祭司和薩布麗娜·梅爾維爾主教都在【天庭】之中，乾脆將她們也召集過來一起商討。

 赫爾墨斯本身對此並無意見——他不可能在這群人類的面前表現出任何“急迫”的意圖。

 而整個儀式其實已經只差最後一步。

 只要他花費一些時間進行調整，然後再讓達克等人將金牌逐一獻上，儀式便能立刻完成。

 在那之前，他們只需要注意，不要讓那汙染物漫到這頂層來——那汙染物的存在也是儀式的一環。

 但可以讓汙染物向上漫的速度變回到最初時候的那樣

 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對儀式的細則進行討論。

 赫爾墨斯本人不能出手，但在他的略微提示下，阿爾忒校長便成功的讓汙染物的暴動平復了下去。

 而莎拉·希爾芙教授、貝拉米·阿特密斯大祭司和薩布麗娜·梅爾維爾主教也在半個小時之後，被召集到了這高塔頂層之上。

 阿爾忒校長在這頂層擺上桌椅，召喚茶具，烹飪紅茶

 在紅茶飄香之中，氣氛稍微和緩。

 新到的希爾芙教授三人還是一頭霧水，阿爾忒校長便又將一些關鍵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達克等人也藉著這次機會，重新聽了一遍。

 聽完之後，達克發現赫爾墨斯的計劃細節和他想象的東西還是有些不同的。

 在赫爾墨斯想要構建的決鬥規則之中，決鬥者雖然能夠如使用【冥界之火】一般開啟特殊的決鬥場，但並不會如【冥界之火】那般強制的掠奪對方的力量。

 在決鬥準備階段，決鬥雙方可以依靠自己的意願擬定相關契約，然後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進行決鬥。

 契約內容會受到規則的保護，能做到一些正常情況下做不到的事情。

 就比如，從對方的魔導卡之中挑選一張，奪走它的使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