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八百三十八章 碩鼠(1+1/2)(看書的螃蟹一號打賞盟主加更)

 

“槐魂殿的事我已經知曉,切勿衝動……”

 

李絳遷笑道:

 

“老大人小看我了。”

 

李玄宣並未多說,心裡卻是很擔憂的:

 

‘若是沒有柏道人,我家也不在江北,否則也很難擺脫,這李家統治一域,紀律嚴明,遙控多方,背景深厚,又都是所謂的世家公子,治家的又是個黑袍絳衣的狡詐青年,金眸貴裔,抱負遠大,不擇手段…這青年的老子是築基中驚才絕豔的人物,再往上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老祖真人…’

 

‘這戲頭的丑角,就是這樣的!我家如是在江北,現在應當舉家遷徙去海外了。’

 

他不再多說,便下去寫信,李絳遷放了筆,卻見殿外來了一紅衣袍的公子,手裡拿著一折扇,正是自己叔父李周暝。

 

李絳遷笑道:

 

“叔父今日好閒情,有時間來我這處了。”

 

李周暝新婚燕爾,原本瀟灑風流的姿態不見,竟然滿面苦澀,搖頭道:

 

“這幾月…我哪一處畫舫都沒去成,也不知道綬魚哪來那麼靈通的消息,每每我前腳才走,她後腳就到了,什麼也不說,就笑著坐下看…”

 

“我都嚇了一身冷汗,更別說這些個可憐女子了,跪地痛哭是常有的…”

 

李絳遷自然是知道的,這段時間李周暝折騰得可不少,心中暗笑,面前的紅袍男子搖頭道:

 

“本以為能去一趟青池透透氣,見一見風景,沒想到才到就被叫回來,也沒看到什麼東西…”

 

他嘆道:

 

“這大雨的時節,在湖上搖一支船,看一看雨,是最輕鬆的,我卻沒什麼心思了,到你這裡避一避。”

 

李周暝是最不喜歡雜務的,被逼到了這大殿裡來找事情做,可見有多麼走投無路,李絳遷咋舌,安慰道:

 

“叔母是名門之後,築基修士,也是一等的人物…叔父多多用心,夫妻美滿,是最好的事情了…”

 

說著這事,李周暝臉色略白,口中則嘆道:

 

“她是仙門嫡系,可有本事了…你也給她找點事情做…堂堂築基修士,一天天折騰我,我可受不了…”

 

李絳遷便明白過來,心中笑著,面上作思量之色,忖道:

 

‘這倒也是,這樣一位仙門之後,又是紫府嫡系的妻子,應當有些位子,否則也不合適。’

 

李絳遷這幾天忙前忙後,倒是把這事情疏忽了,答道:

 

“叔父所言有理,我記得叔母修行『灴火』,正好族內採氣一司重設,叫作【奉爐司】,要麻煩叔母了!”

 

李家採氣一道有一枚重寶,叫作【錯香】,李玄鋒得來的古法器,本是司馬家的東西,可以儲存靈氣不使之流逝,言下這東西便由夏綬魚執掌了。

 

靈氣總是有限的,這不是一件好乾的活,執掌之人不但要有身份,還要有心計,李絳遷安排得正好,李周暝倒是沒有聽出那麼多,連著點頭,繼續道:

 

“真是麻煩家主,尚有一事…周昉兄長的長子李絳宗已經突破練氣,修行的是『真火』的《雉火長行功》,大哥寶貝得很,盼望跟在明宮姑姑身邊,到時麻煩著說兩句好話…”

 

李周昉子嗣最昌,前頭李闕宜在紫煙修行,後頭又添了個李絳宗,一個個成色都很不錯,淵篤脈還有李行寒,可謂是伯脈的第一顯脈了!

 

李絳遷自然是點頭應下來,自家新添了練氣嫡系是好事,雖然李明宮是淵完一脈,可這位大人心中根本沒有這些門戶之見,一定是極為喜歡的,他笑著問道:

 

“這位弟弟多少歲了?”

 

李周暝唰一下開了扇子,笑道:

 

“二十三歲,比闕宜小些。”

 

話音方落,便見殿外來了一身影,李明宮一身白裙,手中的燈盞並未點亮,與平日的穿著截然不同。

 

李絳遷這才想起來今日是李承?的忌日,想必這一位是前去祭拜了,難怪去請她的人沒能敲開洞府。

 

人走茶涼,前兩年忌日是大祥小祥之祭,還有聲勢,如今還去懷念李承?的人已經不多了,只有那三位有可能繼承他遺產的族人每年都辦得熱熱鬧鬧,張羅得比自己祖宗還風光,假意也好,真情也罷,李承?沒有子嗣,終歸有人幫他張羅。

 

李絳遷穿著黑袍還好,李周暝如今還著紅衣,他本性不壞,可就是個混不吝的,自己甚至沒有見過幾次李承?,哪怕見了姑姑的白衣也沒什麼感覺,讓李絳遷心裡發怵。

 

好在李明宮不會計較這些事情,溫和地道:

 

“我近日修成了《妙駘術變》,當年屠鈞給真人的賀禮,這術法與我的仙基大有契合,梔景山上的那口紫煞更是修行此法的妙寶…上限十分可觀。”

 

“你也是修行離火的,比我這真火還要契合,大可試一試,這術法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屠鈞門的《妙駘術變》講的是採離火、地煞服食的法門,可以吹出地火煞氣,修煉難度也不低,李明宮藉助紫煞煉成,神色很驚喜。

 

能讓修行『真火』的李明宮感到驚喜,自己修行離火只會更好,李絳遷心中微動,連連點頭,嘆道:

 

“這位鈞蹇真人的東西就沒有差的…與我家關係又好,拿出手的肯定是比別人都要好的東西…家裡頭的晚輩,大人可看過了?”

 

李明宮移步入座,道:

 

“我正和你談這事,絳宗我去看過了,是個虛心好學的,寬厚繼業雖然性子不能說是如何了得,可已經勝過大部分人了。”

 

一聽這話,顯然這位弟弟已經不錯了,不但他老子李周昉沒有得到過這種評價,就連當年的李周洛就是一句“天賦不錯”,李絳遷微微抬頭,稍微鬆了口氣,心中嘆道:

 

‘絳闕一輩,除了自家幾個弟弟,終於出了個能上臺面的了!’

 

他這才理解李玄宣駕風而來時為何滿臉笑意,老人家最關注這一類事兒,想必是早早就知道了,李絳遷嘆道:

 

“後嗣不濟不昌,一直是老大人和幾個長輩的心事,好歹有個天賦不錯的,也緩一緩心焦,解一解渴。”

 

周行一輩,如今出頭的只能算個李行寒,絳闕一輩除去金眸的幾個子嗣,闕宜闕惜在紫煙,湖上只一個闕宛而已,修行更是神速,沒有什麼子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