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五百五十六章 恩成

 他與李泉濤途經了一陣前,大陣尚亮盈盈發著光,顯然是也不願意放他們進來,這青年面色一沉,並未多說什麼,只道:

 “峰主隨我來,不遠處由兄長接管,正可入那陣中。”

 李曦治略微觀察,拓跋重原還是沒有蹤影,兩人並不放鬆,依舊駕著血光飛遁,不過半刻就到了一座青山前。

 李泉濤顯然在此處的地位還比成犢關高些,也無需通報,晃了晃令牌便可帶人入內,過了大陣,便見狼狽一片,倒塌了不少房屋。

 此處雖然狼藉,人心還算穩定,李泉濤問了兩聲,回頭答道:

 “峰主…我兄長前去馳援,還未歸來,此處還算安全,峰主放心療傷!”

 李曦治終於放鬆下來,只覺四肢百骸寸寸生疼,頭昏眼花,勉強支撐道:

 “不必如此客氣,多謝兄弟了…大恩不言謝…”

 “誒。”

 李泉濤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所受的內傷重得多,他也並非熱血上頭的衝動青年,願意出關接應李曦治以報恩情,本也是想著兄長在此處,有所考量。

 可他方方面面高估拓跋重原一籌,到頭來受的傷還是要比自己想的重得多,兄長不在陣中更叫他汗流浹背,冷汗滿面:

 ‘還好那魔頭不肯再追,若是他狠下心來追,兄長又不在陣中,恐怕要我與他兩人連帶著全陣修士盡數葬身於此!’

 兩人逃殺一陣,皆是身心俱疲,無論什麼事情也要等療傷之後再說了,各自尋了洞府,默默療傷。

 李曦治盤膝坐下來,仔細一估算,羽衣又有損壞,壽命只折了十餘年,算是把命保住了。

 “所幸有會秋丹!所幸…留了份恩情…”

 ……

 ‘誤了時辰了。’

 拓跋重原一陣皺眉,手中卻一點不慢,六道白光追著血遁而去,果斷拋下兩人,急速往來時的方向飛去。

 破關是必然之事,追殺這羽衣男子也不過是順手為之,追不到便追不到,左右不過一築基,可若是耽誤了族中的事情,那便是大問題了。

 他飛跨出去十餘里,仙輦碾著白氣趕上來,拓跋重原再也沒了輕鬆寫意的模樣,法力灌注入仙輦之中,一路疾馳回去。

 拓跋重原施法估算了片刻,按著法術的指引,很快落進一片山林中,正好瞧著自己的長戈插在一塊佈滿青苔的青石上,法光閃閃。

 法器被李曦治封住,他不能揮之即來,只好親自去取,心不在焉地落到石前,用力一扯,竟然不曾扯動。

 “嗯?”

 他打了個激靈,霎時回頭,偏見赤紅色天光之中雲霧糾葛,顯露出一少年來,身著雲紋道袍,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客氣地道:

 “道友,這長戈是在下的東西。”

 拓跋重原本就心情不美,氣得笑出聲來,只急著趕回去,根本不想多理他,一頭慢慢發力,一頭冷聲道:

 “好膽!”

 他狠話到了嘴邊,又即刻停住了,發覺長戈還是死死地立在石上,不因為他的舉動而動搖,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這少年微微躬身,仔細打量著他,和氣地笑道:

 “本是得了命令,前來此處分上一杯羹,倒是巧了,就有把長戈從天而降,正正落到我面前,還以為平白無故得一好法器…”

 “原來是拓跋家的公子,難怪出手如此闊綽!”

 他讚許地點點頭,很是滿意:

 “拓跋玄郯死後,貴族不敢踏進東海半步,難得能逮見一次,在下沒有他意,只是要殺了公子。”

 拓跋重原聽著漸漸不對,沉沉地看著他,眼前這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他手中默默扣上一枚玉符,面上的黃白之色越發濃厚,蓄勢待發。

 “東方合雲,見過公子。”

 少年理了袖口,拱手一禮,笑道:

 “公子怎地還不跑?快快逃命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