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8 章 只要你回……

地下的雪原世界令人震撼。無論往外走了多遠，都看不到盡頭，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遠遠希立在

風雪中的黑色城堡。

帶著阿玲的字靈飛鳥在暴風雪中疾行，幾次險些被一隻漆黑的靈鶴追上。它的身形比普通的仙街

還要大，細長的脖頸像蛇一樣，銳利的雙眼裡壓著怒火，仔細看還有幾分老態

名家天機·共靈。

雪鶴與字靈融合，化作漆黑的靈鶴

風雪大到遮擋視線。雪鶴在追逐中只看見了載著阿玲的字靈飛鳥，沒有看見虞羅的身影，心中時

刻警惕，卻還是沒有防住。

虞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展翅的靈鶴上空，劃破風雪劈下一刀，直擊它的背部。靈鶴髮出尖

銳的鳴叫，從高空急墜。這一刀打破了雪鶴的天機·共靈，人形與字靈分離，雪鶴在快要墜地時御風術

穩住身體。

他滿臉怒容抬頭望去，黑色的風衣措獵作響，手持黑力的人影姿態輕盈地落在靈鳥背上。

雪鶴仰天吹起哨聲，再次施展天機·共靈，化作靈鶴疾衝上天，繼續追逐。兩方在暴風雪中追趕

每一次交手都更加兇狠，速度更快。

靈鶴亮出的爪牙變幻莫測，是鷹爪，也可以是狼爪、虎爪，幾次險些抓斷字靈飛鳥的翅膀，讓虞

歲和阿玲一起墜洛。

奧歲則操控字靈飛鳥的方向和速度，劃破風雪，耳畔風雪鳴咽鬼哭狼喙，又像是鋒利的力刃們們碰

撞不休。

她在空中盤旋不落，只守不攻，卻引得雪鶴怒火中燒。

模歲拖住雪鶴時，利用植入阿玲體內的光核試圖喚醒她，意外發現她的光核內有看蟲母的影子。

蟲母在某一瞬間已經和阿玲體內的神魂光核融為一體。

真羅喚醒阿玲。阿玲呼吸一滯猛地醒來坐起身，她背抵看虞羅的大腿，睜眼就望見靈鶴從天而降

的駭人鷹爪朝她而來。

那是一雙琥珀眼瞳，有著理藏在地下千萬年的松脂的綺麗色彩

隨著阿玲的甦醒，正在吞噬黑城堡的黑水們也瞬間消失。

阿玲驚呼出聲：“姐姐！小心！”

她下總識地伸出手想要陽止，指尖劃出一道黑光。一團黑水中監紫色的光線內爍，就像是蟲池裡

溢出帶有腐蝕性的黑水，將鷹爪吞沒，斷小的靈鶴髮出痛苦哀喙。

阿玲驚愕地望著靈鶴在慘叫聲中墜洛，化作措著斷手的雪鶴。

是那個令人害怕的老頭子

阿玲心頭對雪鶴的敬畏態懼還未散去，沒意識到自己剛才新斷了一位名家聖者的右手。

“你竟."

雪鶴的怒吼聲在風雪中環繞。

虞羅看都沒看一眼，轉向離開。“雪伯！"顧乾的怒吼聲穿透颶風，“羅羅！你站住！

他御風術急速而來，接住血染半身的雪鶴，抬頭望向雲霧中的字靈飛鳥，站在翼翅上的人頭也沒

回。

“南宮歲！”

顧乾揚聲怒喊,卻沒能如願見到人。

他望著斷手的雪鶴，心中又急又怒，認為這是虞歲針對自己而連累了身邊的人。

“心主，你認識此人?"雪鶴御風術站穩後，臉色微白，“她帶走的女孩肯定和蟲母融為一體了，她

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道蠱蟲身！否則剛才怎麼會

他說到一半因為傷口傳來的痛楚而吸氣。

“雪伯，你先離開這裡去找之雅，我來解決這些事。"顧乾肅容冷聲道，“我一定會將蟲母帶回來給

你的。"

話洛便閃身追了上去。

阿玲坐在字靈飛鳥身上往後張望，只看見繚繞的雲霧，她伸手抓著虞歲的衣袖：“姐姐，剛才是不

是有人在喊？”

“喊什麼？"

阿玲擰著眉努力回憶：“南宮歲？”

虞歲笑了笑：“不知道呀。

“這是姐姐你的名字嗎?"阿玲仰臉朝她望去，滿眼驚喜。

層歲低頭看她：“你想被我丟下去嗎?"阿玲連忙搖頭，抓著她衣袖的手又緊了緊。

那就是我聽錯了！姐姐，後來發生什麼事了？那些人是不是正在追我們？"阿玲起身站穩，回頭

想看看情況。金色的彎力在極快的速度中帶出的火星飛殘映入她的眼簾，在快要割斷她的脖子前被虜

歲出手擋開。

阿玲聽見叮的一聲脆響，五行之氣的撞擊使她頭暈耳鳴。

原歲單手握力橫斬向前方，被顧乾抓住，兩人的護體之氣在火拼。

顧乾另一手掐訣，周身忽地爆發大量金色五行之氣，這些氣像燃燒的飛焰掛在他的眼角眉梢，凝

聚在他的瞳孔深處，化作金色的重瞳，似妖魔詭笑般盯看被黑風袍包墨的身影。

名家九流術可分為三大類

字言；出口成象。字靈；千變萬化。神令；命名萬物。

名家共有三大神令。

此刻顧乾對虞歲無聲吐露神令之意:

“除名。"

將此物除名，令其身形俱滅。

隨著顧乾的命令，一道巨大的金色橫瞳符紋落在虞羅身上，讓黑風袍似火焚燒般散去

那團深黑的影子，在匯茫白雪中露出令人心驚的真容。熟悉的極黑眼眸平靜無波，只是在意識到

對方使出的九流術時微微勾起眼角，似笑非笑，像是無聲在說有意思。

黑風袍消失後，顧乾眼中闖入一隻橘金色的蝶，在這茫茫白雪中顯得無比明豔耀眼。

她的眉眼是如此熟悉，和記憶裡一樣秀美精緻，卻又完全不同。

音日面對自己時乖巧怙靜的笑顏，如今變得從容又張揚

那雙白暫柔嫩的手，從前只能幫他翻翻書本呆坐望著，此刻這雙手駕馭的力量足以令他嚴陣以

待。

顧乾和層羅目光對視的剎那回，忽然明日了目己從前對吳羅的忽視。

模歲進入太乙學院，從平術之人變成九流術士的時候，顧乾從沒有認真思考過為什麼，自以為這

是王爺和常良聖者之間的合作。

也許他千不該萬不該忽視身邊的女孩究競隱藏著怎樣的力量和野心。

“歲歲!"顧乾這一聲喊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抓著黑力的手用力往前一拽，虞歲直接鬆手，上身後撤，抬腳往刀柄踹去，帶看阿玲向後拉開

距離。

被顧乾奪去的黑力忽地化作一柄紅色長企

顧乾像是沒有注意到手中之物的變化，雙眸死盯著虞羅：“你為何不敢見我！”

虞歲帶著阿玲重新落在字靈飛鳥身上，反問：“你為何非要見我？"

顧乾氣極反笑:“難道不應該嗎？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談談，我有很多話想問你，你必須

給我答案!”

阿玲跌坐在字靈飛鳥背上，小心翼翼地屏息等待兩人的交鋒。

顧乾因為虞羅眼中露出的訝然和疑惑而心生怒火，甚至感到有幾分壑屈，好像自己特別在平的事

情，在對方眼中是什麼奇怪文無聊的東西。

*你問吧。"虞歲大方道。

顧乾抓著紅傘的手微微顫抖，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激動、憤怒，情緒翻湧，而她卻從容散漫

以平自己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一我和你是怎樣的關係?

絕不會是陌生人!

*你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顧乾問諾語氣低況，心裡還是有幾分不相信，“那可是你的親生母親

你為什麼能狠心殺她？"

“為了息壤。"虞歲打斷他。

顧乾呼吸一滯，咬著牙問：“那我呢？你當時在雲車飛龍上要殺我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搶陰陽雙魚呀!"虛羅滿眼不解。

顧乾曾為虞歲想過。

歲歲當時要殺自己，當然是因為陰陽雙魚。因為陰陽雙魚不可避免地互相吸引廝殺，才會動了殺

意。

可羅羅為什麼會出現在雲車飛龍上?

她為什麼要跟著來?

在她利用黑風袍遮掩身形的時候，在受到陰陽雙魚的影響之前，是不是就已經想過要殺自己了2

顧乾也無法陽止去想更多，如今親耳聽見虞歲的回答，籠罩在心頭、使他總是猶豫不決的迷霧散

去。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變成了如此殘忍無情的一個人，羅羅，這些我都可以原諒！"顧乾朝虞歲嘶

吼，壓過風雪咆哮的聲音，“現在你回頭還來得及！只要有我在，王爺就不會再對你下殺手！歲歲，我

會兌現和你的所有承諾！你不用成為六國的通緝犯到處流浪，你想要任何奇珍異寶我都可以為你奉

上，你想要學習任何奇術異能我都讓你如願！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來！”

羅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未分開過！你回來，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顧乾朝虞歲伸出另一隻手。

那雙深黑的眼晴凝視看虞羅，從最初的急切、無奈，變得從容、鎮靜。

他對虞歲說:“羅羅，你不該和梅良玉在一起。"

除去呼嘯的風雪，唯有阿玲是場外聽眾。

可她不知善惡，更不懂情愛，只覺得對方嗷嗷一通喊話，似平很需要她的姐姐給出回應。但

是這傢伙是跟追殺他們的老頭一夥的啊！阿玲偷瞄虞歲，只能瞥見她沾雪的髮絲

阿玲怕虞歲會把自己交出去，心裡祈禱姐姐不要聽這個人的鬼話。

虞羅朝顧乾伸出手，笑盈盈道：“顧乾。

我這兩年牌氣變好了許多。"

她張開五指，顧乾緊握在手中的紅傘嘭的一聲開傘，毫無預兆、且沒能察覺到任何五行之氣的流

動，將他擊飛摔出去老遠，一下就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阿玲悄悄鬆了口氣，好奇地望著飛落在虞歲身旁的紅傘

漆黑的企柄，鮮紅的傘面，簡約亞凡，卻又有幾分神秘古老的氣息。

顧乾從雲霧中墜洛，落地時口吐鮮血。他的五行之氣消耗過大，又強行施展神令，加深了光核的

負擔。顧乾這會呼吸都有些困難，卻惱怒地擦拭血跡，抬頭望去。

人的習慣著實可怕。

哪怕是現在，他也下意識地認為虞羅不會對自己動手。

字靈飛鳥一個急轉彎，讓沒能注意的阿玲差點掉下去。虞歲伸手將她撈上來，阿玲驚呼道：“婦

姐，為什麼要往回走？”

黑城堡就在前邊，回頭不就要碰上剛才那人了嗎?

蘭毒氣浪因為風雪擴散的速度變快，範圍變大。蟲母和光核融為一體，虞羅已經沒法隨意為阿玲

替換五行光核。阿玲的光核這會若是再染上蘭毒，那就麻煩了。

奧歲正試圖重新和梅良玉獲得聯繫，卻發現顧乾御風術又追上來了。

顧乾有神機·天官，在沒有必殺的機會下與他纏鬥都是浪費時間。

“你要殺我報仇鳴?"虞歲搶先問道

顧乾沉著臉，恨聲道：“你知道我絕不會這樣對你！我剛才說了，我可以原諒你數次對我下殺手

只要你回到我身邊!

奧歲沒理會那些廢話，而是說：“那就先想辦法解決前邊的蘭毒。

顧乾又道：“這些蘭毒都是梅良玉點燃的！"說完才想起來始終不見梅良玉的身影，於是冷笑道

梅艮玉做事根本沒想過你的死活！他仗著自己有天地同調，卻沒想過你也會受蘭毒侵害！"@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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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歲可以替換光核，根本不怕蘭毒。梅良玉點燃蘭毒之前，也不知道還有阿玲這個變數。虞羅沒

理會顧乾的挑撥離間，抬頭往上看：“這上面是什麼？"

地下城是真實的，城堡也是真實的，雪山亦是真實的，只不過它們所處在不同的空間，是雪鶴利

用名家鏡像法陣將它們投射在同一片空間裡。

顧乾也知道蘭毒氣浪必須解決，否則他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此地。於是沒有和虞歲繼續爭論說氣

話，而是討論眼下的狀況。“曾經上面是雪山地，但雪山被轉移到了地下，對應的上面就是荒地。"顧乾

問她，“你想將蘭毒氣體轉移到外面去？"

層歲說:“現在虺蟲吞噬城堡的威脅已經沒有了，只剩下蘭毒。將如此龐大的蘭毒氣體封印在地

下，恐怕要等個三五年才能被稀釋。"

*你把蘭毒氣體轉移到外面去，我把它們都燒了。

顧乾皺眉：“這如何能做到？"

那你就轉移一半。"虞歲想，一半的情況下足夠她帶阿玲安全離開。

顧乾問：“不，歲歲，我是說你如何能將如此龐大的蘭毒氣體都燒了？"

哪怕不管地下所有人的命，顧乾也要保留這份父親的遺物。

如果無法解決蘭毒氣體，就只能選擇封印，三五年後再回來

“也許陰陽雙魚比你想得還有用。"虞歲說話間，右手腕上浮現一黑一白兩條小魚環繞。

顧乾盯看她腕上的陰陽雙魚瞧，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

"好，我和其他人施法，將蘭毒氣浪傳送到上邊的荒地。"顧乾轉開視線，冷著臉問道，“梅良玉不

是有機關之心，可以隨意切割地形鳴？你讓他把我們都送到上邊的荒地去。

模歲召喚字靈飛鳥飛高了些，語氣悠悠道：“你若是要找師兄求救，就大聲些朝他喊吧，他若是聽

到了就會出來的。

顧乾氣急，一時間都忘記深思這話裡的意思。梅良玉不在這裡，那他在哪?

虞羅帶著阿玲往高處飛去。顧乾拼著一口氣，不願意輸給梅良玉，召喚還在城堡裡的護法管事

們，利用銳像法陣讓蘭毒氣體隨著風雪一起往上空送去。

金色的五行之氣墨挾著無色無味的蘭毒氣體，具象出了一道道雪色龍捲。風力撕扯，將越來越多

的蘭毒拉扯過來，送往上空。它們在到達銳像法陣的傳送點時，眨眼就出現在了大片治澤荒地上

原羅站在飄搖的蘆花中，抬頭望向被日光照亮的天空。一黑一白兩條水魚從她腕上落地，一圈圈

水浪不斷往外擴散，大到足以包攬天地，陰陽相合，烈火爆燃，與雪色龍捲撕扯，讓它們落地的瞬間

碎成漫天火星。

阿玲躲在虞羅身後的小山丘上，滿目震驚地望看這一幕。

帶著寒冰之息的雪色龍捲和爆裂的烈火斯殺，撲面而來的熱浪朝著荒地四面八方散去

遠在井口那一片混戰的盛罪和朱老三都看到晴天烈日裡，突然炸開的漫天火星。晨風帶來零星碎

人拂過他的面頰和衣衫，卻沒能點燃一簇火焰

這異樣使得所有人都短暫停手，往星滅飄來的方向驚愕望去。

鍾離雀從窗內往外伸出手，接住飄落在掌心的星火，卻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熱

她目光怔怔，眼前這一幕與夢中的星火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