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玉 作品

第 390 章 你爹來了

 夜半時分,女兒突然著急地她預見兄長鍾離山在雲車飛龍上被挾持,雲車上還有南宮家的少爺盛暃。

 鍾離雀的預知未見全貌,但她卻描述那輛雲車破損十分嚴重,是遭到重大九流術的摧毀,雲車上還死了許多人,所以十分擔心。

 如今鍾離辭看見渾身漆黑,門窗幾乎全部破碎的雲車衝出雲霧的時候,心想女兒的描述沒錯。

 任誰看見這輛雲車的破損模樣,都會擔心上面究竟還有沒有活人。

 此刻控制室裡的文陽岫看見停靠點的青龍軍時,抬手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被卦陣困住的鐘離山。

 鍾離山站在蒼殊和石月珍身旁,瞥見他這一眼,揚了揚眉,無聲詢問怎麼?

 文陽岫無聲比著口型說:“你、爹、來、了。”

 好小子,你有叫援兵早說啊!害老子擔驚受怕一整晚!

 鍾離山卻看懵了,無聲反問:“我爹?”

 我爹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雲車終點?鍾離山一頭霧水。

 很快不止文陽岫,南宮三部的人也看見了,阿靜去通知還在思考的盛暃:“三少爺,鍾離大將軍帶著青龍軍在停靠點等著。”

 “鍾離辭?”盛暃這才回過神來,不敢相信,“他怎麼在這?”

 江尺站在破損的車門前,朝下方越來越近的青龍軍等人望去,晨風冰冷,沒有門窗格擋,如刀割般鋒利。

 他微微眯著眼,對上鍾離辭平靜無波的眼瞳,猜不出對方喜怒。

 車伕和文陽岫一起將雲車停靠穩定,放下長長的傳送道,齒輪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十分刺耳。

 文陽岫偷偷溜到門口,張嘴就要大喊一聲救命,被眼疾手快的江尺抬肘撞去後面,捂著喉嚨痛苦咳嗽。

 阿靜將卦陣撤去,神色禮貌地對鍾離山說:“得罪了。”

 盛暃帶著剩下的南宮三部的術士過來,神色冷淡地看向鍾離山:“大將軍親自來接你了。”

 “你怕了?”鍾離山反問。

 盛暃只是冷冷地笑了聲,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還在昏迷中的石月珍。

 蒼殊神色依舊慘白,將石月珍背在背上,一條青黑色的長蛇環繞在他脖頸,不知道是不是在守護他,還是因為主人虛弱而有反叛之心。

 盛暃對江尺說:“把他倆帶走。”

 南宮三部的人還未有所動作,鍾離山已經攔在蒼殊身前:“你休想。”

 盛暃說:“你現在想包庇的是太乙聖者通緝的人,難道你想帶著他們回到青陽,讓你父親難堪嗎?”

 鍾離山還未回答,但臉上卻不見絲毫猶豫。

 傳送道上已經傳:“去帶少爺下來。”

 三名青龍軍得令,翻身下馬。

 “盛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鍾離山的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你這次在百家夜行的表現,回去後讓王爺知道了,才會明白什麼叫做讓人難堪。”

 盛暃不理會他的嘲諷,打算強行動手搶人,卻被江尺攔住。他不悅地看過去,江尺卻別過臉,輕聲道:“青龍軍上來了,鍾離辭又在下邊看著,咱們若是打起來,那就給了大將軍出手的理由。”

 江尺見盛暃還是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又道:“就算讓他們把人帶回去也沒關係,只要人還在青陽,咱們就有機會,反正他們的身份是太乙通緝犯,只要跟刑水司那邊說一聲,就算是將軍府也得交人。”

 眼見青龍軍越來越近,盛暃這才妥協,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著三名青龍軍向鍾離山行禮。

 鍾離山說:“帶他們走。”

 文陽岫表現得有些猶豫。

 他心裡還是惦記著梅良玉的,但也不確定自己要是不跟著鍾離山走,會不會轉而被南宮家的人抓了,轉念一想,胡桂和聞人胥那邊還等著接應石月珍,那他還是跟著鍾離山走比較好。

 鍾離山在三名青龍軍的護送中下了雲車,來到鍾離辭身前,鍾離辭手中牽著另一匹戰馬的韁繩,見兒子過來後,隨手將韁繩扔給了他。

 “爹。”鍾離山低聲叫道。

 鍾離辭看向後邊的蒼殊和石月珍:“那是你的朋友?”

 鍾離山說:“他們被太乙通緝了。”

 鍾離辭也沒有細問,而是道:“回去再說。”

 鍾離山看向父親高大的背影,那對他來說才像是一座大山,這座山穩穩地攔在鍾離家門前,攔下所有試圖傷害他們的一切存在。

 可這座山越是強大,他就越害怕山消失的瞬間。

 鍾離山低垂眼眸,沒有多說,按照父親交待的做,他翻身上馬,帶著蒼殊跟著青龍軍往帝都趕去。

 盛暃望著青龍軍離去的一幕,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在汜水河站了許久,直到帶著暖意的朝陽揮灑在他頭頂,徹底驅散了河邊霧氣。

 雲車停靠點就有許多家驛站,隨著天亮之後,他們也都開始開門做生意,江尺從驛站買了幾匹馬,回頭看還站在河邊裝深沉的青年。

 身材瘦小,皮膚偏黑的喬元德掏著耳朵,低聲跟江尺說:“頭,咱們這次回去怕是要挨訓了,聽說這三少爺已經好幾年沒回王府了,跟王爺的感情比不得大小姐和大少爺啊。”

 “等會你被王爺訓的時候,要不要去找大小姐來幫幫忙?”

 “你找死是麼?”江尺一腳踹人小腿上,疼得喬元德抱著右腿單腳蹦躂,他語氣陰測測道,“主動去跟那個女人送上把柄的蠢事也就你這豬腦子能想得出來。”

 身材偏胖,卻膚色皙白的王勁大大咧咧道:“頭,大小姐跟大少爺可都好幾次要拉攏你,咱們三部現在可是他們眼裡的香餑餑啊,而且咱們也得跟受寵的少爺小姐們打好關係,以後才好……”

 話沒說完,也被江尺踹了一腳,開始痛苦抱腿蹲下。

 江尺冷臉看著二人:“說過幾次了,別摻和少爺小姐之間的爭鬥,我們的主子是王爺,而不是哪位夫人的孩子。”

 旁邊的阿靜輕聲說:“喬元德收了韓夫人的禮,王勁收了玄魁的錢。”

 這兩人齊齊抬頭朝阿靜看去,卻下去,於是又立馬看回江尺,做發誓狀:“出發前阿靜提醒過後我就已經還回去了!”

 江尺氣笑了,挨個朝兩人另一條腿踹去:“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在王爺手底下做事,還敢收其他人的禮。”

 他是真的覺得這兩人在找死。

 王爺的專權欲,根本容不得效忠他的人還敢有二心,哪怕對方是他的女人或者孩子。

 江尺甚至覺得王府的幾個少爺小姐,誰都有可能是繼承者,因為他們也只能是繼承者,而家主只會是王爺,實現家族霸業的也只能是他南宮明。

 南宮明根本不會放權給任何人。

 江尺將兩個不懂事的手下教訓一番後,才回頭高聲喊:“三少爺,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