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帶著騎兵們追來的兵頭,本以為遇上的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此刻在馬背上遠遠瞧見了蕭厲身後那些兵丁的屍首,不由也變了臉色。
他額角的青筋很快暴起,曲鞭指向蕭厲:膽敢如此殘害我錦城將士,誅拿這狂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支騎兵儼然是正規軍,同先前那些四處徵抓百姓的官兵和鋪網般漫無目的找尋蕭厲的官兵不同,個個馬術了得,在進攻時也保持著陣型。
十幾人合圍住蕭厲時,還分出了兩人去擒阿牛和陶大夫。
阿牛仗著一身蠻力,在兩名騎兵馭馬衝來時,就地一滾,從被蕭厲殺死的兵丁屍首處撿了把刀,揮刃對著迎面奔來的戰馬就勢一砍,戰馬當即嘶鳴一聲引頸砸地,連帶著馬上的兵丁也頭朝地被摔落下來。
緊隨而至的另一名騎兵趕緊勒緊韁繩調轉了馬頭,才沒被倒地的戰馬絆倒,阿牛衝上去,直接一手扯著馬韁用力往側邊拽,生生拽得馬匹四蹄失橫側翻,那兵丁一條腿被壓在了馬下,掙又掙不脫,只能慘叫。
阿牛揮拳往那兵丁頭上砸,一邊砸一邊哭:“讓你們打我阿爺,讓你們殺我阿奶……”
被斷腿的戰馬跌地甩出去老遠的騎兵暈頭轉向爬起來,見同伴已被阿牛揮拳砸得七竅流血,從地上撿起一柄刀就要朝阿牛後頸砍去,卻被一隻長矛貫穿了後心,最終兩眼瞪視著前方口吐鮮血倒地。
蕭厲已解決了那十多名騎兵,將掉落在地的一杆長矛踢向欲砍殺阿牛的那騎兵後,提刀指向
了受傷滾落在地的兵頭:“他們並非伊州人,也不在要隨伊州縣邑遷離的丁戶之列,為何要追捕他們?”
那兵頭也是個硬茬兒,朝蕭厲呸了一口血水,兇橫道:“大梁餘孽不知廉恥,勾結陳國欲攻我中原,身為中原兒郎,自當從戎上陣殺敵,那傻子不知好歹,被徵入伍卻屢犯軍紀,甚至膽大包天攜苦役潛逃,太保有惜才之心,才命我等不得傷其性命,將人帶回去。老子乃韓太保嫡系,你還膽敢殺老子不……”
蕭厲刀鋒一落,兵頭已身首異處。
他是見阿牛身量高大異於常人,卻穿著一身頗合身的錦州兵服,不像是隨意從哪個兵卒身上扒來的,才問了兵頭這麼一句,弄清緣由後,自然懶得再聽那兵頭廢話。
蕭厲收刀回鞘,眼見阿牛還在發洩般朝那個已被他砸得面目全非的騎兵揮拳,走過去按住他肩膀,等阿牛喘勻了氣朝自己看來,才說:“人已經死了。”
阿牛一雙眼通紅,糊滿灰塵和血跡的臉上,已瞧不出原色來,但整個頸子到胸膛都暈著一
層紅,他望著蕭厲,如稚童般嗬哭:“他們打死了阿奶,打死了嬸嬸,還扒銀翹嫂嫂衣裳,殺了大柱哥……”
蕭厲知道他口中的阿奶必然是陶阿婆了,至於其他人,應都是同村的村民。
覆巢之下無完卵,只是不曾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般快,連閉塞的陶家村也沒能逃過這亂世之劫。
他沉默地在他肩頭按了一會兒,最後只說:“你給他們報仇了。”
又瞥向被放在了一旁的陶大夫:“我先給你阿爺看看傷。”
阿牛這才狼狽地抹了幾把眼,跟條喪家的幼犬似的,無措地蹭到了陶大夫身邊,看著蕭厲給陶大夫把脈。
蕭厲不是郎中,只能粗淺的探探脈象,陶大夫身上傷勢嚴重,整個後背鞭痕交錯,血跡斑斑,這把年歲遭這樣的罪,身子骨自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