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見


  “夫人既然知道什麼是不正經的書,莫非夫人也看過?”對面的人戲謔道。

  許婉寧找到了說話人的位置。

  梨花樹上,一身紫衣飛揚,左手拿著一個白色的罈子,右手枕在腦後,正好整以暇地俯視著他們二人。

  太多的梨花遮擋住他的臉,許婉寧只看到那雙古井般深不見底的眸子,嘴裡說著戲謔的話,眼底卻無半點笑意,頓感不妙。

  “長安,我們走。”這男子不是好相與的主。

  “我在這宿了一宿,到底是誰偷聽誰的牆角?再說,你們打擾了我的清淨,就想一走了之?”

  “你想如何?”許婉寧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提防,樹上的男子笑了笑,左手一揚,手中的酒罈丟在地上。

  “咔嚓。”

  兩個罈子碰撞在一起碎了,一股酒香撲入許婉寧的鼻尖。

  “佛門重地,你竟然在此處飲酒?”

  一襲紫衣翻身下了梨花樹,隨著他的動作,漫天的花瓣飄灑而下,他雙手負於身後,步履沉穩地踩在梨花之上,本來剛才還潔白似雪的花瓣被他無情地碾入泥中。

  他款款而來,聲音也跟著而來。

  “那老禿驢都不能耐我何,夫人卻來管我,管得可真寬。”裴珩戲謔道。

  可不只這一件事情。

  十五那日,他站在攤子前看符,也是這個女人在後頭嗤笑。

  他雖然沒見過這個女人,卻還記得她的聲音。

  不熟悉的人她都管,可不就是管得寬嘛!

  許婉寧頓覺警鈴大作,腦子裡的一根弦猛地繃緊。

  慧遠在許婉寧心目中,是個騙子,可在燕城,甚至遠在百里的京都,整個大越,那都是神人般的存在。

  他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甚至還有人說他能知過去未來。

  縱觀燕城,有爵位的只有兩人,城陽侯崔祿,燕城藩王,可這二人也都奉慧遠為座上賓,更不可能任意家中子嗣對慧遠不敬,所以,這紫衣男子不是燕城的人。

  可慧遠連璋和帝都要看他幾分面子,在他的地方還喝酒的人,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