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枕風 作品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千里,偶然見過你

 於是一曲終了,就連他這種舞蹈天分為零的人,居然也能磕磕絆絆跳下來一支最簡單的交誼舞了。

 堪稱舞界奇蹟。

 剛剛還在吧檯掛機的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抬頭開始欣賞這支雙人舞了,忽然發出一聲讚歎的猴叫。

 “蕪湖!跳得很不錯嘛。”

 他從吧檯倒了三杯果酒,放到托盤端上來。

 “謝謝。”

 蘇成意自覺接不起這句誇讚,乾巴巴地應了一聲,拿過兩隻酒杯。

 “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會來我們這種舞廳啦。”

 老闆笑著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

 “現在還太早了,你們該等晚一點來,還是有不少老頭老太太來跳舞的。

 在我們這裡啊,這是傳統。”

 “這樣,很厲害。”

 陳錦之微微一笑。

 老闆端起酒杯跟兩人碰了碰,隨即介紹說這是他們自家釀來喝的白葡萄酒,度數不高。

 蘇成意聽了這話才放心,淺淺嘗了一口。

 入口順滑,味道清甜,沒有一點苦澀感。

 老闆一杯酒下肚,變得更加健談起來。

 只是這樣聊了一會兒,蘇成意已經知道他祖上是哈市人,二十五歲的時候調來這邊工作。家裡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妻子是老師,教語文。女兒在上一年級,十以內的加減法都學不明白。

 在老闆好奇問他們倆的信息時,蘇成意只說是趁著週末出來旅行的大學生。

 在這個最北邊的小城市裡,似乎信息也要更閉塞一點。

 不然陳錦之這位當紅流量明星應該很快就被認出來了。

 幾人邊喝邊聊,直到一塑料瓶的酒喝完,蘇成意才站起身來說要先走了。

 老闆依依不捨,留了聯繫方式約定以後有機會再見面,一直把兩人從半地下送到了街道上。

 外面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夜風四起,鵝毛一樣的大片雪花被吹得紛紛揚揚。

 地面上已經積起了一層雪,或許是厚度不夠,踩上去不如想象中鬆軟,反而像是冰碴一樣的觸感。

 酒勁帶來暖意,蘇成意感覺耳朵有些發燙,下意識身上想把圍巾摘下來,被陳錦之伸手阻攔住。

 “會著涼。”

 “嗯。”

 夜晚的街道居然比白天更有了人氣些,對面的行人和他們一樣,深一腳淺一腳走著。

 有年代感的歐式建築旁邊,暖黃色的路燈一盞盞亮起來。

 越往前走,視野就越空曠。

 終於,一片乾乾淨淨的雪地出現了。

 蘇成意像脫力一樣,仰面躺在了雪地裡。

 陳錦之想拽住他,奈何力氣不夠,被他連帶著一起倒在了地上。

 雪花鑽進脖子裡,她凍得打了個哆嗦,登時抬眼看他。

 蘇成意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那瓶果酒的味道他很喜歡,不知不覺喝了得有一多半瓶。

 現在酒意上頭,已經有點醉了。

 陳錦之早就看出來這傢伙已然是個醉鬼,也不跟他計較,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根。

 “不會喝還要喝。”

 “沒有。”

 蘇成意還是笑,他起初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但夜空的星星又隱隱閃爍而耀眼。

 腦子裡忽然響起了一段應景的旋律,他跟隨著記憶,斷斷續續地唱出來。

 “我從沒有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也沒有見過有人在深夜放煙火。”

 陳錦之微微一頓,示意他接著唱。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鯊人又放火,你什麼都沒有說,野風驚擾我。”

 蘇成意唱到這裡,忽然又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陳錦之的眼睛在夜色裡真是,漂亮得“鯊人又放火”。

 “三千里,偶然見過你。花園裡,有裙翩舞起。

 燈光底,抖落了晨曦,在1980的漠河舞廳.”

 唱到這裡,他忽然頓住了。

 1980這個年代數字提醒了他一件事,讓他從酒意朦朧中短暫地感到了一分清醒。

 2014年,有這首歌麼?

 “嗯?怎麼不唱了。”

 陳錦之聽得很認真,這首歌的曲調雖然陌生,但很好聽。

 蘇成意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還挺好聽的。”

 陳錦之問。

 “嗯瞎唱的。”

 沒辦法,他只能信口開河。

 “嗯?”

 陳錦之顯然不信,沉靜地看著他。

 “好冷啊,肘了肘了。”

 蘇成意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酒意醒了大半,抬腳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陳錦之被他這小孩兒似的行為逗笑了,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沒動。

 蘇成意裝模作樣地走了幾步,意識到她沒跟上,只好又折返回來。

 陳錦之抬起眼睛,伸手示意他拉一下自己。

 蘇成意卻彎下腰,雙臂繞過腋下成環狀,順勢把她抱了起來。

 “不問你了,再唱一遍總沒關係吧?”

 “好啊。”

 “三千里,偶然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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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