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82.第八十二章





“沒有的。”她急於解釋,她想讓他知道究竟有多在乎他。




她不清楚他在感情上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的來源。




所以這個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他希望能趁這個機會好好和她聊一聊。他不指望愛的天平能夠保持平衡,但最起碼,不要一直讓他在下面。




他希望她的那邊,也能稍微多出一些重量。




他想要姜邈對他的愛,分量能夠重一些。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有安全感呢?”姜邈突然覺得,自己真該死。




她毫無心理負擔的享受著周屹川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愛。




仗著他的縱容為所欲為。




卻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




她一次一次的讓他為自己打破底線,並以此為樂。




“你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直接和我說的。我不會勉強你。周屹川,我不會做出讓你難過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她心疼地抱住他。




他沒有推開她。他貪婪迷戀著她的擁抱。




他低下頭,靠在她的肩上:“我沒有不喜歡,姜邈,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他一夜沒睡,從凌晨到現在,他想了很多。




擔心她對自己的喜歡戛然而止,擔心她對他沒了興趣,擔心她找到了更合她口味的獵物。




周屹川是個很聰明的人,用天才來形容他也不為過。




在社交方面,他遊刃有餘。




工作上更是運籌帷幄,但凡是他加入的項目,哪怕一開始負盈利,也能他的運作下變成人人眼紅的熱門項目。




可各方面都優秀的人,唯獨在感情上,宛如盲人摸象。




“你還記得以前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嗎。姜邈,我記了很久。不是因為有人打我,是因為那個人是你。當時我就在想,你可以為了別人打我,為什麼不能因為別人而愛我。”




他笑了一下,聲音卻有些苦澀。他的頭還靠在她的肩上,所以姜邈聽得一清二楚。




“姜邈,不要有下次了好嗎,不理我,不接我的電話。”




姜邈記起來。




記憶太過久遠,她甚至都有些淡忘了。




想不到周屹川還記得。




那是賀政南離開之後,她也忘了是誰告訴她的,賀政南的離開和周屹川脫不了干係。




他和賀政南一開始原本是朋友,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決裂。




他甚至還利用私權攪黃了賀政南本來定好的評選名額。




這次賀政南無聲無息的出國,也是因為周屹川。




“周屹川沒少害他。”




“知道為什麼賀政南這半年總是被霸凌嗎,就是因為周屹川。”




“他有權有勢,賀政南怎麼可能反抗得了。”




“他還拿他媽媽的病威脅他。”




姜邈去找了周屹川,他在學校的時間很少。那個時候恰好也不在。




她給他發消息,問他在哪。




他過了很久才回:——剛到家。有什麼事嗎?




——有事。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一面。




他回得很快:——好。




姜邈把見面地址發給他,就在學校附近。




按理說,周屹川家離這邊有點遠,可他卻比姜邈到的還早。




他是從國外回來的,中午飛機剛落地,估計到家沒多久。接到她的電話立刻就過來了。




姜邈心裡帶著怒氣,所以沒有注意到他一貫清冷平和的眉目處,罕見帶了些羞意。




他似乎也有話要和她說,手中那個精緻的禮盒被他小心翼翼的拿著。




可所有的話都被那一巴掌堵在了喉嚨口。




其實對周屹川來說,她的力道並不大,那一巴掌甚至只讓他微微偏頭。




可他還是愣在了那裡。他像是被打懵了,久久沒有任何反應。




連空氣,好像都凝固。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他的眼神也從含情的內斂,逐漸變得空洞,無神。像一灘死寂的水。




姜邈其實在給他那一巴掌之後就開始後悔,明明可以好好說的,為什麼要動手。




她想和他道歉,最起碼說明打他這件事,的確是她的錯。




可她張開嘴,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最後還是周屹川先開口,打破了這片刻的安靜。




“是因為賀政南嗎?”他問她,彷彿一眼就看穿她的內心所想。




姜邈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內疚讓她想要遠離他。




“對……”




後面的“不起”二字遲遲沒有說出口。




他便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在承認。




垂眸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的禮盒重新放回外套口中之中。




“不論我做什麼,在你的心裡始終都是惡人對嗎?賀政南永遠都清清白白,沒有任何缺點。”




他點頭,這次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自問自答的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是我總當拆散你們的惡人。可是姜邈,你和他是沒可能的。你家裡人不會同意,伯父伯母也不會同意。你捫心自問,你願意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和他遠走高飛嗎?離開了學校,你就會發現,他身上吸引你的優點放在社會上全都一文不值。他有個生病的母親,還有那麼多弟弟妹妹等著他去養。我不是說孝順不對。我只是想讓你認清,一段感情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姜邈……”




他捱了巴掌的那側臉頰浮上紅腫,配上他此刻悲傷到近乎絕望到眼神。




從未有哪個時刻,姜邈這麼心疼他。




他顫抖著聲音,近乎哀求一般:“你再好好考慮清楚,你……你真的就非他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