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30.第三十章

 好像只有在家裡,她才能不緊不慢的吃飯。

 周屹川從來不催促她,她吃飯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坐著。無論她吃得再慢,他都有足夠的耐心。

 她握著筷子,停頓了一會,抬眸看他。發現他也正好在看她。

 “怎麼了?”見她停下,以為是吃飽了,他順勢將旁邊的牛奶遞給她。

 姜邈和他道謝,伸手接過:“你看我做什麼?”

 周屹川動作微頓,笑容很淡:“嗯,不看了。你慢慢吃。”

 他移開視線,從這裡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江灘。

 有人在打沙灘排球。

 今天天氣不錯,難得出了太陽。看來周緣他們找日子也沒少下功夫。

 周緣不想在酒店辦婚禮,她想弄個戶外的,草坪婚禮。

 所以必須得選個大晴天。

 為了這個婚禮她和她老公忙前忙後,從選場地再到佈置,兩人都全程參與。

 周緣提到這個的時候,雖然累,但笑的很甜蜜。

 她說這種兩個人一起參與的婚禮,是最有意義的。

 當時姜邈專心吃法,沒有接話。

 接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她和周屹川的婚禮她除了在婚禮當天出現之外,旁的什麼也沒做。

 好像也不是,最起碼試紗那天她去了。

 她的婚禮是周屹川找設計師專門訂做的,北歐最知名的婚禮設計師olivia Lewis。

 提起這場婚禮,令姜邈記憶深刻的是婚禮當天的周屹川。

 他穿著一身比平時更加莊重的黑色西裝,胸前佩戴著新郎的胸花,站在紅毯盡頭等她。

 是受新郎這層身份的影響嗎,看著這樣的周屹川,姜邈總覺得,和平時的他有了很直觀的區分。

 明明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站著那裡,看著她挽著伯父的手臂走向他——因為父親過世,所以只能由伯父代替。

 可他的眼神和以往相比,多出了很多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愫。

 但姜邈什麼都沒有想。

 為期幾年的反抗,她還是沒有擺脫這個“婚約”的束縛。

 好像從她出生,就只剩下嫁人這一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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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邈終於將面前那碗粥吃完了,周屹川也將視線從窗外收回。

 她還得去化妝,畢竟要去別人家做客,總不能太過隨意。

 這顯得既不重視,又不禮貌。

 於是在等待她的這段時間裡,周屹川上樓將房內的狼藉收拾了一遍。

 為了節省時間,姜邈畫了個簡單的淡妝。

 連粉底都沒用,只塗了個防曬和口紅。

 她的皮膚冷白,看不見一點瑕疵,甚至連毛孔都沒有。原生睫毛濃密捲翹,除了因為氣血不足而導致的唇色淡之外,她的確也沒有任何需要化妝品來修飾的地方了。

 回房準備換衣服,看見裡面已經收整成了原樣。

 甚至連床面的被子,都見不到一絲褶皺。

 姜邈不得不承認,周屹川這樣的人,哪怕不從商,僅僅只是靠著這副皮囊還有他居家的人夫感,隨隨便便就能傍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富婆。

 她感慨完,又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

 周屹川昨天不是喝醉了嗎。

 那他收拾房間的時候看見地毯上的狼藉,以及垃圾桶內用過的小雨傘,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周屹川從盥洗室出來,大約是洗過手。

 他拿方帕擦淨水漬。

 姜邈沉吟幾秒,還是問出了口:“你昨天該不會是裝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