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多多 作品
第 53 章 暗流湧動
傅世新不打沒準備的仗,昨天他聽說李主任的兒子被原野打傷之後,特地去黑市買了昂貴的藥劑,今天專門上門。
“哦?”
李威難看的臉色好了些,他伸手撥了撥那些漂亮的玻璃藥管,發現下面還有一片金燦燦的黃色。
“傅長官,真是有心。”
李威不認識這人,但見他穿著調查軍軍官的制服,於是稱呼馬上就變成了傅長官。
兩人迅速熱切地攀談起來。
傅世新想要打聽些消息。他惴惴不安,因為聽說檢察院最近在查一批軍械武器走私案,已經將好幾個調查官抓了起來。
雖然傅世新沒有參與走私,他暗地裡還有些別的事情見不得人。比如貪汙藥劑和撫卹金的事情。
而恰好,今早檢察院又成立了新的調查組,說是專門徹查撫卹金的事情。
這消息嚇得傅世新天一亮就直奔著李主任的家來了。
不過李威卻也不傻,他笑眯眯地跟傅世新聊天,到了關鍵點的時候就搖頭,說自己只是個進化種管理局的小組長,不瞭解那些大事。
傅世新暗暗咬牙,但又沒法,這是他最後一根稻草,只能死死抓住。
“那......那李主任呢?”
“我爸他......”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蒼老而嚴肅的嗓音從樓梯上傳來,
“李威!趕緊回你房間去寫自我檢討書!”
停職後,是要寫檢討的。
傅世新立刻起身,眼睛一亮,
“李主任!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主任就厭惡開口,
“你回去吧,我可對你沒什麼提攜,要是再呆在這裡,我就告訴治安官你強闖民宅!”
他的聲音暗含威脅,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蒼蠅從家裡趕走。
“李主任!李主任!你不能這樣!當初......”
這時候,保姆已經匆匆帶著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進來了,幾個人一同把傅世新架了出去。
同時也連帶著那個金屬手提箱,也交還了他手裡。
現在風聲這麼緊,李主任哪裡還敢收受賄賂傅世新最終只能悻悻離開,很是惱怒。接連碰壁,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爸,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原野......”
李威想跟父親告狀原野的事情,卻被反向警告。
“夠了!”
李立平大聲呵斥,
“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呆在家裡,哪兒都不準去,誰都不準見!”
“那......那我的事情就不說了,可是表妹的事情就這樣算了?”
當初李威的表妹看上了那位冷酷強大的首席除穢官,並覺得自己能成為那個與眾不同的人,被拒絕過後還企圖用一些小手段。
結果觸碰到了原野的禁忌,她被能力誤傷,當場死亡。
後來原野也停職拘留,賠償了很多錢。他的積蓄在那個時候就花了大半。
“不然呢!那只是你表妹,就算是你親妹妹,又怎樣?!”
李立平告誡李威這次事情的嚴重性。
“別說報復他了,這次弄不好,你老子自己都得栽!”
他恨恨罵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通,讓人把他關回房間,然後大步上樓。
李立平回到書房,胸膛起伏,似乎氣得不輕。
不過這時候,書桌前的皮質老闆椅卻幽幽轉了過來,上面坐著一個男人。
“這麼生氣啊,李主任?”
男人有著一雙眯眯眼,棕色短髮,看起來像
是一頭笑面虎。
“好歹也是自己親生的,
想想這個,
彆氣了。”
“哼!”
李主任冷哼一聲,
“海德,別在那說風涼話,現在女王陛下要砍的腦袋可不止一個。只要我把你玩家的身份說出去,你,你們,各個都得進地下監獄。”
“哈哈哈哈......”
男人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沒忍住笑出聲,
“去啊,去唄,我們可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或許我的腦袋掉了,下一個肯定就是你們反叛黨的。”
“......”
李主任咬了咬牙,忿忿坐到旁邊,
“廢話少說,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嘶......”
海德單手撐著側臉,稍稍收斂了一點剛才的笑,
“我們埋在調查軍團的人專門查過,南部軍區和東部軍區的兩位軍部長都沒有直接下達跨軍區的調令。”
“所以那個陳新月收到的臨時調令來自更高等級的人,要麼是軍團長或者最高執行官,甚至是王庭越過調查軍團直接下令。現在好了,已經可以斷定是女王的命令。”
李主任不關心一個小小的調查官,他眉頭緊皺,
“——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們的陛下這次是真的發了好大的脾氣。”
男人聳了聳肩,笑,
“原野跟那個陳新月剛一回來,我們的人昨晚馬上就被抓了,損失慘重。我就說我們是同一條繩上的,昨晚是我們,今早就輪到你們。”
“看著吧,要是再不做點什麼,過幾天外城的處刑臺上,就是一連串的人頭落地。”
“......”
這麼一說,形勢比李立平想得還要嚴峻,
他原本以為女王陛下就是想清一清蝨子,總之把中部的幾個官員推出去當替罪羊交差就差不多了。
比如傅世新那幾個階層的。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就結束。
李立平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很強的戒備,
“你來找我,又是合作?”
“自然。”
海德笑眯眯的。
“我們兩個都是小胳膊,單打獨鬥怎麼擰得過女王陛下的大腿?當然得聯手才能勉強自保啊。”
李主任冷笑:
“哼!上次的賬還沒算呢,你以為我又會掉進同一個坑裡?”
“那是個意外,而且當初的計劃你們也同意了。”
海德提起那件事,聲音頓時變得有點沉,
“三年前的女王生日宴,我們本來已經刺激原野能力失控,他離女王那麼近,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陛下那個時候就該去見暴君了。”
但是偏偏,最關鍵的時候還是出了意外。
那個意外就是大祭司。
他救下了女王,而失控的原野被丟到了一群手無寸鐵的貴
族大臣中間,
於是最後,原野殺的人中好些都是反叛黨中的得力骨幹。
於是反叛黨懷疑玩家是故意的。
雙方就此決裂。
“大祭司......真是了不得。()”
“?()_[(()”
誰也沒想到大祭司的戰鬥力竟然如此之強,能夠鎮壓下失控的原野。他們所有人原本都以為對方就是個搞種植生產的。
就算是個天賦者,能力也不過是催動植物生長而已。
可萬萬沒想到,就算漏了這一顆棋子,結果滿盤皆輸。
過去的事情不是重點,海德很快平復了心情,
“怎麼樣,李主任,這可是生死存亡之際,要不要合作?”
“......怎麼合作?”
李立平臉色陰沉,但最終還是鬆了口。
這一切都在海德的預料之中,
“女王陛下這次顯然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可別以為推幾個雜魚出去就能了結這件事。”
他對上李立平凝重緊張而又有些疑惑的目光,笑著繼續道,
“所以我們得給她一條大魚才行。”
“誰是那條大魚?”
李立平立刻機警起來,被坑了一次,可不能被坑第一次。
海德輕輕叩了叩桌面,吐出六個字:
“軍團長,聞斯年。”
·
與此同時,軍團長大人正從王庭圖書館出來。他表面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眼神銳利,面容嚴肅,身形高大挺拔,一身軍裝制服尤其威嚴。
他手裡抱著一本新書,是一本講述舊日時代的雜文集。就在這時,男人的步子一頓,目光落在一個熟人身上。
淺色襯衣,揹負長刀。
——竟是原野。
小章魚一夜都被原野抱著,不過除此之外,原野再沒做別的事,他好像就只是單純喜歡抱著小水母睡。
而原野的異樣只持續了短短半個晚上。
今天一大早,原野就恢復如常,他穿戴整齊,跟小水母說今天要去找聞斯年摸摸底。
不過在這之前,原野沒忘記先給小水母投餵了早飯。
至於聞斯年的行蹤,他問了一下趙凡,很快就得到了回覆。於是一個多小時後,原野就帶著他出現在了這裡。
“好久不見。”
聞斯年似乎並不意外,甚至率先打招呼。
“小原先生。”
他們一起前往東部軍區處理過那個A.級異度位面,又一起處理過一次刺殺。
自然是認識的。
只不過聞斯年的目光忽然一凝,落在原野肩膀上那隻小粉糰子上。
他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露出了一些詫異又略顯複雜的神色。原野見到聞斯年本人,似乎也回憶起了一些事情,於是點點頭,
()“有點事,想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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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大人點點頭。
聞斯年帶著原野回了調查軍團總部大樓。
那是一棟非常宏偉高大的建築,外形像是刀柄,如同一把埋在主城地下的守護長刀,危急時刻就會被拔/出來抵禦侵略者。
總部大門前,豎著調查軍團的旗幟。
小章魚抬頭,看見了上面熟悉的標誌,愛心裡面框著五角星。
大樓內氣氛十分緊張,裡面人行色匆匆,處處似乎都帶著一種肅殺之氣。
小章魚看見了很多穿著檢察官制服的人,他們有的抱著大摞的文件,有的在詢問什麼,有的正壓著幾個調查官走出來。
咦?
小章魚冒頭,有點驚訝。
因為其中竟然還有一個熟人!
原野也看見了。
那是傅世新,他手上戴著手銬,臉色慘白,正在跟一位檢察官強行解釋什麼。
原野也就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神色冷漠。
聞斯年似乎也不太關心,他神色平靜,帶著原野走進專用電梯,直達頂層的軍團長辦公室。
“坐吧。”
聞斯年放好那本書,然後給原野倒了一杯水。
白水,沒有茶葉。
不過聞斯年自己倒是喝茶,他坐在原野對面,擰開保溫杯,吹了吹,喝了兩口,問:
“什麼事?”
他們都不是喜歡寒暄的人,一來就直接切入正題。
原野便直入主題,開口道:
“我忘記了一些東西,想問問三年前東部軍區那個異度位面的事情,我想知道具體的戰鬥過程。”
小章魚點點頭,他發現原野不是不會說話,他以前那些尖銳冷漠的言辭都只是防止別人靠近自己。
真當原野需要和人交流的時候,他的話語總能很精準地直入重點。
比如這個話題就切入得很自然,因為他當初和聞斯年共同抵禦了那個異度位面,所以原野問這件事非常符合邏輯。
同時,這個話題也能夠起到一個旁敲側擊的作用,探查出聞斯年是否對玩家飼養王種的事情知情,或者他是否知道玩家的存在。
聞斯年沉吟片刻,答道:
“除穢官和調查兵部隊的合作,一般都是我們負責處理大量的異種,而除穢官則扮演刺客的角色,斬殺王種。當時情況非常混亂,因為異種的數量最低是以千為單位計數。”
以千為單位???
小章魚震驚了。
當初在海下的時候,那些異種也不過幾十頭。
可想而知當初在東部軍區那頭王種到底吞噬汙染了多少人,而當時的戰況又是多麼慘烈。
“我帶著部隊抵禦異種,但是它們的數量太多了,所以我們想了個辦法,引開了王種,而你則在另一個戰場負責斬殺。”
聞斯年摸著保溫杯,嗓音沉沉,
“這就
()導致兩個戰場的分割,所以我並不知道你具體斬殺王種的經過,不過最終你成功殺掉了它。只是傷得很重。”
大概是這份曾經共同作戰的經歷,讓聞斯年即便作為軍團長大人,他對原野的態度也極其和善,
“你在治療艙裡面躺了三個月,用了很多很多珍貴的藥劑,可還是不行。”
在治療艙裡躺了三個月,還是不行。
小章魚心臟收緊,這句話聞斯年的語氣很平淡,可卻足以讓他想象到那是多麼重的傷。
但緊接著,聞斯年就話鋒一轉,
“後來大祭司趕到,他救了你。”
“大祭司......?”
這段記憶原野仔細回憶了一下,眼神茫然,似乎完全沒想起來。
小章魚有點驚訝,他雖然知道大祭司對草藥有研究,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牛。
原野的重點不在這上面,因為三年前的事情倒是次要的。他主要的目的是核實聞斯年的身份。
目前他們能夠框定玩家的標準太模糊了。
趙凡抓起來的大部分人都是先查過往有無記憶缺失,性情大變,再加上經過一遍常識認知測定,
最後實在不行,就開始審問。刑訊不行,就找伊芙瑞爾,共感一過,什麼都清楚了。可聞斯年是軍團長,不能按照這個流程來。
於是原野就從三年前的事情作為了切入口,只是他又細細問了好幾處細節,包括當初的天賦者刺殺,仍舊沒發覺什麼異常。
這件事情的確很難辦。
因為框定玩家身份的標準模糊,所以沒辦法有力地證明對方是玩家,也沒辦法證明對方不是玩家。
原野沉默片刻,忽然問起聞斯年關於暴君的事情。
“暴君?”
聞斯年愣了一下,有點詫異。他今年六十多歲,所以是經歷過暴君統治階段的。
他思索了一下,沒有問原野為什麼想知道暴君,而是回答,
“暴君實際的統治時間只有八年。八年時間裡,他建造了十一座哨塔,修建城牆,建設了最初簡陋的信號塔。將人類控制的版圖拓寬到了大陸邊界,觸碰到了海域。”
“只是這個過程中,他整個人就像被異種汙染了一樣,變得越來越暴躁,戾氣橫生。後來他消失了一段時間,據說是去了南邊的無盡之海。回來之後,他就瘋了。”
“反叛黨趁此發動了暴.亂,女王陛下鎮壓,同時殺死了暴君,登臨王座。”
聞斯年說得很簡單,大體和歷史不差,但補充了一些細節。
比如暴君不是一下就瘋的,他統治了主城八年,而在死之前,他去了一趟無盡之海。
無盡之海?!
小章魚震驚。
難不成胡長川說的八卦竟然還確有其事???
“......”
原野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暴君他......長什麼樣子?”
長什麼樣子?
聞斯年握著保溫杯的手一頓,
忽然笑了一下。他抬頭注視著原野,
似乎在細細打量他的模樣。
半晌之後,軍團長大人說,
“小原先生,你長得很像他。”
“......???”
小章魚瞳孔地震。
他下意識看了看原野,又看了看神色複雜的聞斯年。
腦子忽然一嗡。
我去!
難不成!
難不成培育原野的另一半基因來自暴君???
原野的生物學父親是暴君???
那昨晚他們豈不是吃的是原野他爸的瓜???
我去!
怪不得昨晚原野一直問暴君的事情。
小章魚內心接連地震。
他媽媽不會是深海女妖吧?
不不不,原野是純純的人類。而且就連異變者女性都不能生孩子,半異種就更不可能跟人類生育後代了。
而且時間對不上,深海女妖消失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就算原野的生物學父親是暴君,也應該是女王保留了暴君的精.子,然後用其跟某位女性的卵子結合,在人造子宮裡面孕育了原野。
小章魚腦子轉得飛快。
“......”
原野沉默著,似乎並不為軍團長剛才那句話感到震驚,因為他已經有心理建設了,重點是別的。
“暴君他是天賦者嗎?他為什麼會失控?真的是受到了半異種的汙染嗎?”
“.......”
聞斯年沉吟,似乎是在回憶,是在思考。
就在這時。
砰——!
幾位檢察官忽然推門而入。
一時間,屋內兩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門口。
“不好意思,軍團長大人。”
領頭的檢察官面容嚴肅,拿出了一張蓋滿血紅官方印章的文件,
“剛才我們接到十幾位調查軍軍官的實名制舉報,舉報你貪汙撫卹金,並走私重要武器軍械。這是拘捕令。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
原野臉色凝重,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章魚眼睛睜大,扭頭去觀察聞斯年的反應。
軍團長大人冷笑了一下,他似乎並沒有太多意外的神色,甚至還漫不經心吹了吹保溫杯裡面的茶水,低頭抿了一口。
“抱歉,小原先生,我得先離開了。”
他起身,似乎就這樣打算跟那幾位檢察官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聞斯年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對原野說,
“只是我這一走應該很長時間回不來,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剛借了一本書,你要是有時間,幫我還一下吧。”
“......好。”
原野起身,點頭答應。
聞斯年似乎安心了,
轉身跟著那些人離開,
他常年從軍,
即便臉上已經有些老態,依舊步伐堅定,帶著軍人的氣勢。
原野看著他離開,去書架上把那本書取出來,翻了翻。小章魚也跟著探頭看,
不過這本書裡面,大抵都是些介紹舊日時代的文章,沒什麼特別的。
原野拿著書,下樓,他剛一走出調查兵總部,就遇見了趙凡。
對方還是一身黑,靠在車邊抽菸,見原野來了,就吸了一大口,然後丟到地上,踩滅。
“原野大人。”
“怎麼回事?”
原野示意了一下那邊將聞斯年押送離開的檢察官。
“今早檢察院忽然接收到好多人的實名制舉報,說聞斯年貪汙鉅額撫卹金,然後走私軍械武器的調查局結果也出來了。”
“那批武器的確是他簽字送出主城的,運輸者和經手人也都是他的心腹,基本板上釘釘。”
趙凡聲音壓得略低,
“而且剛才我得知,有個調查兵的母親吊死在了他的家門口,影響非常惡劣。所以檢察院那邊請示女王陛下之後,下達了最高級別的拘捕令。”
小章魚恍然。
原來是女王陛下下達的拘捕令。
想想也很合理,不然聞斯年可是軍團長,最高軍權執掌人,就憑檢察院怎麼可能直接把人拘捕了。
就在這時,趙凡似乎遲疑了一下才,說,
“不過那個吊死的調查兵家屬,你可能認識。”
原野詫異:“我認識?”
“不過也可能不認識,總之跟你有點關係,”
趙凡點點頭,
“陳新月的小隊裡面有個叫做王遠的隊員,今早吊死的就是他的母親。”
“名叫鄭秀之。”
誒?
小章魚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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