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茫茫 作品

第六章





這也是個權傾宮闈的大宦官,與李彥都是汴京人痛恨的“六賊”之一,生得氣派,又精通文墨,極得宋徽宗信任——據說他甚至還是蘇軾的兒子!有傳聞說蘇軾將自己懷孕的妾當做禮物送過人,也不知道送了多少個妾,終於有了這麼一個好兒子,敢在官家面前訴苦“先臣何罪?”從此蘇軾的作品才開始漸漸流行。




……跑題了,總之,這人和李彥、童貫壟斷了宋徽宗對宦官的寵愛值和信任值,這就多少驗證了趙鹿鳴的一個猜想。




宮裡這些似乎向她表露善意的人都在提醒她不要亂說話,但從不提及那個壞人的名字。因為不管是韋氏,趙構,還是曹二十五郎,他們都是不敢惹這兩個大宦官的——崔氏就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被貶成庶人了。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雖說宦官是扳不倒的,可誰知道燒一下朝真帝姬的灶會不會出驚喜呢?




新的一天,還是資善堂。




朝真帝姬再去時,已經有充作老師的女官等在門口了。




她探頭往男學那邊望望,又轉回來。




“宇文贊讀今日不曾來,”這位女官笑吟吟地,“帝姬還不曾習過《內訓》吧?”




“我習長生道,證登天果,”她說,“為何要聽你的《內訓》?”




女官一點也不惱,甚至十分好脾氣地行了一禮,“既如此,帝姬今日想學些什麼?琴可否?棋如何?”




這些年歲相仿的帝姬們是要湊在一起學習的,可今日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與和諧,對於她一句話,大家要一起改課程這件事,誰也不發一言。




趙鹿鳴看著這個女官,知道她在等什麼。




——帝姬不是喜歡談論朝政嗎?說出來呀,“宇文贊讀怎麼不來”,或者“就學昨日在宇文贊讀那聽到的東西”。




今天太子是不會再來找妹妹去一起上學的。




她轉頭看看小豆丁寧福,“你今天想學點什麼?”




一個王朝的興衰可能和宦官有關係,但不會是決定性關係,因為哪怕是宦官權力大到誇張的漢唐,他們依舊需要依附在皇權這棵主幹上,而無法自己紮根泥土,獨自壯大。




所以“處心積慮打宦官”從來不在趙鹿鳴的“提醒事項”裡,問就是靖康這仨皇帝一個比一個拉胯,他們三個心靈殘疾的打不掉,打一群身體殘疾的有什麼用呢?




但今天趙鹿鳴開始認真思考“打宦官”這個議題了。




也不是她自己突然龍傲天,而是下課回到韋氏宮中,一開門,滿屋子金燦燦亮晶晶的小玩意,瞬間閃瞎了她的狗眼。




“是爹爹送來的嗎?”




朝真帝姬滿臉天真可愛,眼睛亮晶晶地問。




韋氏神情有些複雜,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把那些話都收起來,笑道,“是鄆王妃所贈。”




宮中這幾位大宦官,都與鄆王很是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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