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心跡

“清兒。”

李洛抬頭望著那樓梯轉角處出現的窈窕倩影，這個角度看上去，更是能夠顯得呂清兒那有著潔白絲襪覆蓋的雙腿筆直修長，如雪般的肌膚流轉著光澤，彷彿比那潔白絲襪還要更為的奪目一些。

李洛笑著走上，與呂清兒並肩,他望著這個相識許多年的女孩那如冰湖般的冰藍色眸子，不知為何，此次相見，他感覺呂清兒似乎是有些變化。

以往的呂清兒，靈動中帶著一絲少女的嬌俏，而如今，卻顯得有些凜冽凍人,她那清麗臉頰上的笑靨，明顯變淡了許多。

“看什麼呢？”呂清兒迎著李洛的目光，道。

“你還好吧？前些年靈相洞天中分離時，你當時還處於冰封狀態中，沒對你造成什麼傷害吧？”李洛關心的問道。

這些話見面時就想與她說，只是先前人多眼雜，李洛就忍了下來，此時兩人獨處，他也就問了出來。

呂清兒輕輕搖頭,道：“靈相洞天，還多虧了你。”

李洛笑道：“這麼客氣做什麼，你讓那呂霜露，張摧城不遠萬里來助我，我還沒謝你呢。”

呂清兒眼波流轉，道：“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因為有任務，才去的天元神州。”

李洛啞然，張摧城都說明了緣由，她這裡竟然不承認，這份傲嬌氣，倒還是跟以前差不多。

兩人順著樓梯而上，有細碎的陽光灑落在走廊上，零零碎碎的落在這對年輕人的身上。

聽著身旁那熟悉的嗓音，呂清兒如凜冬般的眼眸中，那時刻湧現的冰寒之氣，彷彿是在此時不自覺的變得柔和了一些，她的腳步也是漸漸的放慢，似乎是在眷戀著眼前的這一幕。

“李洛，真懷念當初的南風學府啊。”

呂清兒輕輕的說道：“還記得在那南風學府大考上，我們的並肩戰鬥。”

李洛眼中也是浮現出一抹懷念之色，那時候的他，剛剛解決了空相的問題，然後就與虞浪，趙闊，呂清兒結伴，在那場大考上，取得了進入聖玄星學府的名額。

如今回頭一看，不知不覺間，竟已是四五年過去。

那個曾經的空相少年，如今已經邁入了無雙之路，而他們，也是走上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這些年，他們都經歷了太多。

呂清兒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流淌著冰霜感的嗓音，在走廊中輕輕的擴散：“李洛，以前一直以為姜學姐和伱的那份婚約，並非出自她的真心，只是她的一種報恩。”

李洛一怔，默然不語。

“所以，後來我還去找過姜學姐，說她這種決定是一種不負責任，希望她能夠解除這份婚約，解開你們兩人的束縛，可如今再看，當時的我，好像一個小丑。”呂清兒唇角似是掀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李洛神色複雜，以往在大夏時，他隱約能感受到呂清兒似乎對他有一些好感，但由於兩人太熟，所以也並沒有將這份好感想得太深。

後來離開大夏，經歷了靈相洞天以及呂霜露的諸多言語，他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與他相識許多年的女孩，竟然也是深深的喜歡著他。

李洛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眼下的場景，以往的呂清兒，只是將這份感情藏在心裡面，從未說明，可如今，或許是因為那隱隱的一些性格變化，她卻是突然挑明瞭這個敏感的話題。

於是，他只能乾笑一聲，試圖插諢打科的道：“你果然早就覬覦我的美色了。”

呂清兒美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李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清兒，我和青娥姐的婚約，並非是對我們的束縛，這些年我們經歷生死，早已一體。”

他如今已和姜青娥有了夫妻之實，就缺一場由父母主持的大婚了。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不必多說，不過呂清兒當初的直覺也是對的，最開始的時候，姜青娥或許的確是抱著一份報恩的心態，同時也因為對洛嵐府這個小家懷有極深的眷戀，所以她寫下了一份婚約。

但這些年來，兩人互相扶持，一次次在生死間徘徊，李洛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姜青娥對他的那份情感，早已從當初的報恩以及姐弟情，徹徹底底的轉變成了男女之情。

兩人互相深深的喜歡與依靠，渡過一次次的劫難。

呂清兒聽著李洛的話，輕輕的道：“你們本就是最名正言順的一對。”

李洛沉默良久，未曾說話，這世間妻妾成群者眾多，天王脈內更是屢見不鮮，但他與姜青娥間的感情，恐怕容不下第三人，而呂清兒也不是普通的身份，她是金龍山呂脈的大小姐，論起背景，比起李天王一脈只強不弱。這世間好事，哪能都讓他給佔了。

走廊間，唯有兩人輕緩的腳步聲響起。

如此好半晌後，呂清兒方才繼續輕聲說道：“李洛，你不必擔心，我隱藏心跡那麼多年，此時與你說明，並非是想要什麼結果。”

“我只是想要滌清我的內心。”

“我未來會繼承呂脈的“寒冰聖種”，這枚聖種有冰心絕情之力，所以，當我成功繼承時，以往的情感也會被冰封，那時，我們就真的只是朋友了。”

李洛心頭微震，轉頭看向呂清兒，此時的女孩紅唇帶著細微的笑意，只是那冰藍色的眼眸中，彷彿是有著情感在漸漸的消退。

那種疏離感也在變得強烈。

“我此次來天鏡塔尋你，便是想要再幫你一次，所以，不管你有任何的需求，我都會傾盡全力的助你完成。”

“就當。。。”

呂清兒清麗的臉頰上，有著如在凜冬綻放的雪蓮般的笑顏浮現，道：“就當感謝你當年在南風學府時，親手教會我的第一道相術。”

當年初入南風學府，眾多少男少女相性未現，李洛展現出了驚人的相術天賦，導師就請李洛協助他指點眾人相術，而少女，便是受過李洛的指點。

那時，只是單純的感覺，那個長相俊朗，笑容自信並且充滿著耐心的少年，彷彿情竇未開的少女心間，落下的第一束光。

自此，便是有了淡淡的影子。

呂清兒的腳步在此時停下，她推開走廊一側的房門，步入其中。

“我到房間了。”

呂清兒微微笑著，然後緩緩的關上房門，門縫間，是李洛逐漸模糊的怔然身影。

房門閉合，彷彿是冰霜在覆蓋心痕，同時有少女的輕語聲響起。

“李洛，好久不見。”

“李洛，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