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的貓 作品

47 第 47 章

給人白打工就算了,回頭一看,發現某人在塔下開始清兵。

被這個畫面刺激得血壓一下就起來了。

技能丟了兩個,發現傷害不夠,還有幾個漏掉的兵,拉克絲又一個個A完。完了還順手把血包撿了,一個人吃,一個人回血。

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片甲不留,徒留遠處的隊友風中凌亂...

“squidward?”roy終於按捺不住,直接點名了,“不是哥們,這種娛樂局還要當少爺吃資源,是人嗎?”

遊戲公屏上雞飛狗跳,每個人都在發標記,問號感嘆號各種信號在拉克絲腳下點了一圈。

jjjjz(深淵巨口):光輝女郎-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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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暗黑元首):示意squidward(光輝女郎)-往後撤。

德、、(暗黑元首):開麥說話,現在誰在玩?

皎月扯著嗓子吼:“換人了等會傷害可不給翻倍啊。”

隊友在yy裡不停忿忿,餘戈坐在那紋絲不動,裝沒聽見。

徐依童卻沒那麼好的定力,扯了扯他衣角,忐忑道:“我們這算作弊嗎?”

他給的答案是沒關係。

“算了,我還是自己玩吧,或者...”遲疑了下,徐依童帶點僥倖地詢問,“你放下水,別讓他們看出來?”

看見她這副期期艾艾樣子,餘戈故意說:“有點難度。”

徐依童洩氣:“...好吧。”

隊友都催他們用語音交流。餘戈切出遊戲,把yy的麥打開。

畢竟是賭錢了的,知道自己不佔理,徐依童只能重新坐回電腦前。

她醞釀了會兒情緒,一手拍胸脯,無聲地深吸口氣,再吐出來。

餘戈一瞬不瞬盯著她臉上生動的小表情。跟剛剛求他時一樣,很可愛。

他其實不想喝水,卻伸手拿過水瓶,輕輕捏了捏,然後仰頭灌了幾口。

沉澱完,徐依童驚訝道:“唉喲,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天哪,我剛剛去拿了個東西,餘戈就替我玩了會兒,怎麼大家這麼激動。”

餘戈喝水動作一停,差點嗆到。

“是去拿東西了還是故意虐我們這群單身狗啊。”

“能不激動嗎小徐,短短幾分鐘,fish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傷害你知道嗎。”

“怒刷十五分鐘,比不過人家一句老公上號。”

“真羨慕有老公的人捏。”

“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允許找代練了哦。”

竟然沒一個人信,徐依童尬了下。

明明之前阿文說過,大傢俬下都不會怎麼開餘戈玩笑的。今天怎麼...她眼巴巴看向餘戈。

任由別人揶揄,餘戈半分都沒叫停的意思,看樣子是不打算給她解圍了。

徐依童只能獨自應付:“別罵了別罵了,我知道錯了,這下真的自己玩了。”

roy:“行,那不許關麥了哈,就這麼打,我們隨時檢查,可別又中途換人了。”

徐依童蔫了吧唧,嗯嗯兩聲。

打著打著,技能又放歪了,團戰的時候人又迷路到人家臉上去了。徐依童煩悶地抓抓頭髮,一會兒怪鍵盤不好用,一會兒抱怨電腦屏幕太大了看不過來,一會兒又嫌椅子太低影響她挪鼠標。

在一旁看了會兒,餘戈逗她:“我替你玩?”

“不要,說好了不能作弊的。”徐依童義正言辭拒絕他。

“確定。”他又給她一次機會。

徐依童咳嗽了聲。

完了,她不會切屏去關語音。徐依童急得不停給他使眼色,要的要的,瘋狂打手勢,私下說,私下說,還沒閉麥。

她一頓比劃,可惜餘戈沒能理解她意思,“要還是不要。”

徐依童臉瞬間垮了。

問出來不就暴露了!!

果然有人聽不下去,噴麥了,roy涼涼來了句:“喜,這樣的你,讓人感到好陌生。”

“有點技術是非要用在兄弟們身上嗎喜哥。”

“讓你老婆安心玩吧。”

...

...

磕磕絆絆地跟這群高手打完這局,徐依童在結束面板看傷害時,竟然有種高中查成績的緊張感。

不出意外,果然是墊了個大底。

“我可以翻幾倍啊?”徐依童弱弱地申訴,“餘戈就幫我玩了幾分鐘,應該沒關係吧?”

他們很大方:“那就三倍唄。”

得到首肯,徐依童飛快地拿出手機算了算。

她結算的傷害是6900,翻三倍就是20700。然後再去看傷害面板,對比了半天,發現倒數第二是20500,徐依童精神一振,不由激動地拍了拍椅子扶手,“河流之王是誰?他比我低!”

眾人哈哈大笑。

roy自覺沒面子,草了聲,“我隨到的這死逼□□太廢物了,根本搶不到傷害啊。”

大家並不想聽他挽尊,催道:“輸了就趕緊發錢。”

他們有個專門的亂鬥紅包群。餘戈把自己手機解鎖,點開微信,遞給徐依童,讓她自己領。

一百塊錢的紅包,四個人拼手氣,徐依童搶到了63。

她一躍而起,興奮地臉蛋都紅了,跟餘戈炫耀:“我搶了個最大的。”

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模樣,餘戈扯唇,“我等會轉你。”

“我運氣也太好了!”自言自語嘮叨著,徐依童看他一眼,正色道:“你就幫我打了幾分鐘,也沒起多大作用,我最多隻能分你十塊錢哦。”

她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餘戈微嘆一聲。

片刻後,還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腦袋,“那不用分我了。”

徐依童還在回味,尾巴又翹天上去,甚至點評:“別人都是三四萬的傷害,roy竟然這麼低!”

餘戈眼底帶了點笑,順著她的話說:“他比你菜。”

roy幽幽道:“你們講別人壞話能不能小點聲兒?”

徐依童收聲捂嘴。

“還玩不?”有人問。

徐依童精神抖擻:“玩玩玩,再來一把,反正有roy在。”

roy倒抽口氣:“什麼混賬話,真把哥們當提款機了?”

徐依童嘿嘿一笑。

沒想到自己還真被徐依童看不起了,roy提高嗓子,威脅道:“你給我等著,下把我要認真了。”

一人取笑他:“你放什麼狠話?fish就在人家旁邊,他等會又上號了。”

一局遊戲把徐依童打得渾身燥熱,她轉頭去看餘戈,發現他臉和脖子都蒙上了一層薄汗。

徐依童嗔怪:“你是不是很熱?”

餘戈:“有點。”

“熱就跟我說呀,剛剛問你還嘴硬。”徐依童確實感覺有點悶了,跑去把空調溫度調低了點,關心道:“現在好點了嗎?”

餘戈嗯了聲。

看了眼時間,快過十二點了,她問:“你不急著回去吧?”

“不急,你玩。”

徐依童安心了。

她跟他們打著遊戲,餘戈就陪坐在一旁,偶爾教她怎麼放技能,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

徐依童越玩情緒越高漲,玩到投入了,連餘戈跟她說話都沒注意聽。嘴上隨便應了幾句,過了會兒才轉頭,“你剛剛說什麼?”

“你家洗手間方便用嗎。”餘戈神色跟平時沒兩樣,只是嗓音略啞,“我去洗個臉。”

沒注意到他的猶豫,她一口應下:“行,方便的,你用唄。”

又打了一會兒,不知道出什麼裝備,徐依童習慣性地轉頭問餘戈,發現椅子是空的,他還沒回來。

徐依童愣了愣,怎麼去了這麼久。

聽到她的問題,隊友便教她怎麼買,徐依童應了幾聲。

餘戈不在身邊陪著,打著打著,她忽然就心不在焉起來。感覺這個遊戲也沒什麼意思了。

張望了好幾次,直到這局遊戲結束,餘戈還沒回來,徐依童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不會直接走了吧?

匆匆跟roy打了個招呼,徐依童說下次玩,然後退掉遊戲,跑出書房去尋餘戈。

遠遠就看見洗手間的門關著,有光透出。徐依童鬆了口氣。

踱著步子,徐依童在外面等著他出來。

洗手間的水流嘩嘩響,時續時斷。

不是說洗臉麼,都快半小時了,他難道順便洗了個澡?不對,就算洗澡也用不了這麼久啊。也不對,花灑不是這個動靜啊...那餘戈洗什麼啊在,他到底在幹嘛!

徐依童努力讓自己別想歪。

猶豫再三,她正想上去問問時,洗手間的門被人拉開,餘戈走了出來。

徐依童反射性移開視線,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撞見她,他微頓,“你打完了?”

聽他聲音沒什麼異常,徐依童才看過去,“你不在,我不想玩啦。”

餘戈臉上、兩手都沾了水,連衣領都浸溼了。

徐依童抽了幾張紙,跑過去想給他擦擦,剛觸到餘戈的手,就被冰得驚了下,“你怎麼用冷水?”

餘戈沒看她,解釋:“習慣了。”

“這麼冷的天,你感冒才剛好呢!”見餘戈臉上被凍得沒什麼血色,徐依童趕緊給他捂了捂,埋怨道:“這習慣也太不好了,得改改。”

而且,大冬天用冷水洗手洗臉就算了,還洗了這麼久...徐依童及時打住,不敢往下細想了。

氣氛莫名其妙地就安靜下來,兩人都沒說話。

“擦乾了。”餘戈反手握住她,沒讓她繼續碰他,“你不玩了,那我走了?”

徐依童想也沒想:“不要。”

盯了她會兒,餘戈問:“還有事?”

徐依童不吭聲。

沒什麼事兒啊...就是捨不得他走。好吧,如果非要說,其實也是有事的。但她一個女孩,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總不能直接問他,咱們還要再親一下嗎。已經幾個小時沒親了,是不是有點久了。

徐依童有點臉紅,胡亂扯了個理由:“你...再等會兒唄,我給你煮個薑湯驅寒。”

...

...

廚房裡,徐依童不太熟練地把姜剁開,回頭望一眼,餘戈就倚在門邊上等她,感覺好安心。

搗鼓了一陣子,按照臨時百度上說的,把姜切碎,上火煮10分鐘。閒著的時候,徐依童總忍不住跑過去找餘戈。她手髒了抱不了他,於是就央求他抱抱她。這麼來回跑了兩三次,餘戈每次都會滿足她的要求,抱到她要去忙了再放開。

鍋裡湯煮開後,她又加了紅糖蔥白,用小火煮幾分鐘。

ok,大功告成!

關火端鍋。

“你先放到餐桌上,我去洗個碗。”把鍋交給餘戈的同時,她囑咐,“小心,有點重哦。”

話音剛落,不知道是她鬆手太快,還是他沒拿穩,鍋直接摔了下去。

哐噹一聲巨響,徐依童耳朵嗡一下,下意識彈開,嚇了大跳。

幸好煮的不多,沸湯只濺了一點到兩人腿上。雖然穿著衣服,徐依童還是被燙得一哆嗦,生疼。

“抱歉。”餘戈先反應過來,立刻蹲下,“我收拾一下。”

“誒誒誒,先等會,很燙,你別用手碰!”著急提醒完他,她趕忙去拿了抹布和拖把過來。

蹲下來,並肩跟他一起收拾的時候,徐依童擦著地,忽然注意到餘戈動作很慢,稍微瞥了眼,發現他手腕有點不易察覺地抖。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

面上沒動靜,徐依童不動神色地觀察了會兒,漸漸停了動作,遲疑:“餘戈,你是不是手痛?”

“什麼。”

她直直盯著他,“你手疼對不對。”

餘戈也跟著她停下。

燈光下,徐依童這才發現餘戈額頭上又有細汗了,臉色也比平時更蒼白。徐依童腦子嗡了下,想起他剛剛在書房就一直出汗,她以為是被熱的。想起他頻繁揉手腕,想起他在洗手間用冷水洗了很久...

心像是被某種尖銳的東西猛地刺了下,她像被點了穴似的僵住,“是疼很久了嗎?”

餘戈沒有立刻回答。

他很少說謊,可是在某些時候,在徐依童面前,他發現自己很難對她說實話。

緩了緩,他說:“不是很疼。”

餘戈隨便找了個聽起來沒那麼嚴重的,告訴她,“應該是腱鞘炎發作了。”

“對不起。”她跟他道歉,“怪我太粗心了,一直沒發現你不舒服,還留你打遊戲,一直不讓你走。”

“沒這麼嚴重。”

餘戈張了張嘴,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抿唇,只能安撫似地說,“跟你沒關係。”

她已經不信了。

如果不嚴重,餘戈怎麼會獨自在洗手間用冷水洗那麼久的手,流這麼多冷汗,甚至連東西都拿不穩。

他模樣看起來這麼疲憊,讓徐依童心裡不住地發慌。

明明之前在網上就知道這件事,可是真正直面他的傷病時,她還是感覺好無措,完全不知道這種情形該怎麼處理。

徐依童六神無主地扶著他站起來,拿不定主意,“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還是你先休息一下,等你好點了,我把你送回去。”

餘戈摸了摸她的頭:“太晚了,拿我手機給阿文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吧。”

...

...

徐依童跑去陽臺給阿文打電話,嘟嘟幾聲,接通的一瞬間,她就著急地說:“文哥,餘戈手突然疼起來了。”

阿文反應了會兒,問:“哦,你們在哪?”

“在我家,他好像很疼,怎麼辦?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進醫院,我們有隊醫的,先讓他們看看。我馬上來接他。”

徐依童把家裡的地址報給他,“你過來要多久啊?”

“很快,沒事,沒事啊,你先別急。”阿文一邊安慰著她,又報了幾個常規止痛藥的名字,“你家有的話隨便給先給他吃兩顆,我馬上就來了。”

掛了電話,徐依童趕緊去醫藥箱翻藥。

跑去倒了杯溫水,徐依童親眼看著餘戈吞下藥,才稍稍安心了些。

餘戈:“你去休息,等阿文來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徐依童連連搖頭。

守在他旁邊,度秒如年地等了幾分鐘,她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餘戈略點了下頭,緩慢回答:“好點了。”

“別騙我,我要聽實話。”

餘戈看著徐依童,沒說話了。

他總是這個冷靜的模樣,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無法感知到他真實的情緒。就像今天,餘戈寧願忍一晚上,也不跟她提半個字。

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還是因為自尊心呢。他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也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展示一點脆弱。包括她。

心裡有點難受,和失落。徐依童掩飾地撇開頭,“那你先休息,我去洗一下鍋,等會陪你下去。”

她打開水龍頭,在廚房站了會兒。

盯著水槽,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他突然喊她。

徐依童一下回神,忙轉過身,“你怎麼過來了。”

餘戈打量著她的神情,“只是手疼一點,還能走路。”

“看你在這站了很久,我來看看。”他解釋。

徐依童哦了聲,“沒事,你去好好坐著,我馬上就洗完了。”

他沒走,仍看著她:“你眼睛怎麼紅了。”

“有嗎。”徐依童眨了眨眼睛,“姜燻的可能。”

說完就倉促地轉過身,繼續埋頭洗東西。

廚房裡又安靜下來,只有水流聲。

知道他沒離開,徐依童低聲唸叨了句:“你不舒服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餘戈一聲不響。

徐依童也沒再說什麼,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蹭臉,隨口道:“算了,你快去休息吧。”

就這麼靜了會兒。

她聽到他說:“你今天很高興,我不想掃興。”

“你不想掃我興,但你有沒有想過...”徐依童頓了下,勉力控制語氣裡的哽咽,“我如果知道了你明明很難受,還要陪我玩,會更內疚的。”

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餘戈遲遲沒說話。

手腕,手肘,甚至肩臂,這些神經傷給他造成的痛楚,餘戈全都能忍受。

這些都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

餘戈說:“是我錯了。”

這道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徐依童下意識側頭,發現餘戈已經站在她背後。

兩人身子挨近,緊靠。姿勢有點彆扭,徐依童被迫仰起腦袋,看他。

餘戈聲兒很低,很溫和,“別哭。”

徐依童問:“那你現在好點了嗎,止痛藥有用麼。”

餘戈用手指擦掉她睫毛上的淚,說了實話,“...沒用。”

他的動作讓她有點呆住,片刻後,才勉強找回聲音:“那...怎麼辦。”

水還在嘩嘩地流。

他沒言語,手指慢慢往下落,撫過徐依童的唇。

微低下頭,餘戈在吻住她的最後一秒,呢喃,“這樣我會好點。”

這個吻接的太猝不及防。

被他困在水槽邊,徐依童無路可躲,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

沒半點心理準備,她又忘了換氣。

就這麼和她對視著,見徐依童僵著一動不動,餘戈親吻稍微停了下。他垂下眼,輕嘆了聲,“說句話。”

徐依童有點茫然。

她微張嘴,剛想問他要說什麼,餘戈的舌尖順勢就撬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