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神明

滿是刺眼黃光的巨大教堂內，裝橫華麗的中殿禱告臺下，長椅上坐滿了身披黑色斗篷的各色生物。

 與大仲厲鋒二人分頭行動的唐平，和身側的人剛通過腔膜，便被一個手臂交叉呈十字、背上縫著翅膀的生物引領著，跟在隊列後前往一處圓頂亭子內罩上了斗篷，坐於最後一排。

 “這些怪物也想得到寬恕嗎？”

 落坐在唐平右手邊的人，光是想到剛進來時那個“引路天使”明顯是被暴力掰折後重新固定的手臂，與裸露的後背上那雙在根部不知縫了多少針的翅膀，便覺得眼前的一幕諷刺至極：

 “也配得到寬恕嗎。”

 他看著下面似乎都非常虔誠的雙手交握、垂下頭顱整齊劃一的不斷小聲唸誦著什麼的怪物們，眼神愈發冰冷。

 唐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盯著講臺上那個手裡捧著本黑底書皮、上面的燙金文字寫著聖經的生物。

 它穿著一身漆黑的牧師袍，卻遮掩不住身上四處支起、胡亂生長著的彎角。

 而那些角上面，掛滿了許多寫有字符的銀色吊牌。

 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成了精的許願樹。

 “它們只是懼怕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領受懲罰，所以自欺欺人的篤信。”

 唐平收回視線，緩緩同身側的人說道：

 “覺得只需虔誠的懺悔，或獻上祭品，便能取得原諒。”

 他看著位於大殿中央的石制聖壇緩緩朝兩側分開，中心重新升起了一個由純銀打造而成、上面雕滿了紋路，卻被鮮血浸染的看不清原本模樣的祭祀臺。

 “為偉大的神明，獻上最為純潔的祭品！——”

 正如唐平所言的牧師，在禱告結束後放下手中的書籍高喝著，拿起講臺上一枚精心放置在圓形黑絲絨底座上的銀製吊牌。

 “切絲特尼斯！”

 它在面前劃了個十字後，大聲念出名字。

 一個全身包裹在黑布中的“祭品”於尾音消失時，被兩隻在肩胛骨上縫了一側單翼的“天使”緩慢又鄭重的，端到祭祀臺上放平。

 “切絲特？小切絲特？！”

 唐平身邊的人無法再保持冷靜。

 他本以為那場劫難中只剩下了自己。

 卻在這樣的鬼地方，聽到了那曾經最喜歡纏著他，讓他講些晦澀難懂的器械組裝的女孩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