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細細切作臊子

 “尊敬的先生們，此次的演出是否讓您感到盡興？”

 畫家摘下頭頂落滿了灰塵的帽子扣在胸前，低頭朝著臺下行了一禮。

 在見到唐平點了下頭，又終於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後，繼續說道：

 “那麼，請容許我冒昧，將這幅畫作的名字，交託於您。”

 唐平看了看舞臺上那栩栩如生，瑰麗奇詭的油畫。

 隨後在畫家望向他的期許目光中，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屬於你們的畫作。”

 星點的雪花，於他的身周憑空而現。

 隨後四散開來，清掃過地面、牆壁、以及覆滿了不明物質，許久未曾打掃過的座椅與其他物件。

 被怪物們佔領後只用來舉辦派對的宴會廳，逐漸顯露出了原本的真容。

 臺上的眾人一寸寸的，細細看著眼前曾經熟悉的一切重複原貌，頰邊已經乾涸的淚痕又重新溼潤了。

 站於最前方的畫家緊緊攥著身前的帽子，他的手指即便隔著老舊的絨料，也能感受到自己胸腔內那顆炙熱沸騰、劇烈鼓動著的心臟。

 而見眾人遲遲未再說話、劫後餘生的身體都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的唐平，沒再過多停留。

 他轉身，同身側的二人朝著已然被兩名管家打開的大門走去。

 隨著唐平離場後，同樣急需清潔的通道四周，在他每一次的邁步間轉變了模樣。

 不再照射著刺眼青藍光線的地方，牆壁上的燈光重新亮起正常的暖黃。

 走廊兩側，前來支援、卻被管家擋於門前的怪物群，始終未能踏入一步。

 它們甚至連聲響都沒能發出，便被堆疊著、整齊的摞好。

 在唐平與管家們協力的清掃後，消逝殆盡。

 熱淚盈眶的目送著三人離開的眾人，在體貼的準備了工具的侍者幫助下，將那幅巨大的畫作取出。

 仔細的收藏。

 坐於輪椅上，生澀的敲動著面前侍者掌中按鍵的畫家，緩緩打出了一段字符：

 “新生劇院，永遠恭候您的命名。”

 在侍者身前的顯示屏等待了一段時間過後即將暗淡，以為自己的請求不會得到回應的畫家，看著屏幕又明亮了起來。

 那上面寫著幾個字：

 “如果你不介意……”

 回覆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發送信息的人在仔細斟酌：

 “就叫細細切作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