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所謂【加護】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在忍耐些什麼，許久沒說出一句話。

 顏常清也不出聲，靜靜地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打電話給我的朋友，讓她去我家看看他，結果她小心翼翼地告訴我，我從小就沒有父親。”

 “……”

 顏常清沉默了下來，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

 “凡是在【夢劇】中死去的人，會被抹去現實世界的存在，有關他的一切都會消失，世界會進行相關的修復工作，所有人都不會記得有這麼一個人，除了【遊夢者】以外。”

 “賀大叔……他是個好人。”

 顏常清嘆了口氣，“他不該被人遺忘。”

 “不用你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賀思雨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沒想到連他也被捲進了【夢劇】，他那種性格的人，本來就不適合那個世界。”

 “這次不死，下次也會死。”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顏常清：

 “他有什麼交代我的。”

 顏常清一字不漏的將賀學興的話與賀思雨複述了一遍。

 賀思雨面無表情的聽完，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好半天她才說道：

 “真是個白痴，死到臨頭還是那副德行，怪不得老婆都跟別人跑了。”

 她明明嘴上不饒人，聲音卻在發顫。

 “他這一輩子都想學會說謊，但到最後的一刻都沒學會，真是有夠蠢的。”

 顏常清只是看著她，也不出聲安慰，其實在他看來，這對父女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看似彆扭，實則暖心。

 “顏常清，你會痛恨自己被選為【遊夢者】嗎？會抱怨命運的不公嗎？”

 賀思雨突然問道。

 顏常清露出了笑容：

 “我的神經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常年癱瘓在床，更向往波瀾壯闊的人生，遊離生死邊緣對我來說，有著活著的充實感。”

 “以前我一定會認為你是個怪人。”

 賀思雨竟然輕笑了起來：

 “我曾經無比痛恨命運，將我帶到了深淵。”

 “現在我卻無比慶幸我擁有【遊夢者】這個身份，至少他的記憶不會從我的腦海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