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群芳薈萃
“月倚夢,我與她,不熟。”
“與她相好的恩客?嗯,也不熟。”
“吳欽?見過,不熟。”
“欒大郎,來過我的閒庭,未曾留意。”
“許督造,也來閒庭打過茶圍,也未曾留意。”
“那個粟特人,聽說他能弄到夜光珠,我喜歡。可惜,粟特人留鬍子,扎人的很,我不喜歡。”
這位姐姐,性情比長相還清冷,有種‘活著不錯、死了也行’的特獨氣質。
齊逸思索兩息,問道:“欒大郎和許督造去閒庭的時間,分別是什麼時候?”
賀貞兒不假思索道:“欒大郎來了很多次,有錢,也能吟個詩作個對,但我對這些都沒興趣。那個許督造...大概是半個月前來過一次。”
齊逸給了一塊銀錠,送走這位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原地出家的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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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凌波一身勁裝打扮極為利落,畫風與諸位娘子截然不同,不像教坊司裡的花魁,倒更像是遊走江湖的女劍客。
走了一位性子清冷的,立馬就來了個脾氣火爆的。
“月兒為人不錯,坊裡眾多娘子中,凌波與她算是有真交情的。”
“別的姐妹?世子爺,您對這風月場中人,怎會不瞭解?”
曲凌波架著二郎腿,右手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磊落地說道:“能進這教坊司的若非犯官女眷,便是媽媽從別的青樓買來的。書香門第有之、高門大戶有之,販夫走卒之輩亦有之。”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真,勾心鬥角、鑽營計算亦是真。唯有這情字,是最假的。”
“凌波也不是不懂那些,只是,懶得與演罷了。月兒懂我,知我口直心快,常勸我莫要逞口舌之爭。”
“與她相好的恩客?有,不多,也就那三四五六個。”
“有個開酒樓的,有個賣布的,還有個年紀很輕的書生。自她無端枉死之後,坊里人都說是那書生拐她私奔。還說那書生要錢不要人,將她殺了。哼,反正我是不信的。”
“為何?月兒生得七竅玲瓏心,凡事又看得淡,不像我心頭一熱便想與人打一架。連我這種腦子不是很好的人,都不會幹出私奔的蠢事,何況是她。”
“倒不是錢的問題。真要私奔,自會帶足錢財,斷不會讓自己過苦日子。主要還是身份的問題,無法解決。”
“月兒與凌波一樣,都是犯官之女,充入教坊司便入了賤藉,即便贖身也脫不了藉。更何況是私奔,一沒牙牌二沒路引,就算出得了白帝城,又能去哪裡?”
關於教坊司的一干情況,齊逸都做了細緻的瞭解,只是沒想到這位花魁娘子竟會說的如此詳細,怕不是曾認真盤算過怎麼跑路吧!
“許督造?之前確實與月兒情意綿綿,但前不久這人便來了我凌波閣打茶圍。聽說還去過別的娘子那裡,此等朝三暮四之人,凌波看不起。”
“什麼時候來的?讓我想想...大約半個多月前吧,嗯,應該是。”
這位心直口快的姐姐,用不著引導就竹筒倒豆子,說了個清楚。
齊逸示意她可以自己隨意挑選,曲凌波想了想,拿了塊銀錠。而後,轉身對二人行了個拱手禮。
“月兒一事,沒那麼簡單,世子爺若真有心想查,還請盡力。”
“凌波出身江東曲氏,曲家驚鴻劍舞曾名動京都,先帝曾親筆賜字[劍舞一絕]。若能還月兒一個公道,凌波願為世子爺獻上驚鴻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