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背信棄義
待到木屋建成,已是春三月,草長鶯飛,春意盎然。
青煙已經詢了三次,何時動身回盛京,她的詢問,即是六皇子所問。
慕蓁熹也不知,只道全憑衡陽子心意。
入了夜,吳正洹先離開了屋舍,隱在角落中的吳正洹開了口,衡陽子這才發覺屋內還有一人。
衡陽子正在收拾棋子,聽到吳正珩的聲音之時,棋子落在了地上。
他也沒有去撿,坐在椅子上,神情瞭然,“是你,你才是我的死劫。”
些許悲涼荒謬在夜色中漾開,吳正珩是衡陽子一手扶持大的,早些年間,若不是有衡陽子,吳正珩早就在吳越甲手中受盡磋磨、一命嗚呼了。
衡陽子知道吳正珩的每一步走來有多麼艱難,也知這個少年心性的轉變,他一直在盡力將吳正珩往正途上引導,也一直以為稍有成效,可就在蛇山一途中,他窺見了吳正珩的狠辣與虛偽。
就算知曉了少年的真正面容,知道這個少年會是禍害,可他還是沒有站在吳正珩的對立面,更不曾落井下石,只因這顆心,是柔軟念舊的,做不到如卦象顯示那樣,對之趕盡殺絕。
畢竟十來年的交情了,吳正珩稱他一聲師父,為師亦為父,他是真能算吳正珩的父親,教導為人,關懷備至,可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吳正珩反倒要除掉他?
吳正珩並沒有否認,將兩道聖旨放在桌面上,“皇上連下兩道聖旨,一在西北之時,一在五日之前,皆是要您功勳至此,名垂千古。”
明黃聖旨就在桌上,衡陽子也沒有打開一看究竟的心思,只問,“你呢,你欲何為?”
吳正珩的身子隱在燭火照不到的陰影之中,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何神情,愧於讓天地知曉,也慎於見人。
他的聲音極其平靜,如在談論尋常事件一般,“大皇子同我談了條件,兵馬與貴權,很難讓人拒絕。”
都是多年深交的人了,走到這一步,是真的毫無轉圜的餘地。
衡陽子不是沒有自救,他誰也不說,獨與慕蓁熹講所卜卦象,也是他自身排查,直覺癥結會在自己人身上,會在初心不再的弟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