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315 章 海拉來信III:久別重逢


第315章海拉來信iii:久別重逢

此刻,出現在降谷零面前的,是個長得很像他昔日好友的少年——除了年齡外,一切的一切都跟諸伏景光一模一樣。

少年穿著東京某座高中的學生制服,揹著裝網球拍的包,不管怎麼看都是普通的、正常的、屬於這個年齡的高中生。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擋在琴酒面前,像只護食的小動物,看降谷零的神情裡滿含怒意。

很像諸伏景光的少年警惕地看著其他人,質問道:“你們是誰?”

——不光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像是學生時代的hiro。

降谷零聽到熟悉的聲音,思維一時短路沒能說出話,腦海裡只剩下了半小時前琴酒對他說的“你想見到蘇格蘭嗎”。他的目光彷彿被釘在那個少年身上,再也挪不開分毫。

赤井秀一發現降谷零.exe沒有響應,又看看那個長得很像蘇格蘭的少年,慎重思考,把目光撇向了黑澤陣,問:“蘇格蘭的兒子?”

雖然年齡上有點不符,但這個少年跟蘇格蘭長得也太像了。蘇格蘭不是有弟弟的人——這點赤井秀一在臥底時期就確定過了,所以他推斷,這可能是蘇格蘭的子侄輩。畢竟謊報年齡也是臥底的一環。

黑澤陣:“……”

他先按住諸伏景光的肩膀,對他家小孩說沒事,那兩個是自己人,剛才只是發生了一點誤會。

諸伏景光跟他對視了半晌,才相信了黑澤陣的說辭,但就在黑澤陣想給他介紹一些那兩位前同事的時候,諸伏景光忽然抓住他,上上下下把黑澤陣打量了兩圈,用肯定的語氣說:“你身上有血味。”

“……”

“你受傷了,誰幹的?”諸伏景光看黑澤陣沒回答就知道自己說對了,追問道。

雖然黑澤陣換了衣服,身上的血味卻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抹掉。諸伏景光確定黑澤陣身上有傷,只不過現在不是去扒黑澤衣服的時候,他懷疑地看向房間裡的另外四個人——小孩、站在黑澤這一側的偵探、可疑的黑毛、可疑的金毛。

黑澤陣在心裡嘆氣。成年蘇格蘭見多了,差點忘了他家小孩缺安全感的時候是這樣的……

他耐心地解釋:“傷是之前的,跟他們幾個無關。剛才這裡只是發生了一點……家族矛盾。”

諸伏景光的目光在那個金髮的男人身上停留,他有點疑惑,看了一會兒才把視線收回,問黑澤陣:“所以你叫我來……是因為你被趕出豪門,讓我帶你回家?”

黑澤陣:“…………少看電視劇,蘇格蘭。”

話語如綿針落地,清晰地在所有人的腦海裡迴響。“蘇格蘭”這個稱呼一出,降谷零、赤井秀一乃至江戶川柯南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少年。

尤其是降谷零,他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往前走了半步,又生生停住。

hiro……嗎?可是你……明明已經死了啊。

他猶豫著、遲疑著不敢開口,只看著那個正在跟琴酒對話的少年,明明只有幾步遠的路,卻好像隔著幾年那麼遙遠。

降谷零沉默地站著,一動不動,好像站在黑夜的十字路口,沒有標牌,過去的陰影在背後追逐,前方就是他的目的地,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向何方。

直到琴酒把那個像是hiro的少年向他推了過來,頭疼地說:“他是你失憶前的……青梅竹馬,叫小零(zero)。”

降谷零才忽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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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最起碼,那個“琴酒”的意思是,眼前的人就是他丟失的過去、遺落的回憶,也是四年前的那個冬天裡埋在心底的最後一句誓言。

hiro。

“既然你們認識……”諸伏景光看看降谷零,又看看黑澤陣,先放下裝網球拍的包,才問,“那zero為什麼打你?”

黑澤陣:我剛說完你就叫上了,你果然是看到他就開始恢復記憶了對吧……

嘖,你們青梅竹馬。

黑澤陣對上降谷零複雜的視線,幽幽地說:“因為他是烏丸財團的繼承人,我剛被他趕出豪門,讓你來接他回家。”

降谷零:“……”

他本應反駁琴酒的話,可那一刻他只聽到了“接他回家”。他眼裡少年模樣的諸伏景光,逐漸跟他記憶裡的那個身影重合,又回到現在。

其實到現在繼續懷疑、繼續欺騙自己已經毫無用處,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毫無疑問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他的心跳早已證明一切。

降谷零緩慢地、遲疑地,像是害怕戳破夢境一樣開口:“hiro,我……”

在他的背後,赤井秀一跟江戶川柯南湊在一起,小聲嘀嘀咕咕。江戶川柯南小聲說難道蘇格蘭也是因為Aptx4869變小的,赤井秀一說很有可能,我覺得白馬君知道很多,你跟他認識嗎,要不然你問問他。

而唯一跟這些事都毫無關係的白馬探在悠閒地喝茶,把握了最佳觀眾席位。

“嗯。”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看起來像少年的諸伏景光走到了降谷零面前,認真地看著這個對他來說算是陌生但又有種熟悉感覺的男人——金髮、較深的膚色,一雙看起來很難過的眼睛,以及想抬起卻數次放下的手。

認識的人?但他沒有記憶,只有腦海裡劃過的片段流光,怎麼也捕捉不到。

他開口,是清朗的少年聲音:“是你打了黑澤對吧?”

只是確認,他確實看到了這個金髮男人打黑澤的場面,黑澤還沒還手。諸伏景光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揣測,他想不到以黑澤的性格,在什麼情況下會被人打卻不還手——因為這個人跟“過去的我”很熟?不可能,黑澤不會給他這種面子,也不會給任何人面子,所以是黑澤更看重這個人本身。

那黑澤,你跟他的關係是……諸伏景光探究地看著這個陌生又似乎哪裡有些熟悉的金髮男人,微微垂下眼瞼,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被昔日好友注視的降谷零猜到“黑澤”指代的是琴酒,抿了抿唇,在心裡重新推斷hiro和琴酒現在的關係,但面對hiro的詢問,他只能乾巴巴地回答:“是我。”

“我知道了。”

諸伏景光攥拳,抬手,就往降谷零的臉上打去。

降谷零沒躲。

諸伏景光的拳頭打在了降谷零臉上,不重,但讓看著的人吸了口氣。降谷零偏過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坦白來講這一拳不算重,甚至不夠他打琴酒力道的三分之一,但在那個瞬間,他感受到了胸腔裡傳來的另一份痛苦,將他整個人近三十年的人生都攪在一起、瞬間碾過心臟的痛楚。

他擦了擦臉,輕聲說:“一拳不夠吧,你可以都打回來。”

明明是我、hiro,我才是……但如果這就是現在的你會做的事,我也……

“zero。”

降谷零還未將這幾年來的種種想個分明,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睛

就撞進了他的視野。

藍得像吹開晨霧的晴空,像站在遊輪上眺望的海面,像幼時拿著畫筆在牆面上塗抹的水彩。

下一刻,站在降谷零面前的少年忽地笑起來,向他伸出手,說:“不用了,黑澤會生氣。你叫zero,我的記憶裡隱約有這個名字,我們以前一定關係很好吧?我們能重新認識嗎?(筆趣閣小_說)[(.co)(com)”


降谷零有好幾秒沒有回應,整個人都還沒回過神來,諸伏景光眨了眨眼,試探著、慢慢地先握住了降谷零的手。

好冰。

他用雙手把降谷零的手包在手掌中,對那雙紫灰色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小聲問:

“zero?”

降谷零如夢方醒。

他想抽回手,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他的手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反握住了諸伏景光的手。

於是他進退兩難,終於艱難地開口:“我……”

“好,我知道你答應了——”諸伏景光讀懂了這個人的情緒,就好像他們早已認識多年一樣輕易,他順勢抱住了降谷零,踮起腳尖,把人攬在自己懷裡,輕聲在降谷零耳邊說,“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家。”

啪啪啪!赤井秀一鼓掌。

降谷零狠狠颳了他一眼,但沒說話。很久,他才低聲說:“hiro,你為了他打我。”

聲音還有些委屈。

諸伏景光拍拍他的背,往黑澤陣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發現黑澤陣是“你自己解決麻煩”的模樣,甚至在喝茶。他想了想,還是對zero說:“但你在我面前打我父親,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降谷零驀地睜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聲音都有點走調:“等等,他是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