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章 腐爛的永生花
降谷零用力扯了一把夏目渚，子彈擦著夏目渚的臉打在了周圍的牆壁上，夏目渚頓時發出了一聲
慘叫。
他一邊慘叫一邊反手拉住降谷零就往前跑，爆發出了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驚人體力，跑的時候還在說：“二叔二叔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前面也有人啊！救命啊！⒁(
<p>掩藏行蹤已經毫無意義，他們奔跑的時候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降谷零已經無暇回答夏目渚的問題，他胸腔裡像是在被火焰灼燒一般，有哪個部分已經跟不上奔跑的節奏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將他整個人覆蓋。他咬著牙繼續往前，試圖在這迷宮一樣的地下通道里找出一條生路。</p>
<p>在哪？在哪？</p>
<p>他抬頭看去，前方已經出了廢棄地下水道的區域，一側漆黑的深水裡倒映出遠處的光點，可惜那不是出口，只是拿著照明設備的追兵。</p>
<p>該死！已經沒時間了！</p>
<p>胸腔裡泛上明顯的血腥味，前方卻是必須要選擇的岔路，降谷零想要聽清到底哪邊有人，越來越雜亂的耳鳴聲卻影響了他的思考——聽不清，什麼都聽不清！就連愛爾蘭在說什麼都難以分辨！他整個人的意識都像是一片泥濘的海，只能遵循本能繼續往前，因為他絕不能在這裡倒下！</p>
<p>不能在這裡被抓住，黑澤好不容易才把我救出來，雖然愛爾蘭說他身上沒有傷，但從那樣的爆炸現場出來，沒有受傷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習慣掩飾而已！</p>
<p>黑澤他——</p>
<p>夏目渚跑在前面，就在轉過某個轉角的時候，忽然沒能抓住降谷零的手臂，他被拽得趔趄了一下，回頭就看到降谷零倒在地上，冷汗從金髮男人的額頭上滴落。</p>
<p>好冰。</p>
<p>夏目渚去試了一下降谷零的額頭，馬上就收回了手，從幾個方向來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他們面前，但揹著波本從這樣一群武裝恐怖分子裡突出重圍？不可能的，做不到的，他只是個文職人員啊！</p>
<p>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辦啊？！</p>
<p>“大老闆——不是，波本先生，波本先生你沒事吧？二叔？”</p>
<p>夏目渚手忙腳亂地抱起降谷零，卻沒了逃跑的方向，他驚慌失措地左右看去，穿著黑衣服的人正在向他們接近，他背後就是那片湧動的深水，最近的槍口已經近在咫尺。</p>
<p>還能，往哪跑？</p>
<p>……</p>
<p>大森會社。</p>
<p>十四樓·安全樓梯。</p>
<p>菲莉婭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再給那個黑客發消息的時候，那邊卻沒有了回應。</p>
<p>【你知道Cedrus這個名字嗎？】</p>
<p>【為什麼不回答？】</p>
<p>【你還在嗎？】</p>
<p>沒過幾秒，那個漆黑的界面也消失了，終端的信號恢復，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黑客聯繫她不能完全沒有目的——假設想救她也算目的的一種，那現在忽然斷開聯絡，一定是那邊出了什麼事。</p>
<p>她來不及想太多，緊急往下跑，一邊跑一邊問：“那個黑客自稱鶴鳴港的幽靈，你們知道什麼嗎？”</p>
<p>赤井秀一聽到這個名字，後仰：“那你聽他的就可以了。”</p>
<p>原來是降谷君的人啊，明明人不在公安，卻還是能摸到大森會社這條線索，不愧是“波本”呢。</p>
<p>菲莉婭聽到他輕鬆的語氣，微微睜大眼睛：“你知道他們是誰？誒，難道他們真的跟我哥……跟他有關？”</p>
<p>“算是吧？”</p>
<p>赤井秀一：波本是琴酒的弟弟，西澤爾夾在他們中間，而我是最大的大哥，反正都是我們家的事，嗯嗯。（點頭）</p>
<p>菲莉婭·m：誒？！誒！所以對面真的是</p>
<p>西澤爾哥哥嗎？當年juniper哥哥在鶴鳴港活下來了，
那西澤爾哥哥也……</p>
<p>信號接上了，但好像不是一個頻道.jpg</p>
<p>菲莉婭往下跑了幾步，上方卻忽然傳來了什麼聲音，像是人說話的聲音。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上看去，一個身影剛剛從樓梯正上方的空隙裡閃過。</p>
<p>“……edel姐姐？”</p>
<p>她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那個人影的身份，短暫的猶豫後，她猛地轉身，重新往上跑去！</p>
<p>在對面天台上的赤井秀一扔掉了煙，再次確信讓非專業人員做潛入工作是相當危險的行為，哪怕她多次強調自己已經有所覺悟。不過教授那邊本來就不是官方組織，行事風格有所不同也是正常的。</p>
<p>他從樓梯間的窗戶捕捉到了那抹綠色的身影，看到她正在往上跑，不得不提醒她：“容我提醒，你只有一分鐘的撤退時間了。”</p>
<p>現在往下跑還來得及，但要是自己往爆炸的中心去，那就沒有機會了。</p>
<p>“我看到了姐姐，你們不是懷疑姐姐嗎？我會上去找一個答案！”</p>
<p>“不管得到什麼結果？”</p>
<p>“不管得到什麼結果！”</p>
<p>她提高了聲音，以最快的速度往剛跑下去的樓梯上方跑，跑到一半的時候就發生了爆炸，熾烈的火光吞沒了她的視線！</p>
<p>因為沒能確定具體的時間，爆炸發生得比預計的還要早，腳下的樓梯在爆炸的衝擊下斷裂，天旋地轉間，菲莉婭抓住了樓梯的欄杆，就這麼險險地懸在了半空中！</p>
<p>腳下是陷落的樓梯和斷裂的鋼筋，還有正在外牆上蔓延的巨大裂痕，碎石從周圍滾落，手中抓住的金屬欄杆也在搖晃。</p>
<p>菲莉婭吸了口氣，手臂用力把自己拽了上去，在搖搖晃晃的地面上前進。</p>
<p>直接向上是行不通了，這條最靠近外側的樓梯已經斷裂，她要找別的路才行。穿過前方的走廊，對面就是中央樓梯，她從那裡就可以……有人！</p>
<p>“當！”</p>
<p>金屬的撞擊聲從她身側響起，爆炸還未結束，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掩蓋了她自己的聲音，直到子彈打到身邊的銅像，噹的一聲，菲莉婭才意識到另一側的走廊裡有人。</p>
<p>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雙手持槍，完全不在乎背後的火光和爆炸，徑直對著她扣下了扳機！</p>
<p>是【C】的人？！</p>
<p>菲莉婭下意識地臥倒在地上，滾到那座銅像後，但對方馬上就要接近她了，這麼短地時間裡甚至找不到第二個能躲藏的地方。</p>
<p>爆炸的餘波讓整座大樓都開始搖晃，地面漸漸傾斜，菲莉婭咬了咬牙，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冷靜的聲音：</p>
<p>“別動。”</p>
<p>那是諸伏景光的聲音。</p>
<p>下一秒，從窗外飛來的子彈將窗戶的玻璃打碎，直接打爆了對面那個人的腦袋！</p>
<p>敵人的身軀晃了晃，倒在地上，菲莉婭站起來，通訊頻道里是冷靜平淡到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p>
<p>“下次聽從指揮。”</p>
<p>“……好。”</p>
<p>菲莉婭往樓梯下方看了一眼，就繼續順著中央樓梯往上，爆炸是從上面的一層——準確來說是十五樓開始的，她上到這一層的時候，整個地面已經開始傾斜，觸目所及到處都是爆炸或的碎石和火光，沒有經受過訓練的人在這裡根本寸步難行。</p>
<p>而看過自毀系統大致編碼、還有鶴鳴港的幽靈黑客講解的菲莉婭很清楚，這只是第一波爆炸，後面還有四波，【C】從一開始就是</p>
<p>要將整座建築完全摧毀，除非一開始就找到生路，不然誰都沒法從這裡逃出去。</p>
<p>她在穿過火場，這次終於看到了黑客說過的屍體，這些人躺在地上，被火燒乾的血和實驗臺上濺落的血跡證明這裡剛才發生過什麼——一場屠殺，徹徹底底的屠殺。</p>
<p>畢竟這裡的人都是研究員，沒有他們那樣的力量，遇到訓練有素的殺手幾乎就是被宰的命運。</p>
<p>菲莉婭在傾斜的走廊裡奔跑，撞到牆面上，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看到姐姐的蹤影。</p>
<p>通訊頻道里諸伏先生的聲音依舊平穩：“我讓人確認了自毀系統的程序，距離第二次爆炸還有三分二十秒，第三次爆炸將徹底摧毀這座建築的上半部分，你必須在那之前離開。”
</p>
<p>“我知道了。我剛才看到姐姐上了十五層，但沒在這裡找到她……”</p>
<p>“十六層。她跟人打起來了。”</p>
<p>從大森會社外能清晰地看到最高層的走廊，諸伏景光只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放到了別的方向。</p>
<p>通訊暫時切斷，他不可能完全將時間放在自己要送死的人身上，警視廳正在進行附近居民的疏散工作。大森會下層的人幾乎已經撤離，但自毀系統無法停止，這座建築的倒塌可能會影響到周圍的其它商鋪，幸好他們早有預料，疏散工作正在井然有序地進行。</p>
<p>火光點燃建築的頂端，一側寫著“大森會社”字樣的霓虹燈在爆炸中斷裂，黑灰色的金屬架帶著已經熄滅的燈管轟然砸落，下方的地面傳來人焦急的呼喊聲！</p>
<p>“快跑！要砸下來了！”</p>
<p>重物墜地只需要短短几秒的時間，卻足以將人砸成肉泥，幸好在它即將斷裂的時候負責觀察的人就已經發現，指揮下方的人險而又險地躲開，只有停靠在路邊的轎車像一張薄紙般被生生砸扁。</p>
<p>消防人員和救護車及時趕到，警視廳的人本就在附近待機，消防車的聲音和拉起的警戒線昭示著今晚又一場混亂的來臨——不，或許沒那麼混亂，現在唯一還沒有擺脫混亂的，就是大森會社的頂層，十六樓的位置。</p>
<p>諸伏景光看向那一層走廊間的人影，原本在打鬥的兩個人已經隱沒進了爆炸的煙塵裡，現在能看到的是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他們正在即將崩塌的大樓裡尋找什麼。</p>
<p>他們好像不怕死在這裡，也完全沒有逃走的意思。</p>
<p>“熟人？”</p>
<p>赤井秀一注意到到他凝重的表情，出聲將諸伏景光從某種狀態拉了回來。</p>
<p>諸伏景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萊伊，你有時間嗎？”</p>
<p>時間？</p>
<p>我不就站在你身邊嗎，今晚都在陪著你到處跑啊。</p>
<p>赤井秀一是這麼想的，但話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帶著笑意的調侃：“我可是最好的狙擊手，僱傭我辦事可是很貴的。”</p>
<p>“回頭讓zero付。”諸伏景光乾脆利落地回答。</p>
<p>降谷零還沒回來，就忽然在自己的好友手裡欠了債，這點大概是他沒想到的……</p>
<p>諸伏景光抬起手，指向十六層走廊的方向，說：“確實是老熟人，我看到了內羅格尼，或者說一個死人。”</p>
<p>“唔……”</p>
<p>“他們不怕死，應該還能繼續復活。”諸伏景光的目光越過夜空，落到了對面的人身上。</p>
<p>赤井秀一在心裡想不愧是蘇格蘭，但他只是專注地看著瞄準鏡裡的畫面，問：“你想做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