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章 籠中白鳥
A.u.r.o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黑澤陣簡短地應了一聲:“嗯。”
他不會管,也不會出門調查,除非那些“喪屍”殺到他面前,那就不怪他幫無辜的普通人手撕點什麼東西了。
赤井務武看了他一眼,顯然猜到了黑澤陣的想法,但他沒點破,只是說:“還有,有人在調查你,不是你認識的那些人。你儘量避免出現。”
黑澤陣說好。
他去做午飯,赤井務武打開帶回來的手提箱,把裡面的東西放在診所的桌子上。
赤井務武走的時候沒帶走多少東西,也就是手提電腦,手機,還有幾張證件。其他東西都可以從A.u.r.o的基金會那裡拿。不過回來的時候,他的手提箱裡還多了幾個裝藥的小瓶。
赤井務武把手提電腦放回桌子,對黑澤陣說:“我看到你給雪莉寫的評價了。雪莉的藥呢?”
“用完了。”
是用,不是吃。
赤井務武就知道會得到這種答案。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廚房門口,問黑澤陣:“你吃了多少?”
黑澤陣沒說話。
他聽到赤井務武從廚房門口向他走來,就轉過身,跟赤井務武對視。
赤井務武將維蘭德的兒子從上看到下,彷彿能透過軀殼看到那個任性的、始終我行我素的靈魂。他緩慢地說:“從我走後你就一點都沒吃。”
黑澤陣沒否認,半晌才說:“很難吃。”
而且雪莉的藥已經難吃到一定地步了,他是能忍,但他又不是馬上就要死了,為什麼非要為難自己?
“以前呢?”赤井務武沒接話,而是繼續問,“上次的藥吃了多少?”
當時他沒盯著維蘭德的兒子吃藥,只知道那種藥有影響食慾、讓人反胃的副作用,現在想想,維蘭德的兒子每次吃東西的時候表現都差不多,juniper的偽裝和表演毫無疑問沒有破綻,到底吃沒吃藥都不一定。
黑澤陣將視線從赤井務武身上挪開,又不說話了。
赤井務武嘆氣。
行,他已經看明白了,除了抽血採樣的時候,juniper根本就沒吃過藥。
他說:“以後我會監督你把藥吃下去。別任性,接下來的藥物反應只會更強烈。”
午飯後。
赤井務武說到做到,把幾個紅色或者白色的藥片放到了黑澤陣手裡,就這麼看他吃下去。
黑澤陣看著那幾個上面潦草地印了個“3”的藥片,心想還真有雪莉的風格。
簡單,明瞭。
看得出來是什麼東西就夠了。
他盯著那幾個藥片很久,赤井務武也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黑澤陣不看了,他不想繼續被盯著看,就把藥片吞了下去。
幾乎是在做出吞嚥動作的下一秒,他就要把那幾個藥片吐出來,但赤井務武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在黑澤陣試圖掙扎的時候說:
“嚥下去。”
“……”
“這種程度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juniper。”
赤井務武的語調近乎冷酷,他死死按著懷裡的銀髮少年,直到黑澤陣不再掙扎,把那幾個藥片徹底嚥下去,才鬆開了手。
黑澤陣失去支撐,
直接摔倒在地上,身體都在顫抖,很久都沒動。
刺痛、噁心、眩暈、窒息,幾乎要將整個人都絞成一團的不適感瞬間將他吞沒,墨綠色的瞳孔縮成一點,有那麼幾秒他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在呼吸。
等到勉強適應這種感覺的時候,黑澤陣才發覺自己的手心和後背全是冷汗。
他深呼吸,將自己調整到一個能動的狀態,緩慢地支撐起幾乎沒有感覺的身體,視線重新聚焦,從垂落的銀髮間看向赤井務武的方向。
赤井務武一直在看他。
被黑澤陣以近乎威脅的目光盯著看,坐在椅子上的黑髮男人完全不為所動,終於開口說話:“這是三分之一的藥量。適應一下,明天就不是這點了。→(</p>
<p>黑澤陣磨了磨牙,語調很低地問:“這就是你說的‘藥物反應’?”</p>
<p>赤井務武點點頭,說:“你的身體一直沒有好轉,所以我催了實驗室的進度,讓他們冒險換了藥物的配比。如果你有好好吃藥,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結果。”</p>
<p>黑澤陣一字一頓地叫出了這個男人的名字:“赤、井、務、武。”</p>
<p>“我說了,”赤井務武站起來,拽著黑澤陣的手臂把人拉起來,說,“我把你帶來是養傷的,既然你那天沒走,就接受我的安排。還有,你的身體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你自己任性過量用藥的結果,怪不了其他人。”</p>
<p>在兩個月前,東京地下基地的時候,赤井務武就一直盯著黑澤陣的身體報告,當時的情況還沒有這麼嚴重。</p>
<p>但現在……</p>
<p>只能說黑澤陣身體的急劇崩壞,主要是跟最後那兩支λ-Ap13有關。</p>
<p>赤井務武還想繼續說,卻發現銀髮少年低著頭,不動也不說話了。只有仍舊在顫抖的身體證明黑澤陣還是醒著的。</p>
<p>他沉默了一下,問:“疼嗎?”</p>
<p>黑澤陣不看他。</p>
<p>“……junpier?”</p>
<p>沒有回應。</p>
<p>赤井務武開始想如果是維蘭德,那個人現在會做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從衣服口袋裡找出一塊糖,放到黑澤陣手裡,問維蘭德的兒子:“吃糖嗎?”</p>
<p>很久,大概是過了十幾秒,他才聽到黑澤陣很低的聲音。</p>
<p>“不用。”</p>
<p>那天下午赤井務武把黑澤陣抱到了二樓。</p>
<p>他回到臥室的時候,房間裡依舊整整齊齊,跟他離開的時候一樣,就算是最有經驗的特工對著照片也看不出有任何差別。</p>
<p>但二樓的臥室有監控。</p>
<p>他把銀髮少年放在床上,等待漫長的反應期過去,在黑澤陣半昏睡的時候抽了一管血。</p>
<p>當時明明沒有意識的黑澤陣猛地睜開眼睛看過來,看清眼前的人後又盯著赤井務武抽完血,才說:“你兒子怎麼樣了?”</p>
<p>赤井務武回答:“秀一嗎?他沒事。”</p>
<p>不但沒事,還活蹦亂跳的,fBi的事是秀一自己製造的,只是暫時不清楚秀一針對的是誰。</p>
<p>赤井務武有種預感,他兒子要找到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或者說他手裡的juniper,距離他們被找到的時間已經不遠了。但秀一也低估了A.u.r.o,只要他們提前察覺到這點,那換個地方隱藏也很容易。</p>
<p>美國西部的山野就像是一幅幅極其相似的畫卷,只要願意躲,就幾乎沒人能找到他們的蹤跡。</p>
<p>黑澤陣沒有繼續問,轉過身,將自己縮在被子裡,說你走吧,我要睡會。</p>
<p>睡大概是睡不著的。</p>
<p>赤井務武覺得他應該陪維蘭德的兒子一會兒,但黑澤陣就差說讓他滾了,於是他站起來,說有事叫我,就離開了二樓的房間。</p><p>6想看北野行舟寫的《烏鴉摺疊》第 241 章 籠中白鳥嗎?請記住<a href=" p="">
陽光落到二樓的窗上,照亮了木質的地面。
整個房間裡,唯獨被遮光窗簾擋住的半邊,那張床的位置,是陰暗幽冷、曬不到光的。
午後的風有些熱了,窗外的鳥鳴聲中,又傳來不知誰彈起的鋼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