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226 章 血染的荊棘冠


其中有些生物能產生不易察覺的電磁波,更是讓參與實驗的研究人員瘋了不少,但組織的研究卻從未停止,直到有一天他們開始讓人類也成為實驗的材料。

無數人死在這項實驗裡,不過剛好那時候是經濟蕭條的時期,每天都有無數人自殺,失蹤幾個根本造不成影響,更何況組織還明碼標價,給他們的家人付了錢。

潘多拉的魔盒就此被打開,實驗衍生出來的麻煩和成果都數不勝數,特別是實驗材料的處理問題,讓它們流出去勢必會引起恐慌和調查,幸好,研究人員製造這些生物的時候,沒能成功改造的缺陷基因此時又成為了銷燬它們的最佳渠道。他們製造出了相應的藥物,能針對性地讓實驗生物死亡,不過他們的實驗產物在不斷進化,藥物也需要跟著不斷改進,甚至出過數起死亡事故,直到幾個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坐在一起開了個會,製造出了對絕大多數實驗生物都有銷燬作用的藥物,並將其命名為“代號0”,也是後來的“代號w(omega)”。

它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破壞實驗生物的基因,並促使它們崩壞、溶解,最終成為肉眼難以辨認的液體。而這種本質是生物組織的液體在一段時間的放置或即時的特殊處理後,就會變成與普通水源無異的東西——當然,水質可能是受到嚴重汙染的,而且揮發的物質或許對人體有害,不建議直接接觸。

“代號w”的誕生也是組織準備放棄基因實驗,轉向純粹的藥物研究的結果,研究人員們急於銷燬所有的研究材料,但他們難以確定這些生物都是什麼時期的研究成果,又有什麼樣的變化,左右組織是很有錢的,就乾脆以最燒錢的方式做了一勞永逸的方案。

但是,就在大部分相關實驗室被關停,只有少部分“已經得到檢驗的研究成果”被留下來的時候,實驗室的研究人員發現,針對實驗生物的溶解劑“代號w”對參與早期實驗的人

類也有效果,甚至於如果不是實驗的成本太過高昂,這甚至是一種相當有效的處理屍體的方式。

不過這也只是部分早期實驗的受體會表現出來的反應,隨著實驗的推進,越是被證明“安全”
的實驗產物,就越不受到這種溶解劑的影響,到第十六研究所與“λ-Ap13”的實驗時,這種影響已經變得微乎其微,使用“λ-Ap13”的人幾乎不會對“代號w”產生反應。

資料還有長長的幾十頁,但黑澤陣看到這裡就沒有繼續往下看了。

赤井務武點了一根菸,看著黑澤陣的表情,終於說:“在第十六研究所的記錄裡,你的身體組織對這種溶解劑產生了陽性反應。”

黑澤陣把資料合上,在長久的沉默後終於開口:“你是從哪裡拿到這份資料的?”

“那個公安確實把組織實驗室裡的資料銷燬了,他幹得不錯,但【永生之塔】的人在那之前就拿到了λ-Ap13的樣品,這些資料應該只是樣品的附贈情報。”赤井務武往後倚在沙發上,隨意地回答。

事到如今討論是誰怎麼拿到的這份情報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他們的敵人很明確,而應該承擔責任的事故單位都已經被撤銷,相關人員全進了大牢,更何況那就是些研究員,找他們也沒有意義。

相比之下,他要說的是另一件事:“你的dnA在那次實驗裡遭到了不可逆的損壞,但Aptx4869確實將不可逆變成了‘可逆’,所以他們錯估了殺死你需要的藥物分量。但是,現在你的身體應該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卻又受到了這種藥物的影響……”

如果Aptx4869沒能修復他的dnA,那現在黑澤陣就已經死了,不可能這麼若無其事地來夏威夷,還打了幾架、參與演出,好好地睡了一覺都沒發生任何事;

按按照Aptx4869的特性,就連dnA都回退到幼年時期的話,那黑澤陣本應不受這種針對性溶解藥物的影響,所以,這件事存在唯一的疑點和矛盾。

赤井務武本想說這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和研究,卻發覺黑澤陣移開了視線,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裡透出一種顯而易見的逃避情緒來。

察覺到這點的赤井務武忽然換了個語氣,問:“你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黑澤陣:“……”

赤井務武:“他們在發覺這種藥物對人類有影響後,確實製造出了配合‘代號w’用來處理屍體的物質,不過成本太過昂貴,就沒有進行大批量的生產。我不覺得你有意外攝入或者被注射過這種物質的可能性。”

黑澤陣:“…………”

他把從肩上落下的長髮順到背後,低聲說沒有,也沒人能做到這點。他想到了什麼,但沒有說的打算。

“juniper。”

“……”

“說實話。”

兩雙墨綠色的眼睛視線交匯,誰也沒有首先放棄對峙,最後還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起,黑澤陣才低頭看了一眼,按掉赤井瑪麗打來的電話,低聲回答:“……稻草酒的水族館那次,我接觸過一些基因實驗的生物。在殺死它們的時候,我把那些生物吃掉了一部分。”

含糊不清的解釋。

赤井務武知道,維蘭德的兒子在含糊其辭的時候,話語裡總是會隱藏著對話者難以接受的事實。

他熟悉這個孩子,就像維蘭德熟悉juniper一樣,所以他直接了當地問:“哪種意義的‘吃’?”

黑澤陣伸出手指,在那份資

料上畫了個圈,
平靜地說:“基因互相傾軋、掠奪對方的部分來補全自己的‘吃’。就像十二年前做實驗的時候一樣。”

整個房間都變得寂靜。

既然最重要的事實已經說出口,那解釋接下來的部分就變得簡單很多。

黑澤陣輕描淡寫地說那次他本應死亡,但沒打算死,最後還是活了下來,醒來的時候他的身體產生了跟當年實驗時期差不多的反應,後來降谷零也證實他的dnA再次產生了變化,不過他沒告訴任何人其中的原因和可能的猜測。好在當時的降谷零跟他不熟,諸伏景光又失憶,沒人對他追根究底,後來……後來他們就把當時殘缺身體的補全被歸於λ-13的作用了吧。

“他們搞錯了方向,”黑澤陣說到最後,嗤笑一聲,“用不著這麼麻煩,普通的毒藥就能殺死我,非要用這種東西。”

無非就是身體整個崩潰後完全沒有救回來的可能,就連屍體都留不下,但對人類來說致命的有毒物質可以在不到一秒裡致人死亡,他又不是真的不會死,非要用這種手段只能說明塔的那群人腦子有病。

赤井務武注視著他的眼睛,很久,才說:“他們怕你,怕得要死,已經把你神化了。在他們心目中,你就是常規手段無法殺死的東西。”

“哦,那我還要感謝他們?”黑澤陣不以為然地站起來,本來要往外走,卻被赤井務武拉住了。

赤井務武沒抬頭,看著桌面上自己的倒影,說:“還有,你沒說全。實驗早期的時候你的身體組織對‘代號w’沒有任何反應,是在中途漸漸產生變化的,所以水族館那次確實對你的身體產生了影響,但就那點程度,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倒影裡是維蘭德的臉,他都已經看習慣了。

但如果不這樣的話,維蘭德的兒子就不會跟他好好說話,所以他今天才會這麼來。

他用維蘭德的語氣問:“真正讓你的身體逐步變成這樣的是λ-Ap13,你是不敢說嗎?”

黑澤陣慢慢轉回頭來看他。

赤井務武沒等到回答,就直接說:“你在依賴這種藥物。”依賴恢復的能力、安全感,甚至於藥物帶來的痛覺本身。這已經相當於一種毒藥,一種習慣。

他也站起來,對維蘭德的兒子說:“以後禁止再使用λ-Ap13,我會通知那位降谷先生,從現在開始你不可能從任何地方拿到這種藥。”

黑澤陣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扯起嘲諷的笑來:“你不會還打算限制我的行動吧,赤井務武?”

赤井務武反問:“如果是呢?”

黑澤陣就看著他。

赤井務武把煙按滅,嘆了口氣,說:“算了,沒那個必要。消除溶解劑影響的藥物在手提箱裡,你自己注射吧,最近注意休息。遇到情況再聯絡我。”

他沒再說什麼,離開了酒店的房間。

黑澤陣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坐回到沙發上,把資料看完,燒了,又把目光轉向那個手提箱。

在打開它之前,他從衣服的內襯裡找到一個透明的小瓶,晃了晃裡面的液體。然後他忽然笑了一下。

這是他剛剛被禁止使用的λ-Ap13,準確來說,昨天下午前往那座別墅的時候,他只注射了一半,這是剩下的另一半。按照之前兩次變回成年體型的時間判斷,λ-Ap13的用量與變回去的時間呈正相關,只是參加個宴會而已,一半也完全夠用。

至於他不可能從任何地方拿到這種藥……赤井務武大概是搞錯了什麼。他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可能。

黑澤陣拿起手機,給某個人的郵箱地址發送了一封郵件。

發送的對象是——東江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說呢……大哥依舊我行我素,但距離其他人忍不了他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