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血染的荊棘冠
<p>體育老師激動地對諸伏景光說:“我遇到了被記者採訪的小孩,他說你自稱‘輪椅超人’,這位就是當時揹你離開的金髮哥哥吧……請問你們有看到我們學校和隔壁帝丹高中的學生嗎?就是下午的工藤君和服部君,我找他們已經很久了。”</p>
<p>……所以老師你還在找啊!你的學生或者帝丹中學的老師沒給你打電話說人已經找到了嗎?</p>
<p>哦他們</p>
<p>被綁架了沒法打電話。</p>
<p>黑澤陣甩開諸伏景光的手□(<a href=" p="">
體育老師聽到一半就把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半晌,他跟諸伏景光道謝,說我這就去找,要是我在的話肯定不會讓那夥罪犯得逞啊!
他憤慨又後悔,轉身剛要走,又轉過頭來問:“對了,那個小孩說你自稱輪椅超人,還有個搭檔叫做‘推輪椅超人’,是個老爺爺……”
諸伏景光飛快打斷:“沒有這回事!你快點回去找你們學校的學生吧,他們遇到犯人受到了驚嚇,肯定很需要老師給他們提供安全感!”
你快走吧!別再說了!
老師走了。
諸伏景光慢慢地、一卡一卡地轉過頭,發現黑澤陣正在給自己倒水,還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黑澤……”
“去休息吧。”黑澤陣抿了一口水,微微皺眉,說,“到你該睡覺的時間了。”
他出門的時候風見裕也特地打電話來說讓諸伏景光按時休息,以及吃藥,醫生對他們兩個人的休養狀況極為不放心,就差拿個大喇叭在風見裕也耳朵邊上喊你們別出去浪了。雖然……就算那樣做了估計也是收效甚微吧。
總之諸伏景光今天的活動量已經遠遠超過醫囑,而且已經過了十一點鐘,黑澤陣就直接說你該休息了。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終於搞清楚了黑澤陣是不打算追究下午的事,試探著問:“那我去睡了?”
“嗯。”
降谷零:等等,所以捱打的只有我嗎?
他看著黑澤陣,眼裡有大大的疑惑,直到黑澤陣不耐煩地說:“他是小孩,你也是?”
……hiro,你現在又是小孩了。
降谷零還想說什麼,就看到黑澤陣重重放下了杯子,說了一句:“降谷先生,你明天不上班?”
死亡重擊。
明天不但要上班而且是要從長野趕回東京的降谷零吸氣,他被諸伏景光往房間的方向拽了拽,差點被坐輪椅的人扯回到房間裡,但還是掙扎著問:“你睡在哪?”
諸伏高明家裡確實有兩個臥室,但一張床上睡兩個人就挺勉強了,而且降谷零完全想不到他能跟黑澤陣睡一張床上這個死亡問題。這種恐怖的事一次就夠了,他完全不想再來第二次。
黑澤陣:“我睡沙發。”
不是,哪有讓客人睡沙發的道理?!
沒等其他人發問,黑澤陣就悠悠地說:“我不是病號,明天也不工作,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諸伏景光:“……”
降谷零:“……”
降谷零發誓,在剛才那個瞬間,他聽到諸伏高明笑了一聲,是真的,他離諸伏高明最近。
不過他明天確實要上班,諸伏景光應該休息的時間也到了,所以他們兩個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回房間,至於誰睡沙發這種事,就讓諸伏高明和黑澤陣兩個家長去討論吧。
房間的門一關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默契地對視一眼,頗有以前在組織裡秘密交流情報時候的緊張感。
諸伏景光小聲問:“你幹了什麼?”
以他對黑澤陣的瞭解,只是隨便開個玩笑,而且當時說話的是諸伏景光,黑澤不應該跟降谷零打到這個程度才對。
“這個程度”,
指兩個人打架的時候都沒怎麼留手,從他的角度還能看到降谷零脖子上的淤青——黑澤陣在的情況下,應該沒人能接近降谷零到這個地步,除非是黑澤陣自己動手打的。
降谷零低頭嘆氣,剛才一個小時裡發生的事簡直不堪回首。他沉痛地說:“我在打架的時候摸了他的頭髮……不小心扯斷了一截。”
他把手從衣服口袋裡抽出來,手心裡是一把銀髮,斷口是在尖銳的石稜上磨的,長度還不短。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好摸嗎?”
降谷零把那把銀髮放回去,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我沒注意,他的頭髮被鋒利的石片勾住了……”
然後他又說了兩句不很符合時宜的話,當時黑澤陣的表情就有點不對了,墨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降谷零看,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驟然升上了降谷零的心頭。本來黑澤陣應該沒打算認真打,就是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而已,可那之後……他們從山上打到山下,直到降谷零說hiro還在等我們回去,黑澤陣才收手。
整個過程比他們遇到熊、上山槍戰、火中救人還要驚險刺激,至少對降谷零來說是如此。
就算有“黑澤陣絕不可能殺我”的清晰認知,降谷零還是有那麼一瞬間在想要是他死在黑澤手裡的話hiro該怎麼辦。
說起來,黑澤今晚好像沒那麼冷靜,比平時更容易不耐煩了,是錯覺嗎?
……
門外。
已經關燈的客廳裡,黑澤陣彎下腰,捂著嘴巴,不正常的深色的血從他的五指間溢出來。
血滴落在地上,是粘稠的一團,帶著半凝固的黑紅色血塊。
諸伏高明站在離黑澤陣不遠不近的位置,他大約能判斷出來,再接近就可能會被這個無比警惕的人攻擊。
“怎麼回事?”
黑澤陣抬起頭,在黑暗裡盯著諸伏高明看了一會兒,才用有點沙啞的聲音回答:“沒注意,有人下毒。”
他一天打了好幾次,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下毒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身上的傷口都不深,毒素也不能頃刻間讓人斃命,他已經處理了傷口,可情況卻沒能好轉……不過他大概知道是誰在對付自己。
既然綁匪背後的那群人下午就確認了蘇格蘭的身份,那派去找他的殺手也是他們派來的。從【塔】在東京栽跟頭的事件後他們大概達成了某種共識,那就是“烏鴉的送葬人”的危險性遠大於價值,雖然黑澤陣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踩到了他們的尾巴,但出現在長野的那些人確實非常急切地想要殺死他。
因為長野有什麼東西?還是他確實抓到了那些人的尾巴,只是自己還沒意識到?
嘖。
他儘量壓制住將胸腔裡的血塊咳出來的想法,卻看到諸伏高明向他伸出了手。
諸伏高明說:“去看醫生。”
黑澤陣不耐煩地說:“不去醫院。”
醫院對他來說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就算這裡是諸伏高明的地盤,可暗中潛藏的老鼠才是最危險的東西,只要稍微動點手腳,就能讓他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他又不是不會死。
諸伏高明沒收回手,繼續說:“我也有認識的黑醫。”
黑澤陣:“……”
說得倒是挺坦然,警察先生。
他跟諸伏高明對視了一會兒,說可以,然後自己站起來,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抓起放在
沙發上的外衣就往外走。
想看北野行舟寫的《烏鴉摺疊》第 216 章 血染的荊棘冠嗎?請記住
<p>兩隻小貓本來睡在他衣服上,一下子掉下沙發,迷迷糊糊醒了,用爪子抓住衣服的邊緣被帶了過來。黑澤陣把兩隻小貓放回到沙發上,挨個摸了摸下巴,於是兩隻小貓又迷迷糊糊睡著了。</p>
<p>他們無聲出了門,直到距離諸伏家很遠,黑澤陣才又低頭咳了一會兒,而諸伏高明在打電話叫某個需要半夜加班的醫生起床。</p>
<p>打完電話,他問黑澤陣:“多少人想殺你?”</p>
<p>黑澤陣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沒什麼感情色彩地回答:“反正比你認識的人要多。”</p>
<p>從音樂廳與倫敦沉船的那一刻開始,他跟那些人就不再是普通的對立關係了,只能是有一方被徹底毀滅的「死仇」。</p>
<p>至少那群人單方面地這麼認為。</p>
<p>當然,黑澤陣也不覺得那些人繼續活著能有什麼用處。</p>
<p>他們到了一家深夜開著燈的地下診所。</p>
<p>診所的醫生看到黑澤陣的時候,吸氣,滿臉寫著“諸伏大哥你給我帶了個什麼麻煩的人物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雙冷厲的墨綠色眼睛就掃了過來,下一個瞬間他的脖頸就被掐住,剛才還在門口的銀髮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面前。</p>
<p>醫生拼命掙扎,眼看著就要因為窒息而死了,他瞪大眼睛,卻只能從少年的臉上看到對奪走生命這件事的漠然。</p>
<p>諸伏高明在黑澤陣要把人掐死的前一刻抓住了黑澤陣的手腕,對此,黑澤陣的回應是一句極其冷漠的“他認識我”。</p>
<p>那這個人就完全不可信。</p>
<p>諸伏高明說這人跑不了,讓他說兩句話吧,黑澤陣才有點不耐煩地鬆了手。</p>
<p>然後,他簡短地命令道:“說。”</p>
<p>差一秒就死在這裡的醫生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差點昇天,他顫顫巍巍地抬手,說我只是聽到了消息,真的沒有半點害你的意思……</p>
<p>他還沒說完,就從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裡看到了更加不耐煩的情緒。</p>
<p>諸伏高明提醒他:“說點有用的。”</p>
<p>不然黑澤陣等不了那麼久的時間。這個人……應該從小就不喜歡聽廢話。</p>
<p>醫生忙不迭地說:“半個月前有一夥人來長野,找到我讓我幫他們治傷,還都帶著槍,我什麼都不敢問,只知道他們跟哪裡的一家‘公司’有交易,來頭很大,呃,在警署內部也有人……”</p>